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雷響,譚璇從床上驚坐起,看到一道閃電從窗簾的隙里劃過,接著又是一聲炸雷,暴風雨又來了,連夢境也不肯讓安穩。
到枕邊的手機,一看時間,才凌晨4點,這是別想睡了。
醒來覺得全痛,尤其是胳膊和手掌心,搬梯子時的倒刺扎進手指的里,這種痛讓想起醫院,腥的畫面,刺耳的吵鬧,病人的哀嚎,的驚慌失措。
“夠了!別再來了……”譚璇將頭埋進被子里,死死地捂住了耳朵。失去了工作,失去了自己,失去了陸翊,讓以什麼份回錦城?回到那個讓歡喜、恐懼、不甘的地方?
人一旦失意,連家鄉也了傷心地。
凌晨五點,譚璇起床,打開電腦開始工作,相機雖然丟了,但拍攝的照片都還在,這些珍貴的照片是的全部。藏區的風,一路走來遇到的人和事,能在回想起來的時候稍稍安失意的心。
攝影師原本的職業可能千奇百怪,但門檻低,門容易,圈很多職業或業余攝影師聚集,也形了自己的小圈子。
譚璇將照片修好,發給了雜志編輯lisa,地理雜志的人文版,譚璇從大學時起就為那邊業余供稿。
雜志圈的編輯忙瘋了,譚璇的郵件剛發過去,lisa馬上就用qq敲了:“七年,自從當了自由攝影師,你拼多啦?這麼早起來工作?”
譚璇一直用的筆名“七年”投稿,編輯也習慣這樣稱呼。
譚璇打字:“哪里有你拼,又通宵了?”
lisa發了個憤怒的表,冒著火氣,可以想象那邊的神:“老娘不想干了!雜志圈太折磨人了!啊啊啊!我要回家生孩子!”
譚璇發了個齜牙笑的表:“首先,你得有個……孩子他爸……”
lisa發過來砍人的表,淋淋的刀,憤怒道:“人艱不拆好嗎!忙瘋了沒有時間談!男人靠得住才有鬼!這個世界上還是錢可,只有錢可,真希可以每天抱著人民幣、元、歐元睡覺啊,好幸福……”
胡侃了一會兒,lisa說要準備回去補個覺,臨走時又打過來一行字:“對了,七年,你不是說想拍點不一樣的東西嗎?既然要回錦城了,不如去試試時尚圈,我們家主編都說你的照片很有靈氣,拍人也好,拍也好,特別與眾不同。有錢不賺神經病啊,等你回來我給你介紹一個時裝雜志主編,你抱一抱大啊!”
等lisa下了線,譚璇盯著的那段話發了會兒呆……時尚圈嗎?明明知道那是個雷區,卻偏偏還要一腳進去?
可是為什麼不能進去,因為譚菲設計師的份,低頭不見抬頭見?
距離錦城大概只有一個小時的車程,這一個小時的路不想開,一直悶在酒店房間不出去。
手機鈴聲又響了,這一次是媽媽林清婉打來的。
“小璇,你在哪?”
接通了電話,媽媽一如既往地直截了當。
譚璇不吭聲。
林清婉也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道:“你六姐結婚,你不要回來了,免得到時候一家人尷尬。媽媽給你卡上打了錢,你喜歡哪里就去哪里散散心,如果想回錦城也可以,只是暫時不要回譚家,等他們鬧完了,你再回來吧。”
從平民家庭出的護士到譚老將軍家的媳婦兒,多年的功夫修煉下來,林清婉的語氣溫和,一點沒有說教和命令的意味,像是在和譚璇商量。
譚璇聽完整張臉寒了下來,那些委屈和痛苦一
齊發:“為什麼我不能回去?!為什麼他們就不怕尷尬?!媽媽,陸翊是我的男朋友,他和六姐勾搭上了,他們為什麼理直氣壯地不讓我回家?!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非得躲著讓著?”
林清婉被吼了也不生氣,一字一句道:“小璇,你六姐不容易,為了你一輩子要坐椅,你三伯母雖然不說,但是心里是恨的。你以后會有更好的選擇,可你六姐沒有,難得小陸是個不錯的孩子,你六姐一生也許只能遇到一次這樣好的男孩,不嫌棄的殘疾,肯給和婚姻,小璇,你就讓一讓你六姐吧……”
譚璇的眼淚蓄在眼眶里,整個人都在發抖,不哭反而笑了:“的和婚姻?媽媽,你有沒有想過,我的一生也許也只有這一次,也只能遇到一個陸翊!我把還給譚菲,我去坐椅,我欠的我都還給!你讓譚菲把陸翊還給我!還給我啊!”
林清婉聽著的哽咽,以一句話結束了這次談話:“可是,小璇,陸翊和你六姐在一起之前,你們已經分手了。沒有人要你的,沒有人要你去坐椅,你這孩子聽不懂媽媽的話,已經走了,陸翊將是你的姐夫,你哭是沒有用的,就算媽媽再心疼你,也不能偏袒你……”
譚璇木然掛斷電話,覺得余生都已灰燼。
他們沒有見證過和陸翊的那五年時,在五年里唯一潛心過的人一走了之了,沒有人和站在一起,的家長、的媽媽,所有人指著的鼻子說,錯的是你,不是他們。不能抱怨,不能嫉妒,必須祝福。
手機發出一聲短信提示,一大筆錢匯的賬戶,譚璇將手機狠狠摔了,拉開門沖了出去。
在三樓的餐廳里,點了一桌子的菜,紅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但沒有撒酒瘋,只是目中無人地喝酒,誰來搭訕也不理。
“看看那個孩,一大早喝了一瓶紅酒了,整個酒店最貴的酒當水喝,嘖嘖。”
“是啊,看著也像明星,不是什麼外圍吧?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喲!”
“再喝不會進醫院吧?快去和經理說一聲。”
不過早上六點,餐廳里人并不多,慕揚昨晚有點累還在睡,江彥丞獨自下樓用餐,居然聽到服務員在小聲議論。見他來了,忙收斂表,恢復笑容滿面,得地為他服務。
江彥丞的目卻已經鎖在某收不回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換過的服,隨便端了份意面朝那邊走去。
“小姐,您好,請問需要幫助嗎?您喝得有點多。”大堂經理過來譚璇這邊耐心詢問道。
譚璇搖頭,眼神已經迷離,卻還是端著紅酒杯沒放下:“不需要……我很清醒。你們都說我醉了,我哪里喝醉了?我還分得清你是男人還是人……”
“……”大堂經理和服務生面面相覷,見江彥丞過來,他們忙道:“抱歉,先生,請您去那邊的座位用餐好嗎?這邊有一位客人可能醉酒了,以防給您造不必要的困擾。”
江彥丞站著沒,譚璇從桌上的紅酒里收回視線,仰頭朝江彥丞看去,也不知道有沒有看清他的臉,竟微微地笑了,手出去扯住他的胳膊:“你……有沒有空?”
“先生,不好意思……”大堂經理見譚璇對別的客人手腳了,忙要上前制止。
江彥丞手上還端著盤子,人卻沒,抬手制止了大堂經理的作,沖譚璇點了點頭。
眾人換了個眼,男勾搭的場面見得太多,恐怕這位先生是要趁機做點什麼了,醉酒的人真是一點沒有自我保護意識。
譚璇看到江彥丞點頭,忽然沖他笑開,舌頭打結道:“那……我們去結個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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