遲章平卻是毫沒有在意,反而上前拱手一禮,“四妹。”
遲妙棉形態端方地回了一禮,又朝遲靜姝微微一笑,“九妹來得早。子可好些了麼?”
遲靜姝看了一眼,點頭,“多謝四姐關心,好多了。”
“可還吃藥麼?”遲妙棉又問:“近日徐大夫常來院給母親診脈,到時讓徐大夫一起給你也瞧瞧?”
本是關心的話。
不想遲靜姝卻像是有些害怕地往后了,搖頭,“我已是大好了,就……不勞徐大夫了。”
遲妙棉一見這樣子,就知道是又要作妖。
忙要說話。
可遲章平已經問道,“怎麼了?那徐大夫不好麼?”
遲妙棉連忙笑道,“徐大夫可是醫學世家,更是曾經在京城給無數達貴人診治過的名醫,二哥也是知曉這人的,怎會問這樣的話?”
又看向遲靜姝,“你莫要害怕,徐大夫只是面相有些兇罷了,都是為了病人子才會有時候語氣重了些。”
想這麼遮掩過去?
遲靜姝心底撇了撇,面上卻茫然又不解地抬頭,“是這樣麼?那他上回,為什麼卻給我了風寒,他卻我吃那些人參鹿茸什麼的東西?”
遲妙棉頓時臉一變。
遲章平也皺了皺眉——這人了風寒,需要靜養。如何能吃這些益氣補的大火之?
不過他很快就約明白過來,立時笑道,“想來是要你補子用,不是讓你治療風寒的,你是不是病中聽錯了?”
遲靜姝更加茫然了,“是麼?那我誤會徐大夫了?”
遲妙棉立時笑道,“那是自然。徐大夫可是咱們青山城首屈一指的大夫,怎麼會開錯藥方呢?定是你記錯了。”
說著,又朝遲章平說道,“二哥,不是說要帶我們散心麼?如今時候也不早了,咱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遲章平看了眼遲妙棉,微笑,“正是。這說著話,倒是把正事給忘了,咱們走吧。”
……
自從上回前往開元寺,遲靜姝已是多日不曾這般正大明心的出門了。
今日正好燦爛,春風和麗。
青山城的郊外,竟也聚集了不踏青游春之人。
只是,按理說,遲妙棉的同母兄長剛剛離世,不該有此閑雅致。
可當從馬車上下來時,那通云華,立時便引來了無數人的圍觀。
倒是把一旁刻意低調、又用面紗遮住面容的遲靜姝給掩蓋了下去。
遲章平本是騎著馬與兩人所乘的馬車同行。一路也不知引來多目青睞。
站到遲妙棉一旁,還真是一對妙人。
惹來了無數欽慕與艷羨的目。
如今春暖花開,此風景又當真優別致。兩人并肩,穿過花樹林,朝上走去。竟宛如穿梭于景中的璧人一般。
遲靜姝扶著綠柳的手跟在后頭。
便聽遲章平在前面慢慢地與遲妙棉說道,“四妹可知此麼?”
遲妙棉一笑,點了點頭,“燕草如碧,秦桑低綠枝。此乃是青山城郊外的燕秦山,曾有詩仙路過此,念乾坤國,便暢意詩一首。念的便是我剛剛說的那句。
后來,此便被人取這詩句的前兩個字,命名為燕秦山。”
“好!”
不等遲章平夸贊,樹林的盡頭,竟有人鼓掌大笑起來,“小姐好才!你們聽聽,可是要慚愧的麼!”
林中的遲家兄妹三人紛紛抬頭。
便看,林子的外面,竟不知何時,站了七八個著長衫,頭戴綸巾的書生模樣的青年!
為首一個,面目清俊通儒文氣質,正含笑朝他們看來。
在看到遲章平時,明顯一愣。
隨后大喜,竟邁步迎來過來!
遲章平朝那幾人拱了拱手,然后朝旁的兩個妹妹說道,“每年春時,無憂書社便會舉辦詩會,今年,便在這燕秦山舉辦。”
“無憂書社?”
遲妙棉大驚,“是那個曾做出萬字諫言,抨擊當朝重臣貪墨案,震朝野的無憂書社?”
遲章平微微一笑,“是。為首的那個,便是無憂書社的一語公子,宋煜。喏,就是朝咱們走來的那個。”
遲妙棉登時看向那個風度翩翩一書墨氣的俊朗公子。
遲靜姝則在后頭,淺淺地勾了下。
隨后便聽遲妙棉問:“那二哥帶我們來此……”
遲章平說道,“這一語公子,乃是無憂書社最出的一位學生,今年秋闈,金榜三甲的最有實力備選。”
頓了下,又笑道,“他生平只好兩樣,酒,與。”
遲妙棉一驚。
遲章平又道,“不過,他只是欽慕,卻并不貪婪。妹妹放心,哥哥不會害你。”
遲妙棉低低一笑,似是不甚在意,只是問:“二哥想讓我做什麼?”
已是將遲靜姝撇了下去。
遲章平笑了笑,“這樣的人,若是能與遲家好,百利無一害。”
后頭,遲靜姝眼底嘲諷掠過——果然就知,遲章平不會做這種散心踏春的無用之事來。
果然麼。
當真是遲家人,脈至親,都要窮盡利用。
笑了笑,垂下眼眸。
旁,綠柳扶著的手,有些擔心地看,“小姐……”
遲妙棉在前頭聽到,笑著回頭,“九妹沒讀過多書,跟著站在一旁就好。不用擔心。”
綠柳一下子臉又變得難看起來。
遲章平卻回頭,看了眼遲靜姝蓋在臉上的面紗,笑了笑。
朝前面迎了過去,“一語公子!當真是巧遇!今年的詩會,莫不是在此舉辦的?”
宋煜哈哈一笑,“遲公子,好巧!”視線已是落在后頭的遲妙棉上,頓時滿眼的驚艷,“這位是?”
遲章平立刻回頭介紹,“哦,這是在下的兩位妹妹,妙棉和靜姝,還不快見過宋公子。”
遲妙棉遲靜姝立時行禮。
宋煜忙不迭還了一禮,視線掃過遲靜姝臉上的面紗后,又在的上停了一瞬。
隨即朝遲妙棉笑道,“兩位小姐有禮,這是來春游麼?”
遲章平在一旁笑著說道,“春游倒是算不上。只是……我擔心四妹在家中長悶不樂,便帶九妹一起,陪出來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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