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學義抿不說話。
李玨心沉到谷底,眸子里寫滿了失落。
此時無比厭棄自己。
“是我想多了,你,走吧!”
丁學義抬手,糙的拇指,抹去孩兒臉上的淚珠。
“回去吧,跟明玉兩個好好的,我也會好好的,不要再掛念我。”
喇叭里已經催著丁學義的航班準點到達的信息。
丁學義背著包,頭也不回的過了閘門。
李玨捂著臉,泣不聲。
季明玉知道,李玨最近心不好。
有的,來不及開始,就結束了,說明兩人有緣無分,不必執著,更不必強求。
道理李玨都懂,但是緒需要自己去調解,自己想通,別人幫不了什麼。
季明玉陪著李玨一起沉默。
這個暑假,很不平靜,送走了丁學義,季明玉又收到了邱利軍的消息。
他分數很不錯,買了個新手機,回到程師傅邊,還用程師傅的微信,給季明玉發來一家三口的合照。
那個神狀態很差的人,終于有了笑容。
錄取通知書下來當天,邱利軍就領著程師傅親自去起訴邱家。
拿著訴狀,邱利軍拍照發給季明玉。
他努力的向季明玉證明著什麼,季明玉看一眼就撂開手。
只是幫忙尋親的志愿者,尋親功,就應該從人家的生活中退出,不該有更多瓜葛。
得不到回應的邱利軍,親自跑一趟青蘭,找到季明玉。
“明玉,我回到我自己家了。”
明玉聞著程師傅托邱利軍捎來的干,腦袋都要埋進塑料袋里了。
“恭喜。”
邱利軍認真看著腮幫子鼓鼓的,嚼著干,像個小兔子一樣的孩兒。
“明玉,這些日子以來,我要多謝你,我們可以做好朋友嗎?”
季明玉搖頭,咽下干,才慢慢說道:
“我是志愿者,會幫助所有尋親者,不需要做朋友。”
邱利軍心里的小火苗瞬間熄滅。
“明玉,我聽說專科院校不止談,麗紅以前就經常換男朋友,你有喜歡的男孩子嗎?”
季明玉直接明白的搖頭。
“沒有,也不可能是你。”
邱利軍臉紅了又白,支支吾吾,半晌才著頭皮挽尊。
“當然不會是我,我只是把你當朋友。”
季明玉點頭。
“以后不必,多謝程叔。”
說著揮一揮手中的袋子,很快跟邱利軍告別,轉走了。
邱利軍站在瑟瑟秋風里,管略大,隨風晃悠,顯得人也瀟瀟。
姐妹倆在青蘭過了第一個完整的春節,兩人都閉口不談過去的事,生活變得非常簡單。
上班,下班,買菜,回家,做飯,喂貓,姐倆背著貓咪去散步。
季明玉不擅長與人打道,但是做事極其認真,特別是細節,可以將品擺放的分毫不差,又因商在線,經手布置的宴會廳,燈調節,線走向設計,餐與臺布搭配,花卉擺放等,經常讓顧客贊不絕口。
李玨也認真工作,在客房服務部,溫嫻靜,遇事沉著,不急不躁,負責的樓層房間,零投訴。
兩人畢業之后,就被酒店留下,工資分別漲到五千和六千。
丁學義徹底沒了消息,家里的照片墻,不知什麼時候,也被新的照片代替,李玨已經很久不再提起丁學義,仿佛他只是兩人過去生活中一個匆匆過客。
要不是水電費的時候,看到單據上還有他的名字,李玨幾乎要把那個男孩兒當做一個奐的泡影。
們工作的酒店是一個連鎖店,青蘭這一片只是個小地方,總部在海南,知名旅游之都。
最近總部有意調宴會部最好的員工去總部,負責一場極其重要的宴會。
季明玉接到通知,還沒跟李玨說。
下班之后,李玨破天荒的買了一直澳龍。
“你發財了?”
季明玉調侃李玨。
李玨彎曲食指和中指,輕輕敲了敲季明玉的腦袋瓜。
“平時你吃的了?”
季明玉咧笑。
平時李玨把季明玉的喜好放在首位,無論酒店下來什麼新的規章制度,都是一字一句的讀下來,錄制音頻,給季明玉反復的聽。
生活中,季明玉隨,李玨認真,細節都是李玨在把控,季明玉只有遇到大事兒才會拿主意。
姐妹倆小日子過得仿佛默契十足的老夫老妻。
“今天發獎金,上次你說想吃海鮮火鍋,這是后廚高師傅早上幫我跟送貨的多要的,我還買了點八爪魚,小鮑魚,等下外賣來敲門,你開一下。”
說著系上圍,進廚房開始洗切燒。
兩人熱氣騰騰的吃一頓火鍋,季明玉才把借調的事跟李玨說了。
李玨聽到一半,后不知誰家有喜事,鞭炮噼里啪啦,蓋過季明玉的聲音,兩人都扭頭看向窗外。
鞭炮聲過后,有片刻安靜,姐倆都沒說話,隨后就是碩大的煙花,搖擺著電火石般的尾,傲的在空中燃盡生命,釋放極致的。
姐妹倆的影倒映在玻璃窗上,恍惚間,仿佛邊還有一人。
“不知不覺都一年了……”
李玨低聲喃喃。
去年秋天,那人說要告別過去所有人和事,去南方看看。
又是一年秋天。
煙火的絢麗,仿佛那次他們三人第一次有了避難所之后的寧靜,如今煙火依舊,人卻散了。
如果思念有聲音,必然振聾發聵如今日煙火。
季明玉不吭聲,默默地陪在邊。
李玨長的很快,已經能很好的調節自己的緒,最起碼再次看向季明玉的時候,已經瞧不出什麼。
“你剛才說要去哪兒來著?”
“總部,海南。”
李玨笑。
“你們一個個都往南跑,我這個向往南方的西北姑娘總去不。”
季明玉抿笑。
們計劃過很多次南下,不是季明玉有事,就是丁學義有事。
后來丁學義走了,們又畢業工作,總騰不出時間。
還說著今年過年湊年假,一起去一趟的,現在季明玉要先了。
李玨有點不放心。
“能行嗎?我跟酒店問問,能不能跟你一起去?”
自從季明玉腦袋傷,們倆幾乎就沒分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