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世航在小區外等了譚璇一會兒，見出來忙下車拉開車門，道：“熱吧？天氣預報說今天有39度，這才八點半就曬死人了，又熱又悶，你還上個屁的班啊！怎麼起這麼早？”

宋爺坐擁家產，不就覺得譚璇上班是瞎折騰，拍個照片掙的都是辛苦錢，沒什麼意思，招招手多攝影師跑過來給他們拍照，想要什麼風格走什麼風格。

譚璇鉆進車里，抱怨道：“你怎麼又開這車？最近的新寵啊？”

還是那輛拉風的蘭博基尼。

宋世航一邊系安全帶一邊道：“啊？你不喜歡啊？veneno，多酷炫啊，我朋友可喜歡了，每次都讓我開這車接。”

譚璇撇撇：“那你們家朋友大度的，我把副駕駛都占了，回頭在車上發現了我頭發，你該跪板了。宋世航，你說你怎麼回事啊？我說沒事沒事，手沒問題，打個車就行了，你一定要來接，接我還一定要用你朋友的車，你是心讓我愧疚還是怎麼著？我怎麼就那麼欠呢，綠茶不綠茶啊我！”

“臥槽！胖七，你今天一大早的吃火藥了？天是熱了點，也就麻煩你多走了兩步路，至于跟我生氣嗎？”宋世航嚇住了，罵他，還連自己都罵了，忙哄：“你不綠茶，你哪是綠茶？你就那街邊的麻辣燙，我特麼倒了八輩子霉惹了你！行了，你不喜歡這車，下回我開別的來。”

天干燥，容易發火，譚璇深吸了口氣，的確是把早上的憋屈都發在宋世航上了，靠在椅背上道：“好，我是麻辣燙，特麼的氣死我了。”

“誰？誰不怕死敢惹你？”宋世航把車開出去，怕譚璇罵他，沒敢開快。

“姓江的那小子啊？”宋世航一下子猜出來，“胖七你又跟那小子有聯系了？你們倆不是才分了嗎？”

“呵呵，他不要臉。”譚璇不能說實話，一切與合同有關的都保，連宋世航也不能說，當然不能說，不然所有朋友圈都該知道了。

宋世航一聽，方向盤都握不穩了：“他怎麼不要臉了？難道對你用強？我分分鐘弄死他！”

“算了，不至于，就是鬧心。”譚璇一煩躁就想煙，去包里了，又放了手，車里開著空調呢，忍住不。主要宋世航也不知道煙，被他說，沒意思。

要是今天江彥丞開車，絕對就了，開空調也，越惹他不高興越好！

“你不是為他跟大長司徒展悅的事煩吧？”宋世航一說就到了點子上，“對了，剛剛來接你的路上我買了本雜志，封面兒就是那大長司徒展悅，攝影師也不知道是誰，拍的太好了！分分鐘讓人想子！”

“……”譚璇氣往腦門子上沖，一抬手作勢要去打宋世航的頭：“宋世航！”

“哈哈哈哈！”宋世航哈哈大笑，稍稍偏頭躲開了譚璇的手，把一本雜志扔在上：“我說的是實話，拍得真好，不知道的還以為買的是男人裝呢。胖七，看不出來啊，這些年沒白混，小爺沒白帶你走南闖北！”

“是走夜店、闖天上人間吧？”譚璇嗆他，但說歸說，還是拿起那本雜志。

悅己雜志九月刊。

“不過你說你們這些雜志，現在都重得跟塊磚頭似的，剛我要不輕拿輕放，你的都能被砸斷了。這麼厚的一本，誰買啊？誰沒事抱個磚頭？要麼我說你們這一行沒出息呢，遲早得斷了飯碗。”宋世航在一旁抱怨道。

的確是太重了，幾百頁的銅版紙，有各大牌廣告，恨不得連模特的臉上也印了廣告才好。

不過的確算是印了。

封面上司徒展悅的服是jans.c家的，耳環是凌云珠寶的，已經是最大最值錢的廣告位。

自己拍攝的人像作品第一次登上時尚雜志封面是什麼覺？

譚璇盯著封面上的司徒展悅看了又看，從發型到服到作姿態以至于眼神，每一樣都與無關，但又不了干系。

“不覺得得恰到好嗎？”譚璇問宋世航，明白宋世航剛才為什麼說看到封面上的司徒展悅想子，因為的確是極了——

司徒展悅穿一jans.c家的西裝外套，里面真空上陣，用雙手握住兩邊襟，微微傾時出的。

那條的壑一直延到西裝腰帶，卻不，眼神帶著侵略的野，角勾起的微笑不屑一顧。

又張狂，艷又獨立，這是譚璇想要表達的東西，司徒展悅的表現毫無破綻。

“是的，估計你

們這一期雜志賣得會很好，男人都當床頭讀買了，主編很心機嘛，用你這個無節的新人攝影師幫他們雜志轉型。”宋世航賤賤地笑，“我說胖七，你信不信，要是這期雜志火了，沒準有人找你去幫模特拍人藝照，我現在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攝影師那麼多男的，這一行福利太特麼好了！不用砸錢就能讓人服！”

“呵呵呵，好你個頭，我先給你拍一套！”譚璇恨不得拿雜志敲他腦袋。

思想齷齪如宋世航的比比皆是，宋世航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因為宋世航對于封面的評價沒什麼可參考價值，譚璇其實還滿忐忑的，接踵而來的將會是來自更多人的流言蜚語。

早上出門早，倒也沒怎麼堵車，等宋世航把車停在路易斯工作室前，他看了下時間道：“九點，你們這破工作室上班也太早了點兒，你一天上幾個小時班兒啊？我晚上來接你？”

“今天早上有個會，平時沒這麼早。”譚璇忙解開安全帶下車，“晚上再說吧，等會兒我要去凌云珠寶，還不定鬧到什麼時候，你別管我了。”

“行，需要的時候給我電話。”宋世航沒什麼說的，見把他買的雜志都抱走了，探出頭去喊道：“喂，胖七！你把雜志給我留下啊！爺花錢買的！你又用不著！”

譚璇往后面擺了擺手，沒理他。

宋世航笑罵了幾句，方向盤一打，瀟灑地轉了出去，迎面過幾個人幾輛車他也沒在意，宋公子目中無人慣了，誰去注意陌生人？

可幾個陌生人卻全都瞧見他了。

“嚴明，剛譚老師從那跑車上下來，我沒看錯吧？那車什麼名兒來著？”

“法拉利還是什麼吧？”

小林放下拍照的手機，對愣住了的李婭和嚴明笑道：“別看了，蘭博基尼，毒藥，酷炫！從起步到時速100公里，只需要2.8秒加速，全球限量就幾臺，這哥們兒有錢任啊。”

“那要多錢啊？”李婭吞了口口水，聽不懂這些專業的語。

“幾千萬吧。”小林道。

“哇，小林哥你好有研究。”嚴明沒抓住重點，豎起大拇指夸起了小林。

對于小林剛才拍照的行為，李婭和嚴明都沒怎麼在意，畢竟這車牛，懂行的人肯定都會拿起手機去拍了，這輩子能見幾回啊？

小林卻沒這麼想，笑道：“不是第一次見這車來接我們譚老師了，上回見到我回家就查了一下，本來以為幾百萬差不多了，一查嚇一跳，幾百萬算個。我們譚老師真有人緣兒啊哈哈。”

李婭和嚴明對視一眼，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李婭拉了拉嚴明的手，對小林道：“呵呵呵，小林哥，我們先上去了，今天還得開會呢。”

說著，李婭就拉著嚴明走了，嚴明問：“怎麼呢？”

“你沒聽小林哥怪氣的？我們早就知道譚老師家境不錯，他在那暗示什麼呀？”李婭翻白眼道，“這錦城什麼人沒有，還不許人有錢了？酸什麼酸？”

嚴明握握的手，忽然道：“小婭，我雖然沒錢，但是我會努力的，那什麼毒藥我是買不起了，這輩子也買不起，但努努力明年也可以買輛車接你上下班兒，咱們就不用地鐵了。”

李婭的臉都紅了，角出藏不住的笑，在他的口推了一把：“你哄我了，能陪我地鐵就不錯了。快走吧，今天我得去凌云珠寶……”

等李婭和嚴明離開，小林低頭把拍的幾張照片發給了哈維，打字道：“哈維哥，沒想到星期一證據就自送上門了。是不是連老天都看不下去那的了。”

哈維發了段語音過來：“先把這照片放一放，那的今天可有的忙了，你去微博看看，一大片的罵聲……”

凌云珠寶的會議在十點，譚璇和李婭等人乘同一輛車去凌云珠寶在錦城的分部，車上李婭在刷微博，越刷越憋不住，終于將手機拿給譚璇看：“譚老師，你看，微博上有個熱門話題在罵這次的悅己雜志封面，說的好難聽！”

李婭不是惡意，只是無措，對于自己跟的攝影師，當然抱著維護的態度。

譚璇沒接李婭的手機，自己點開了微博，果然，好幾個話題上了微博熱門話題榜，諸如#司徒展悅搏出位心機#、#悅己雜志賣轉型#、#九月刊大戰某雜志無恥賣#。

九月刊是各家雜志的年度決戰，這話題度是誰炒起來的顯而易見。

譚璇沒有想到，司徒展悅會率先為犧牲品，被競爭對手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