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寒沒有拒絕，更沒有說話。

因為路揚鋼筋式的發言沉默了，腦袋的流速度很快，能覺到臉的溫度在飛速上升。

在送路揚去湖州的車上，也聽過類似的話，這家伙蠻牛一樣的橫沖直撞，在車里喊著“我就是想每天和你多說幾句話”。

時至今日......還是那麼直來直去。

顧清寒在前面慢慢走，沒聽到路揚的靜，也不敢回頭看，這家伙應該還停留在原地發呆。

樓梯里腳步聲回，是高跟鞋踩到水泥地的聲響，給了機會，左手抖著，彎曲著，似乎是等待什麼東西飛進手心。

可后面那個家伙就是沒上來。

顧清寒瞥見樓道里的樓層圖案。

三樓。

“明天我就要跟著他們各地跑宣傳了。”輕聲說。

“又要隔很久才能見面。”路揚終于邁開腳步。

“是啊，發新歌嘛，總要跑跑。”顧清寒抬頭，“再走兩層樓的樓梯就要說再見了。”

路揚沉默了片刻，他們已經走得很慢了，一步一步地走了半個小時，可他還是要嘆一句：“十六層真不經走。”

“你知道網上都說哪里是表白圣地嗎？”

“哪里？”路揚沒明白的意思。

“天。”

“你要我在天上面表白？”

顧清寒：“......”

自己挑的，自己挑的！

在心中默念，又繼續開口：“天上面的男逃不走，轉一圈也能轉很久，人們只能看到上面有人，卻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表白，牽手，又或者是熱吻。”

“要準備鮮花和戒指嗎？”

！

開竅了！

但是開錯地方了！

顧清寒也沒過多抱怨，這木頭開竅是件好事，但思緒發散得太遠，甚至想到以后。

而只想當下。

“這是哪？”問。

“樓梯。”

“你選的地方啊。”顧大演員開始接到老師劇本，循循善，“跑又跑不掉，別人又看不到，可就是有人沒開竅......”

幽幽地嘆了口氣，看向墻邊的紙，原本空靈的聲音此刻卻變得委婉。

“路揚，最后一層樓了。”

最后那聲嘆氣仿佛清風撥心弦，路揚激得哆嗦了一下，原本安靜的樓梯變得熱鬧，腳步聲不斷。

顧清寒想這家伙應該沖上來了。

已經來了。

“最后一層樓可以再走慢點。”路揚湊到耳邊說。

熱的氣息從耳朵鉆進腦海，顧清寒瞬間懵了，還沒回過神來，那只等待的手，終于等到了另一只手。

十指相扣。

他們的呼吸變得急促，腳步也凌。

似乎每一道手紋都嚴合，就像上天設計出的榫卯結構，一旦就難以分開。

仄的樓梯里，兩人手拉著手，每個人的心上，都像有十萬個小人在打鼓，打得天崩地裂。

“我們這算不算在一起了？”路揚忽然說。

“不算，還沒到。”

“那你為什麼讓我牽手？”

“不是你沖上來的？”

“你也沒拒絕啊。”

“我這是為演戲做準備！”

顧清寒覺得這家伙不僅厚無恥，還想得寸進尺，瞥了他一眼，那角都快笑得裂開了。

“嗯......”路揚點點頭，“你說得對。”

他本來想說的是：你都沒有親戲，以前都沒演過，以后想來也不會，做什麼準備，這理由騙鬼呢！

但他這只鬼心甘愿地被騙，或者說不想拆穿，他的手還握著，手心都快滴出汗來了，夏天總是炎熱，牽手時也黏糊糊的。

路揚很想，可又害怕松手之后牽不到了，只能加大擺手的幅度，雙手相連，來去的，就像秋千。

這覺很通。

演戲什麼都是借口，重要的永遠是第一次，水到渠都還要沖破最后的那堵墻。

現在是演戲，下次能找什麼借口牽手。

還是......多來幾個其他的劇本？

如果是劇本，是不是還會有其他劇？

路揚越想越離譜，思緒如群馬奔騰，腦海有電影畫面閃過，從文藝片想到島......

呸！

后來一路也無話，僅僅是一層樓樓梯的距離，他們像走過半個世紀。

最后兩人在車前停下。

“要回家了。”顧清寒看著車窗上兩人的倒影，黑的車窗居然能反出紅的臉蛋。

“嗯。”路揚就是不放手。

開車就不能牽手了，他當然要握住，這種機會稍瞬即逝，假如顧清寒以后不給機會怎麼辦？

明明膽子很大，但又會偶爾害。

“我要開車。”

“開啊。”

路丶死皮賴臉丶揚，還是不放手。

“再不放手，就有你好果子吃。”顧清寒惡狠狠地說。

路揚左看看右看看，四周都沒有人，他一個大男子漢還會怕一個弱子，不管怎樣，救命的都應該是吧？

“什麼果子？”他繼續裝傻。

下一刻，路揚死死抓的手稍微離開了半厘米，他正高興著呢，孫猴子都跑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顧清寒又哪有力氣掙？

“你不開的啊......”

路揚話沒說完，愣住了，手心上突然被撓了一下，很，也很，他突然泄掉了所有氣力，又或者全力量都轉移到下面。

被撓了！

不......被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回想著剛才的覺，撓的哪是手心？

分明是他的心間。

那只手功掉，帕拉梅拉車門打開，顧清寒鉆了進去，降下車窗，他呆呆地看著眉弄眼，像只做鬼臉的紅臉猴子。

引擎聲響起，車抖，連再見都沒說，帕梅如的姑娘慌跑開，路揚只看到車尾燈，而且離自己越來越遠。

手很，就連汗都是香的，最后那一撓很人，他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

“誒。”

你走了，我怎麼回家？

...

顧清寒之前的名氣不低，只是于營銷。

在發行《說了再見》之前，網友多數是在影視劇里見到的名字，印象不深，但提起總會想起。

如今，顧清寒和葉寧的單曲撞上檔期，顧家支持顧清寒，微音平臺支持葉寧，雙方在宣傳渠道上打得不可開。

可網民更期待顧清寒的新歌。

【會不會是《無名歌》？】

【不好說，據《無名歌》的歌詞片段來看，這應該是一首男歌手唱的歌，教母是的。】

【也有男教母，搖滾教母已經把《無名歌》預定了，這首《傳奇》絕對是新歌！】

【......】

得益于先前《青花瓷》片段的熱度，網友們對兩首歌到底會不會是同一首產生了極大興趣，更有好事者開啟了投票。

三個選項，是和不是打了個五五開，更多人都在給最后選項投票——【反正不是廣場舞歌曲。】

九月二十日。

9：00

葉寧新歌《WHERE》試聽版本上線。

9：05

顧清寒新歌《傳奇》試聽版本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