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穆溫煙第一次被轟出書房。
一回生二回,適應一慣很強,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這一回離開書房時,沒有「嚶嚶嚶」,也沒有憤憤然甩袖就走,反而異常安靜,安靜的讓後宮妃嬪以為皇后又要搞出什麼麼蛾子。
回到未央宮,穆溫煙委屈的向莊嬤嬤討了幾顆栗子糖吃,「嬤嬤,皇上是個心思深沉的男子吶。」
莊嬤嬤:「……」
小祖宗還能發現皇上心思深沉,真令人納罕。
莊嬤嬤手持牡丹薄紗菱扇,在一旁伺候著,暮春日頭很烈,穆溫煙下了繡鞋,只著雪綾,兩隻玉足一晃一晃。
帝王的心思,又豈能是旁人能輕易揣度的?
這幾日在帝王邊侍.寢之人唯有穆溫煙,但莊嬤嬤每晚伺候穆溫煙沐浴,自是知道帝王不曾真的讓穆溫煙侍寢,帝王究竟是憐香惜玉?看不上失了心智的皇后?亦或是故意誤導旁人視線?
這一切皆有可能。
莊嬤嬤已經到了死馬當活馬醫的地步了。
穆溫煙自聰慧過人,過目不忘,又是鎮國公親自教養,小小年紀就已讀兵書,宮之後,也時常翻閱兵法。
莊嬤嬤不知如何能讓穆溫煙儘快恢復神智,但凡能用的法子都得用上,否則是長此以往下去,帝王的恩寵一旦消散,以穆溫煙如今的心,屆時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娘娘,這是您最看的兵法,或許能給您一些幫助。」莊嬤嬤遞了本湛藍書封的兵法給穆溫煙,語氣溫和的哄著。
穆溫煙裏裹著栗子糖,心尚可,翻了一眼兵法,一臉嫌棄,「我之前這樣傻麼?怎會喜歡看這種書?」
莊嬤嬤:「……」
莊嬤嬤曉之以之以理,「娘娘,您時常說,任何難題都能通過兵法解決。」
穆溫煙小臉擰,以前竟然會說這樣無趣的話,為何跟爹爹的語氣那樣像?
穆溫煙當然想寵一,現在對蕭昱謹的態度沒有旁的心思,只是單純的知道,得了蕭昱謹的寵,就能在宮裏過的更快活,爹爹和阿兄也能更好。
所以,強忍著煩悶翻了幾頁,不翻還好,才翻了幾頁,頓覺自己茅塞頓開。
「嬤嬤!我明白了!」
莊嬤嬤神一哂,對穆溫煙的話表示很懷疑,「娘娘明白了什麼?」
穆溫煙一臉有竹的樣子,「皇上今日生氣,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這擒故縱,書里明明白白寫著呢,我就說嘛,我如此貌,皇上怎會不喜歡。」
莊嬤嬤角一,「……」算了,娘娘沒有上樑揭瓦已經是萬幸,不能要求太高。
***
長壽宮,心腹宮躬著子上前,在皇太後側道:「娘娘,那周昭儀一聽說,周家又要送姑娘宮,就不同意裝瘋賣傻了。」
皇太后冷哼了一聲,「沒用的東西,若是不瘋,皇上順著那條線,就會查到哀家頭上。穆溫煙一個傻子都鬥不過,哀家留何用!不傻也給毒傻了!」
心腹宮眼神一凜,立刻明白了皇太后的意思,「太後娘娘,奴婢這就去辦。」
皇太后長嘆了口氣,頭疼的老病又犯了,總覺得穆溫煙是來克的,自宮為後這兩年以來,皇太后的子就沒有利索過,甚至於穆溫煙如今傻了,太后的事依舊不順。
長壽宮的管事嬤嬤深知太后心思,道:「太后,皇上至今無子嗣,單憑這一點,朝臣就能上書懇求皇上重新立后。若是淑妃娘娘能懷上龍胎就好辦多了。」
淑妃比穆溫煙早宮一年,那一年整個後宮僅淑妃一人,帝王雖鮮去玉芙宮留宿,但淑妃也真真是獨一份的盛寵,然而,淑妃的肚子毫無反應。
皇太后這才想讓周家嫡次宮,不是因為旁的,只因周家嫡次有幾分像穆溫煙,或許帝王就是偏好那副弱弱的子。
「周家嫡次也是嬪位,但願能配得上家對的重視,那個姐姐已是棄子,正好讓頂替周昭儀的位置。按著規矩,皇帝今晚會去宮裏,把哀家準備好的湯藥給皇帝送去,這次不也得!」
周家附屬於蘇家,淑妃生不出來,那就讓周家的姑娘生,只要皇長子不是從穆溫煙肚子裏爬出來就。
嬤嬤會意,「就怕皇上不喝啊。」
皇上何等明的一個人,十幾歲登基以來,手段愈發雷霆,便是朝中老巨猾的三朝老臣也不是他的對手。
皇太后瞇了瞇眼,「那就放膳中!哀家就不信了,這天底下的人皆不如一個穆溫煙?!」
帝王的寵都凝聚在一個人上,遲早會出問題,尤其這人還是穆溫煙,是穆家的兒!
***
書房,前侍衛衛炎,抱拳道:「皇上,未央宮一直有人暗中與傅世子聯絡,但究竟是誰人,尚未查清,可需從皇後邊的人著手調查?」
蕭昱謹挲著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帝王半斂眸,長的睫遮住了眸中神,片刻方淡淡道:「暫且不必打草驚蛇,繼續盯著。」
衛炎應下,「是,皇上。」
衛炎正退下,鉚足心思爭寵的穆溫煙恰在外面求見。當形拔,容貌清俊的衛炎邁出書房,穆溫煙多瞅了幾眼,人總容易被的事所吸引,「你是誰?」
清越的嗓音傳來,衛炎立刻垂下臉,行禮道:「給皇後娘娘請安,末將衛炎。」
穆溫煙笑了笑,揮揮小手與他再見。
外面的靜,蕭昱謹聽的一清二楚。
這個小花癡!
時起就喜歡看俊的年,他剛去西南那會,小東西還圍著他熱了一陣子,但後來說翻臉就翻臉,後來傅恆澤去了,更是……
帝王忽然濃眉一蹙,此時,穆溫煙已經往他跟前走來,此番又稍作打扮,穿的是時下貴圈盛行的低領裝,本是翹.的雪.峰隨著的走,彷彿巍巍,隨時會調皮的彈跳而出。
毋庸置疑,是來「爭寵」的。
蕭昱謹一想到這副模樣,方才或許被旁的男子看見了,男人的幽眸溢出一抹冷意。
穆溫煙瞧見龍案上的晚膳,香味俱全,菜式繁多,比未央宮的小廚房盛多了,莊嬤嬤一心叮囑爭寵,晚膳不允許吃太多,而穆溫煙眼下只有幾歲孩子的心,瞧見了吃食,就跟瞧見了男子一樣,走不路。
「皇上,我是來陪你用膳的。」自告勇。
帝王心裏窩著火,穆溫煙送上門來,他一把將人拉懷中,抱著坐在上,人形,每一都彷彿是天生為了他而生,時如此,如今更是。
他抱的次數屈指可數,鮮這般配合,男人難免貪。
穆溫煙挪了挪子,轉過臉埋怨道:「皇上,你上有東西膈著我了。」
說著,又了后.,蕭昱謹差點沒繃住,好在一慣冷無溫,啞聲低喝,「別!」
其實,穆溫煙一直怕他的。
以前在西南,就覺得蕭昱謹不茍言笑,整天沉著臉,原本也覺得蕭昱謹好看,還逗他玩,可這人實在難哄,嫌累就放棄了。後來瞧見他就繞道走。
如今,明明是萬千寵於一的皇后,可蕭昱謹還是時不時兇。
穆溫煙牢記兵書上的計謀,能拿得出手的最好手段,就是人計,畢竟實在是太了,難以想像會有人不被的貌所折服。
穆溫煙的眸說就了,委屈道:「皇上總兇我,嚶嚶嚶……」
的演技太浮誇,偏生有人用。
蕭昱謹後背綳的筆直,無奈了眉,聲音放緩,「不要哭了。」
穆溫煙見好就收,如此聰慧,不是那些淺、胡攪難纏的子,小手在帝王玄常服的襟挲了幾下,「聽說皇上今晚要去新宮的那位周昭儀那裏?」
嘟著,上面塗了桃味口脂,潤飽滿,這對一個正常男子而言,無疑是一種折磨。
蕭昱謹挑眉,大約猜的小心意,大掌摁著的細腰,不允許的同時,他啞聲低低問,「嗯,朕今晚是要過去,皇后怎麼問題這個?」
穆溫煙戲附,立刻順著蕭昱謹的話,泫然泣拿的恰到好,以防發生上回哭出泡泡的囧態,穆溫煙如今本不敢放肆哭,「我還以為皇上真真只寵我一個,可你轉頭就為了新人忘了舊人了,我這箇舊人怎的這樣命苦,嚶嚶嚶……」
蕭昱謹:「……」
這個小騙子,滿都是謊話!
從來都是帶著目的接近他。偏生還不言明目的,給他虛假求。
穆溫煙沒等來蕭昱謹的安,一雙霧氣蒙蒙的大眼抬起,對上了帝王幽又冷的眸子,「皇上,你怎麼不哄我?」
太不合理了,都這樣可憐又無助了,皇上怎麼能忍心不管呢?
蕭昱謹抬手,眼神不明,指腹索著人下,一點點的下移,最終在了穆溫煙清冽的鎖骨上,帝王手上的玉扳指冰涼,引得頻頻起脖子,「皇上,我……」
扭著板,刺激了方才將將平息的念想。
蕭昱謹上又又結識,坐著不舒服,「皇上,你又膈著我了。」
總覺得.后..有什麼東西,可每次試圖往後看,蕭昱謹總能制止。
「皇上,你把它拿走。」穆溫煙忽然想起了今日來見蕭昱謹的目的,又放了聲音,銘記以克剛的要領,「皇上今晚不要去見周昭儀,好不好嘛?皇上若去了,我只怕今晚要以淚洗了。」
蕭昱謹彷彿沒有聽見胡編造的拙劣謊言,長臂抱的更了幾分,在耳側啞聲道:「朕若不去,你今晚恐怕要哭啞了嗓子。」
穆溫煙沒聽懂,但拒絕愚笨,不懂也裝懂,「只要皇上不寵別人,我願意天天晚上哭啞嗓子。」
蕭昱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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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人,你功引起了朕的注意,可……朕能對一個孩子下手麼?能麼?!
煙煙:我什麼都不懂的,畢竟我才三歲半,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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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花癡」一詞源自宋朝,古代就有了,不過本文架空歷史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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