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過?」
陸行厲扯開領帶的手一頓,眸掩在碎發下。
「對的。」
斐盡一早趕來,目前陸行厲住在此高層,與舒曼麗是同一個小區,但距離甚遠,兩人昨晚沒有共同過夜,他都詢問清楚了。
斐盡道:「大爺,夫人對你很上心,其實很喜歡你。」
「是嗎?」陸行厲扯掉領帶,則是不信。
「是的。」斐盡勸說:「大爺,你還是回家去吧,老爺子也擔心你。」
陸行厲不言語,獨坐在皮椅里,一面落地窗照進來的春日暖,仍驅不走他的鬱結。
斐盡無奈,只得先離開。
不知一個人坐了多久,陸行厲回神,拿起斐盡帶來的娛樂周刊,打開看。
他看到拍的照片時,想起:昨天他看到的人果然是沈安安,只是一瞬即逝,曼麗就進來了。
他問曼麗外面是不是有人。
明明說沒有。
但這組拍照卻證明舒曼麗撒了謊。
陸行厲不悅。
如果是沈安安,則不會撒這種謊。
也恰恰說明,沈安安不喜歡他,也不在乎他。和他,連萬分之一的可能,都沒有。
陸行厲拉開屜,取出一支雪白的煙,點燃了幾口:要是喜歡他有萬分之一概率呢?
陸行厲的花邊緋聞,在一個小時后就被撤下去。
盛安安事後想點評一番,發現找不到照片了,不管從什麼渠道查找,彷彿從沒發生過,都是假的。
盛安安嘆:真是薄。
上陸行厲的人,都太倒霉了。陸行厲本不會人,或者說他給予的就不是正常的那種。
盛安安連續好幾天都到肖老爺的家,和他下棋。
盛安安很聰明,選擇第一天藏實力,第二天則多贏了兩子,第三天又下了一盤逆轉局,把肖老爺的興緻吊得高高的,每天都茶飯不思。
到了第四天,盛安安道:「明天我不再來了,您不給我花,我找別人要去!」
肖老爺嗓子眼一提:「不可能,這花在江城就我這裏有!」
盛安安笑笑:「誰說的,我要是找到別的高人呢?」
「你這小姑娘肯定在訛我!」肖老爺氣極,又拿沒有辦法,試探的問:「你明天真的不再來了?」
「嗯。」盛安安認真點頭。
肖老爺皺眉:「你要這個花到底有什麼用,是為了送人?」
盛安安道:「我一個朋友的母親,就是這花,可惜他的那盆凋謝了,怕是再也養不活。我想給他再找一盆苗子好的。」
肖老爺哼哼唧唧道:「什麼朋友?你男朋友?」
「當然不是。」盛安安否認。
不是男朋友,卻是合法名義的老公。
肖老爺不太信:「就為了一個朋友,你要如此大費周章?」
「我同他。」盛安安道。
肖老爺看眼眸清輝閃爍,乾淨又明亮,想棋藝不錯,還很聰明伶俐,是難得的一個好姑娘。
肖老爺想到自己沉默寡言的孫子:「那好,反正你也沒男朋友,你看我家阿北怎麼樣?他畢業於名校,是個植學家,以後這些花也都是他來養,可比外面花店買的要浪漫多了。」
盛安安頓時失笑:「肖老爺,您連我想要的那盆花都捨不得送我呢。何況,我是來求花,不是來相親。」
肖老爺只好道:「花可以送你,但你拿到花之後還會再來找我下棋嗎?」
「會的。」盛安安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寫下來。
肖老爺不玩微信,不過還是為了阿北留下盛安安的微信號。
他還有一個要求:「這花甚是難養活,我會定期讓阿北去找你,看看這花開的怎麼樣,免得被糟蹋了。」
「這是……售後服務?」盛安安奇怪道。
是要給陸行厲的,讓阿北去陸家,萬萬不可。
「你懂什麼?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肖老爺道。
「行行行,您說了算。」盛安安只好日後再想辦法,先把花要到手再說。
這肖老爺,老巨猾得很,隨時都會反悔。
肖老爺心裏了,面上則不顯:「不急,晚點阿北從研究所回來,我讓他把花直接送到你家。今晚你就留下來吃飯吧。」
盛安安只能留下。
肖老爺讓傭人去採購晚餐,晚上要加菜才行!
他盤算好了,要撮合沈安安和自家孫子,不時向沈安安提起阿北的事。
「他……肖北?」盛安安一愣。
這不是之前高價買西裝的那個冤大頭的名字嗎?
是同名?
「對,我家孫子是一個天才。」肖老爺頗為自豪的講了一堆肖北的好話。
盛安安沉默聽著,想起那個高大的年青人,他似是不說話,氣質卻極為上乘,配得上肖家三代單傳傳承人的份。
肖北應該不是那個冤大頭。
不過還是問肖老爺:「他追星嗎?」
「什麼玩意兒?」肖老爺皺起眉頭,「他對這些戲子明星沒興趣!」
盛安安含笑,也就沒有多想。
搞定了花的事,之後再託人把花送給陸行厲,也就了結了此事。
盛安安一輕鬆,心不錯的去花園散步。
肖北回到家,看到盛安安蹲在花園小道邊賞花,聽到了靜,抬頭看過來,晚霞的赤櫻映在瓷白的臉上,綺麗又嫵。
「你回來了。」盛安安笑道。
肖北點頭,好奇這麼晚還在他家。
盛安安揚起臉對他說:「肖老爺答應把花送我了。」
肖北看著澄澈的眸子,心裏頗有漣漪:「你很厲害。」
吃過肖家的晚飯後,肖北把那盆開得明艷的中世紀紅茶花搬出來,他瞧沈安安細胳膊細的,便自個兒先搬到車上。
肖老爺一邊疼,一邊不舍的跟了出來,千叮萬囑盛安安要好好養活。
上了淺灰的保時捷,盛安安坐在後面,副駕駛座上則放著那盆中世紀紅茶花,肖北還給繫上安全帶。
盛安安忍不住輕笑:「你也是個惜花之人呢。」
「嗯。」肖北開車,英俊的眉宇舒展出淡笑。
到了盛安安住的公寓,肖北把花搬上樓,搬到家裏面,還給寫了養花手冊,非常細心。
盛安安道謝,問他:「你家旁邊的那四合院是要出租嗎?」
我的愛是如此的卑微,到死都是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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