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時。
京城一別莊,穆長風鬼鬼祟祟潛堂屋,一看見坐在上首的華貴子,他笑出兩隻不甚明顯的小梨渦,大白牙整齊好看,道:「母親,如您所料,果然有人截住咱們的飛鴿傳書,想來對方一定以為那手箋上所言都是真的,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京城的人當真是麻煩。
換做是在西南,就沒有一雙拳頭解決不了的事,但近日以來,穆長風只覺得自己用腦過度,即便如此,諸多事他仍舊理不清頭緒,幸好他帶著國公夫人一道京了。
國公夫人飲了口養花茶,長長嘆了口氣,道:「長風啊,你哪裏都好,就是這腦子……」
穆長風,「……」嗯?什麼意思?
國公夫人不忍傷害繼子,畢竟他也是自己的嫡親侄兒,「你若能早日娶一個能幫得上你的妻子,母親就能安心了,也能寬姐姐在天之靈。」
見穆長風濃眉鎖,似有什麼斟酌不明白的事,國公夫人角一,擺擺手道:「罷了,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這是國公爺命人寄來的信,上面都是我穆家的暗號,旁人看不懂。皇上和煙兒眼下都在西南,近日正從西南趕回京的皇上是假的,我猜……對方很快對會咱們下手,將你我二人做人質,以牽制西南那邊。」
穆長風,「……」問題很嚴重,可能會喪命。
作為家裏僅剩的男丁,穆長風很惜命,他肩頭還擔著穆家傳宗接代的重任。
穆長風問道:「那、那該如何是好?」
國公夫人為了培養穆長風,只能耐著子解釋,若是換做是煙兒,哪裏用得著這般費力?
「無妨,我方才飛鴿出去的容,能保咱們一時,蘇家老賊見到手箋,必定不敢輕舉妄。」
穆長風甚是好奇,「母親在手箋上寫了什麼?」
國公夫人輕輕一笑,「也沒什麼,我就寫了幾句,倘若你我每隔半月不寄書信回去,就讓你爹帶兵殺過來。」
穆長風,「……」這是甚麼虎狼書信?!
穆長風著實想不明白,又道:「這……不是!只怕蘇家會藉以做文章,污衊咱們穆家要造反!」
穆家已經不止一次被彈劾,要造反的名聲早就在朝廷中傳開,國公夫人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錯覺,笑著說,「怕什麼,蘇家又不是沒污衊過,再者皇上和煙兒眼下就在鎮國公府,皇上那人的很,他現在最想除去的是蘇家,暫時不會咱們穆家,日後穆家究竟如何,還得看煙兒的肚子爭不爭氣了。」
穆家的前程,和妹妹的肚子有甚干係?
穆長風茫然時,國公夫人一臉嫌棄,「時辰不在了,長風你早些歇下吧,用不了多久,京城就要了,眼下若能安睡,那就抓機會睡吧。」
穆長風,「……」他是那種貪睡的人麼?
***
翌日,東邊天際天微亮。
傅恆澤睜開眼的那一瞬,無數記憶在他腦中不斷清晰,他猛然之間坐起來,只見自己不.著.寸.縷,一條纖細雪白的臂膀正搭他上。
昨夜的一切記憶瞬間涌了上來,他嫌惡的看了一眼榻上子,幾乎是當即起。
若非是昨夜.葯.效太強……
他也不會胡鬧到了後半夜!
傅恆澤拾起裳快速穿,淑妃已經醒了,側空無一人,唯獨側餘溫提醒了,昨夜曾與人共度良宵。
淑妃支著子,見傅恆澤恨不能立刻離三丈之遠的架勢,眸瞇了瞇,出憤恨之。
倘若昨夜的人換做是穆溫煙,傅恆澤此刻只怕是哄都來不及吧?
憑什麼?!
憑什麼中意的男子,卻都喜歡著穆溫煙?!
「這就急著要走?不是說乾脆讓我徹底懷上麼?我若誕下皇長子,對你的大業只有好,沒有害。」淑妃嗓音沙啞,昨夜一番沉淪,雖是讓嘗過男.歡...的滋味,但傅恆澤子骨強健,到了後面險些不住。
這人昨夜像是瘋了一樣。
作狂野,裏喊著穆溫煙的名字。
是把當做替了!
淑妃臉微沉,用了薄紗將自己裹住,這便直接下了榻,白皙的鎖骨與..皆在外面,可見傅恆澤殘存的痕跡。
剛靠近,傅恆澤忽然轉,一手住了淑妃的下,居高臨下的威脅,「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了你?!」
淑妃哼笑了一聲,「殺我?除卻我之外,你找不到更合適的人與你裏應外合,再者……你需要一個孩子,而我可以給你生,蘇家亦可為你所用。」
淑妃說的沒錯,傅恆澤無以反駁。
淑妃見他猶豫,子又挨近了些,穆溫煙的男人,總算是搶過來一個!
但在下一刻,傅恆澤突然鬆開了手,遠離了淑妃幾步,男人已穿好袍,斯文儒雅,完全看不出昨夜的暴戾,「夠了!再有下次,我不會放過你!」
淑妃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朗聲大笑了起來,「傅恆澤,你不會……昨夜才是初.次吧?這麼巧,我奪了你.元.?哈哈哈哈!」
傅恆澤的臉差到了極致,抓著桌案上的寶劍,大步邁開,行至門扇,背對著淑妃道:「你我的合作只是合作,你好自為之!」
淑妃一手捂著微脹的小腹。
等到孩子安然落地,所有蕭家男子,一個不想留!
***
傅恆澤離開了酒樓,待回到驛站當即吩咐,「來人備水!」
不多時,湯水備齊,傅恆澤坐在浴桶,闔眸假寐,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落。
昨夜的記憶也不完全清晰,他約記得,他好像看見了煙兒的臉,在自己下低低哭訴,埋怨他不懂憐惜,那樣風華絕代,嫵人,宛若夜間綻放的牡丹花。
傅恆澤突然睜開眼,..的神一閃而逝,不知是什麼激怒了他,一掌拍在了水面,瞬間水花四濺。
「來人,準備去西南!」
***
西南,鎮國公府。
蕭昱謹自習武,上那幾道箭傷本傷不了他太久。
休養幾日便就能夠下榻了。
他所住的宅子,還是當年在鎮國公府時的暫居之所,院中草木叢生,似乎許久未曾有人打理。
穆凌的怠慢,多多有幾分「報復」的意思,但思及自己已經徹底搶走了他的,蕭昱謹不與他一般計較。
這座宅院雖是久未修葺,倒是勾起了他的不回憶。
穆溫煙還是小糰子時,其實時常圍繞著他轉,他雖貴為皇子,實則一無所有,一條小命也隨時握在別人手裏,他喜歡穆溫煙的靠近,喜歡的胡攪難纏。
可突然有一天,不再靠近,時常只是隔著遠遠的距離他一眼,然後又默不作聲的離開。
蕭昱謹一直很納悶,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致使小姑娘忽然就不關注他了。
習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突然有一天那個纏著你的人不來了,會讓人胡思想,煩躁不安。
年時自是不懂「」,他只是想擁有一個燦漫的小跟班,一個徹徹底底屬於他的人。
「皇上!末將給皇上請安!」
衛炎的出現,將蕭昱謹拉回神,以前多般不由己,可眼下為天子,他仍害怕他的掌中會被人搶了。
這種無意識的后怕,令得蕭昱謹想讓穆溫煙給他生一個孩子。
「說,都查清楚了麼?」蕭昱謹背對著衛炎,他站在一株碗的玉蘭樹下,玉蘭花已謝,卻似乎仍有餘香。
衛炎跪在帝後後,如實回稟,「回皇上,傅恆澤近日不在西南,如皇上所料,他已暗中去了京城。另外,末將已將上回擄走娘娘的人盡數抓獲……並未打聽到落.胎.的消息,但傅恆澤前陣子的確去藥鋪抓了落.胎.葯。」
沉默……
片刻的沉默之後,帝王的聲音才傳出,「衛炎聽令。」
「末將在!」衛炎俯首。
帝王吩咐道:「朕命你暫任統帥大將,領兵馬暫在西南駐紮,對外宣稱,朕已回朝!」
衛炎,「……」
他反應了一下,皇上分明還在西南,如何就回朝了?
衛炎不敢反駁,但見蕭昱謹似是有竹,他便應下。退萬一步說,皇上有五萬兵在西南,即便朝中有變,屆時聯手穆家,也有絕地翻盤的機會,只是不知皇後娘娘究竟是否有孕,若是娘娘沒有懷上孩子,鎮國公未必會全力支持皇上啊!
衛炎退下之際,腦子裏都是皇太子。
蕭昱謹回過,不知在想什麼,眉頭越蹙越。
***
穆溫煙近日很煩躁。
爹爹總以「不得叨擾皇上休息」為借口,制止夜之後去找蕭昱謹。
知道,蕭昱謹的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們本是夫妻,哪有夫妻分開來睡的道理?
此前在皇宮,有人跟爭寵,礙於蕭昱謹帝王的份,不敢太過放肆。
可眼下他二人皆在西南,鎮國公府又是的地盤,天時地利人和,以前得不到的滿足,現下唾手可得!
爹爹……
他太不懂事了!
穆溫煙豈是輕易妥協的人?
上有計策下有對策,爹爹許多年前控制不了,如今更是不可能。
夜後,鎮國公府巡邏的侍衛來回走,穆溫煙自己不會武功,但如今有一個幫手。
花菇仍舊一男裝,高高的馬尾束起,面無表摟著穆溫煙上了屋頂。
總覺得自己不地道。
住在穆家,卻是背著穆凌,幫著他的兒做壞事。
「小姐姐,一會我下去,你可別走遠,你若是走了,我沒法。」穆溫煙代道,思及一件事,又說,「今晚許會多耽擱一會,這是零兒,小姐姐若覺得無聊,可打發時間。」
花菇接過一袋零兒,子僵了僵,自被賣,從小過著刀尖上的日子,能否吃上飯都未必,還從未吃過零兒。
當穆溫煙潛廂房后,花菇打開口袋,拾了顆..片吃,口香濃,甜而不膩,呆住了,腦中彷彿瞬間綻放十里桃花。
原來……
這世上還有這樣好的東西。
和家鐵柱一樣,讓甚是驚喜。
花菇又在口袋裏翻了翻,找到了栗子糖、糖花生……
每一樣都是曾經沒有嘗過的味,花菇覺得,有了這袋零兒,能在屋頂坐上一晚上。
***
窗欞「吱呀」一聲響了。
蕭昱謹的六極為敏銳,況且此時他本不曾睡下。
在瞥見一抹俏的影從窗欞爬進來時,蕭昱謹按兵不,筆直的躺在了榻上,他閉著眼,能夠清晰的聽見穆溫煙的腳步聲。
須臾,幔帳晃,蕭昱謹聞到了淡淡的茉莉花的氣息。
小妖今晚為了見他,還特意用了香……
用意不純啊!
蕭昱謹經不了太的.引.,他曾經慾,不近.,但不知為何,一挨近了穆溫煙,聞到上的兒香,他的罪惡念頭就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是從幾時開始的?
可能穆溫煙十三四歲之時,他就起了不該有的齷齪心思。
甚至於他第一次晨間醒來,發現..的粘膩,也是因為夜間夢見了。
這些見不得的人的卑劣,唯有他一人知道,皆被他藏在心深,任何人不得窺探。
穆溫煙見蕭昱謹已「睡下」,不免有些失,難道他就不想自己麼?
穆溫煙只覺一腔熱就要錯付了。
就喜歡蕭昱謹對強烈而直接的疼。
單相思,熱臉冷屁才不是的作風。
眼下仍是季夏時節,夜間微熱,蕭昱謹上的中敞開,那惹人浮想聯翩的.茱.萸.若若現,在室昏黃的火下,顯得格外迷人心。
「咳咳……」穆溫煙清了清嗓子。
但榻上的男人毫無靜。
有些生氣了,但又不舍離開,手了蕭昱謹的口,「喂,你睡著了麼?」
蕭昱謹,「……」
穆溫煙正要生氣,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男人不知從哪來的力氣,一個天翻地轉將..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