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靈兒也終于意識到這點，癱坐在地，雙手無助扶著幕，哽咽道：“人界廣袤，卻容不下我的因果了。我對你執念深重，執意來鬼域，卻不想，困住了自己。”

“靈兒，我一定可以把你帶出去的！”

“六界定，山海方平。”

冷靈兒幽幽念出鬼王殿看到的那行字。

“那我就平六界，打破所有結界！”丁凡豪萬丈。

冷靈兒深，搭在幕上的雙手慢慢落，俏臉卻浮上一哀傷，

“六界既定，可如當初？”

“靈兒，我對你的誼，海枯石爛，永不改變！”丁凡幾乎用吼的。

兩行近乎實質化的淚珠滾落，冷靈兒凄一笑，“好，那我等你，回吧。”

“不……”丁凡近全力攻擊著幕，“靈兒，我要帶你一起走，絕不會讓你留在鬼域。”

“我愿意為你留下。”冷靈兒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希來日，可以讓你在鬼域暢通無阻。”

“靈兒……”

轟隆隆……

地下傳來轟鳴之聲，且聲勢越來越大，腳下如同踩著巨浪一般，形不停搖晃。

幕的澤開始加重，丁凡努力瞪大眼睛，唯恐再也見不到里面的冷靈兒。

“靈皇，命數如此，還請盡快返回人界。”

凌子風說完，屈膝跪倒。

“主人！黑虎尊者的話也是鵬鵬想說的，這里只怕要封住了。”銀翅大鵬急急附和，也屈膝跪了下來。

落歌也連忙跪下，威騰嘆口氣，跟著跪了下來，誠懇道：“如果靈皇還認我這個兄長，就聽我一言，先離開鬼域吧。”

丁凡雙目空，似乎聽到了，又似乎什麼都沒聽到。

幕里的冷靈兒影像已經變得模糊起來，無論丁凡如何努力，都改變不了正在發生的一切。

“回吧……”

只看懂了冷靈兒的口型，丁凡悲慟不已，居然連冷靈兒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靈皇！

凌子風等苦苦哀求，冷靈兒隔著幕輕輕，像是丁凡的臉龐，毅然轉離去。

孤獨落寞的背影，刺痛了丁凡的心，一個意念恍惚，回到了健德武中心，而人也跟著暈死過去。

臉暗沉，脈搏凌，氣若游！

“趕去請藥師！”凌子風慌忙道。

很快，藍藥師夫婦跟已經結丹的吳亞環匆匆趕到，看到丁凡的模樣，吳亞環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小凡！”撲到丁凡邊，吳亞環聲問：“鬼域不是已經平復了嗎，怎麼小凡變這個樣子！”

“靈皇急怒攻心導致，只待時日靜養。還靈主保重！”銀翅大鵬低頭幽幽道。

“什麼急怒攻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趕說啊，否則我怎麼能夠安心？”吳亞環崩潰大喊。

“環環，別激。是這樣的，靈兒就是鬼王殿的主人大鬼王，已經被留在那里了。”

威騰紅著眼睛，將事經過大致敘說一遍。

倒吸一口涼氣，吳亞環萬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從人的私心角度，吳亞環盼著冷靈兒能離丁凡。

但看到事的后果，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能不能，救回來？”鄺云霓也跟著鼻頭酸楚，往日種種浮現心頭，說不出的難。

“除非，六界一統。”凌子風嘆了口氣。

“這……”

藍藥師語噎，搖頭嘆息：“唉，這就是命吧。六界從未一統過，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

一個微不可查的聲音響起，丁凡深吸一口氣，幽幽醒轉過來。

眾人大喜，連忙將他扶起來。

“小凡，你可千萬要振作。你看看我，為了你，都已經結丹了。每每堅持不下去，我都會想到你，否則早就放棄了。”

吳亞環語無倫次，淚流滿面。

“環環真的做到了。”丁凡淡淡一笑，怔忡片刻，拉住吳亞環的手：“環環，如果我打算離開你一段時間，不能陪伴，你會不會恨我？”

“會！我會恨你的！”

吳亞環慌忙將丁凡的手拉到口，哭著說道：“小凡，我知道你想要干什麼。如今我已經結丹功，能跟著你上天地。以后，就把我帶在邊吧，就像當初帶著靈兒那樣。”

“前途渺茫，荊棘遍地……”

“要是你沒了，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小凡，我什麼都能放下，不要再拋棄我了！”吳亞環崩潰大哭。

丁凡十分容，攬住吳亞環將的頭輕輕靠在肩上，“好，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會放棄任何人了。同生共死，永不分離。”

“同生共死，永不分離！”眾人激不已。

將丁凡扶起來，依然是頭重腳輕，耳鳴目眩，但所有一切，都抵不過心的苦痛。

冷靈兒，從收魂幡里的二級靈鬼為大鬼王。

丁凡，從一名凡夫俗子搖一變，為靈皇。

他們是彼此最好的見證，如今卻生生分開。

丁凡痛不生，尚有人安鼓勵，冷靈兒孤零零一個守在鬼域，又能和誰訴說衷腸？

“我一定，要踏平六界，大一統！ ”丁凡吐出幾個驚天地的字后，再次暈倒。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山神殿濟濟一堂，雀無聲。

丁凡端坐上方，神一不茍，下方每個人心里都在打鼓，約猜到，將要有大事發聲。

“召集諸位前來，是本尊有重要事宣布。”

丁凡語氣如常，卻換了自稱，所有人心頭均是一，又驚又喜。

“請靈皇吩咐。”眾人齊聲，氣吞山河。

“諸位掌門。”

“屬下在！”

八大掌門齊齊出列，云梅著丁凡左側空出的位置，瞬間淚水涌滿眼眶，無聲落下。

“本尊決意返回靈界，收復失地，重建家園。”

掌門們心澎湃，他們早就等著這句話，“屬下愿追隨靈皇，誓死效忠！”

丁凡微微點頭，吩咐道：“待我返回靈界后，爾等再做打算。”

“是！”

“威騰、鵬鵬、蔡菜、吳亞環、落歌。”

“屬下在！”

“你等隨我第一批返回。”

“是！”

凌子風微微一滯，剛要張口詢問，卻見丁凡沖他微微搖了搖頭。

“人界初定，子風留下，輔助八大掌門。”

“靈皇，屬下只想追隨您！”凌子風含淚拱手。

“孩子們，需要你的照顧。”

丁凡傳音，凌子風又是一怔，不由看向遠站著的墨玉虹。

除了凌傲天，凌子風還欠墨玉虹一個孩子。

“如此，屬下豈不是幾十年不得見靈皇？”凌子風依依不舍。

“本尊隨時可以返回。”

是……

凌子風不愿退下，一向古井無波的面容泛起一陣又一陣的波瀾。

“穆小雷。”

“屬下在！”

“吳亞環隨本尊返回靈界，這個家就給你來管理了。明面上，要以墨玉虹為長，待你年，才能獨當一面。”丁凡叮囑。

“我……”穆小雷鼻頭一酸，差點哭出來，使勁鼻子，抱著小拳頭朗聲道：“但聽靈皇吩咐！”

丁凡緩緩起，視線穿過人群，落在了張傲上。

“張傲。”

“屬下在。”

“本尊親人，就勞你多多照顧。”

“他們也是屬下的親人，屬下以命擔保，請靈皇放心。”張傲躬作揖。

環顧一周，丁凡的目從每個人臉龐經過，沉聲道：“或許，你們都有個疑，本尊沖冠一怒為紅。”

“屬下不敢。”

眾人支支吾吾，眼神躲閃，但不管何等理由，他們樂見一個偉大領航者的崛起。

“靈兒被困靈界，有人勸本尊說這是的命數。直到昨日，本尊才恍然明白，這何嘗不是我的命數。”

“那麼，何為命數？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突破戰勝自我。”

“本尊為靈兒一戰，更是為自己戰！”

一席話，說得眾人群激昂，唯有人們黯然失。

今天，丁凡直呼每個人的名諱，獨獨對冷靈兒使用了昵稱。

此時，東青山的上空，瑞氣千條，引無數人駐足仰。

而丁凡等人的影，卻漸漸遠去。

（本書第一部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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