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那份計劃書上只有寥寥幾百字，顧源卻看了很久。

如果時可以倒流，他甘愿為頭烏，也不會選擇同路揚打賭。

認慫是件很丟臉的事，可兒不能回家，才是他心中真正的大事，尤其是答應路揚給寫歌，在已有的噱頭和熱度之下，哪怕歌曲質量平庸，也能取得不錯的績。

顧源嘆了口氣，只覺兒漸行漸遠。

方芳接過手機在他邊坐下，掃過計劃書容，文字簡短卻信息量極大，思索片刻后，也嘆了口氣，“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如果顧家跟著計劃走，音樂件功的可能很大。

這是他們從未想過的道路，路揚的膽大出乎意料，在敵大我小，敵強我弱的況下，他毅然決然地放棄不能簽約的重量歌手。

“吸引游散在外的音樂人駐平臺，就算所有人量不大，但都會有一定的基礎。”顧源說，“哪怕不了大平臺，卻能夠輕松完三十萬日活的任務。”

“這主意，為什麼以前沒人想出來？”方芳對計劃的功保持懷疑。

“時代不同，看待事的眼也不同，這是新時代的產，老一輩眼再超前，也不可能確到方方面面。”顧源輕聲說。

近年來，冒出頭的音樂人如雨后春筍，他們在各大平臺的或多或，如今卻從未有哪家音樂件對這類群表示重視。

他們的量太大，看不起小蝦米，給了顧家可趁之機，也讓路揚打了個措手不及。

一葉障目不過如此。

“如果顧添衡不愿，清寒和路揚家......”猶豫很久，顧源還是做出決定，雖然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明確。

方芳不說話，側過頭看他。

“不服老不行。”顧源輕笑，心嘆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

“只是一首歌，顧清寒唱就唱了。”方芳說，“哪怕他能保證平臺前中期的發展，可初期的宣傳和后期的重量級歌手，都是繞不過的坎。”

“年輕人氣盛，是好事，哪怕不能搞定，大不了我多砸點錢。”顧源說完，給路揚發去信息：

【有沒有來顧家工作的打算。】

【我不是經商的料子，謝謝顧叔好意。】路揚想都不想直接拒絕。

所謂創意不過是他在地球看過別樣的風景，生意場上的勾心斗角他不適應。

很多事都是這個道理，世上沒有人全能。

哪怕你認為高考數學的軸題簡單，可你始終解不了的謎題。

看到消息，顧源愣住，回想起和路揚今晚的談話，好像對方都在下套，所作所為就是為了給顧清寒寫歌。

顧源當即心堵，哪怕他們是虛假的，可在他眼里，這兩個小家伙在互相靠近，最后相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婿是好婿，兒是好兒，可你們談，非要跟娛樂圈扯上關系干嘛？

老老實實回家生娃娃不好嗎？

顧源手一僵，最終還是沒能寫出文字，只能翻找和路揚的聊天記錄，把幾天前的“最后一次”復制粘過去。

“他媽的，這絕對是最后一次。”他輕罵。

...

藍芩和兩位新人歌手的團隊簽約已經談好，路揚同時把詞曲發了過去。

“這真是路揚老師的作品嗎？”

眾人看著手上的《月亮之上》面面相覷。

大家在同個工作室，玲和曾凱也聽過路揚的作品，從流行到搖滾，還有電視劇主題曲的古風，各有特也各有績。

不過他們現在看到的詞曲，也的確是有特，在當下這個大家瞄準年輕人群的時候，他偏偏要選擇眾為老年人。

歌是好的，合同也簽好了，他們能怎麼辦？

只能照做。

隔著手機，路揚并沒有因為錄歌而放棄在家時，他一邊啃著西瓜，一邊對著那頭的兩人指指點點。

“玲，聲音要放開，別收著，你是草原長大的孩子，想象你在大草原上馳騁，要唱出歌里那種大地蒼茫，天空遼闊的氣勢，要有勁。”

“曾凱，你要起到承上啟下的作用，唱得帥一點，瀟灑一點。”

“好。”兩人點頭。

雖然有點被批評的意思，可路揚地位相較于他們更高，他們也不敢反抗，再說了，年輕人唱這些歌，總會有些別扭。

“我覺得不行。”片刻后，路揚再次搖頭，“瀟灑，放開，還差那一點點味道。”

話說到位了，可兩人不管練了多久，都沒練出路揚想要的效果，大概還是拘謹。

再加上路揚一次次批評，耐心快要被消耗到沒有，更何況心態。

“要奔放，像歌詞里說的那樣，要火辣辣的。”路揚也發現不對勁了，“你們緩一緩，不需要達到發行水平，我現在只需要一個半完品。”

“先調整心態，我先溜了。”說完他就退出視頻。

看著路揚的離開，兩人嘆了一口氣。

“你們心態不行。”藍芩喝著咖啡說。

“可路哥指導的時候，我們的力比以前大太多了。”玲無奈地說。

在這個工作室真累，心想著，經紀人藍姐不好說話，老板顧清寒不說話，指導時的路揚最恐怖，明明覺唱得很好了，在他里還是那兩個字。

——不行。

有些羨慕地看著一旁的曾凱，這家伙詞，被批的也。

“你別這樣看我啊，我以后還要唱路哥給的單曲，那才是遭罪。”曾凱擺擺手。

“當我不在嗎？”藍芩一錘定音。

怎麼回事？手底下這些小家伙怎麼都不聽話了？以前們最怕自己，現在看來怎麼更怕路揚？

“你們不要覺得路揚名就怎麼怎麼。”藍芩解釋，“他不看重名氣和地位的，不要給自己力。”

“好。”兩人的回答有氣無力。

圈子里大多數人都是得名之后就逞威風的主，刁難為常態，再結合剛才路揚的表現，很難不這樣想。

“害。”藍芩也豁出去了，“真沒有，路揚看人錄歌的時候就這樣，清寒都被他訓了好幾天。”

玲和曾凱不大信，聯想起路顧兩個昨天的表現，還有顧清寒之前幾首歌的完度。

人家的訓，指不定是什麼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