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嵐將所有東西登記造冊,一并送庫房,并沒有多欣喜之:“賜的東西就是不實在,送白花花的銀子該多好啊!”
青袖在一旁掩著笑:“小姐想銀子都想得魔障了。”
吳氏瞪了一眼,看不敢笑了,才轉頭對慕云嵐道:“小姐,今日上元節,晚上有花燈會,您出去可要打扮的漂亮一些。”
“嗯?”慕云嵐將冊子扔到柜子里,活了一下肩膀道,“我這幾日風頭太大,還是安心在府中待兩天吧,不出去了。”
“小姐,您又忘了,今日是上元節啊,要出去的。”青袖連忙上前幫慕云嵐肩膀,討好的說道,“奴婢還想借您的,一起出去玩玩呢。”
慕云嵐一頓,仔細翻找了一下記憶,才明白過來。
大雍朝的上元節是最歡迎的節日。這一日,帝都燈火通明,男皆可盛裝出門,不用大過避諱。
因此,已經親的夫妻出來秀秀恩,沒有親的男出來撞姻緣。有不公子小姐便是因為在這日一見鐘,托人打聽說,就了許多佳話。當然了,更多是被家里人棒打鴛鴦的,還有因為門戶不相當抱憾終的。
吳氏捧了一個大托盤進來,上面整齊的放著一套的杏羅:“這套老奴準備了好久了,終于等到今日了,小姐快來穿上看看。”
慕云嵐不由得微微睜大眼睛,這套用了上好的云錦,手細膩,飽滿的繡線勾勒出栩栩如生的玉蘭花,沒個半年功夫絕對做不:“娘,不用如此麻煩吧,我穿男裝出去就是了。”
“那怎麼可以!”吳氏滿臉的不贊同,“其他的日子就算了,今日可是上元節,我們小姐如此貌,總要讓那些人見識、見識。青袖,快來幫忙給小姐換上。”
“娘……”
慕云嵐來不及辯駁,便被吳氏拉著進了里間,耗費了兩刻鐘,才將那繁復的羅穿上。剛換好服,就被青袖拉到鏡子前面,拿出各種瓶瓶罐罐,在臉上涂涂抹抹。
吳氏拿過木梳,輕輕地幫慕云嵐梳理滿頭烏發,發如瀑布一般落在后:“倒暈連眉秀嶺浮,雙畫鬢香云委。小姐這頭青不知道要羨煞多人。”
慕云嵐被青袖要求閉著眼睛,聞言頗為不好意思:“娘,也就是你看著我哪里都好。”心中對吳氏越發的敬重,娘好有學問,那句詩聽著就好厲害,雖然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呵呵……
“小姐本就極好。”
耗費了將近一個時辰,吳氏為慕云嵐好最后一發簪,滿意的點頭:“好了,小姐睜開眼睛瞧瞧吧。”
快要睡著的慕云嵐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向銅鏡中端詳,一看之下頓時愣住。
銅鏡中的一杏流彩穿花云錦緞,云髻霧鬟,斜金廂倒垂蓮簪,鑲鉆的銀流蘇,閃閃發。
殊璃清麗的臉蛋上略施黛,讓原本就如玉的臉龐清瑩潤、玉骨生香,一雙月眉被仔細的描畫過,比平常子的濃了一些,映襯著一雙斂盡滿天星辰的水眸,一眼就讓人遽然失了魂魄。
“這是……這是我啊?”慕云嵐呆呆的呢喃了一聲,面頓時紅了紅,“真好看,真是太好看了。”
“說的好像您今天才知道自己極一樣,”吳氏滿心慨,“小姐這副容貌繼承自您的外祖母,那可是大雍朝名副其實的第一人。只是小姐不喜打扮,倒讓大小姐在容貌上搶了您的風頭。”
世家子哪個不是脂敷、錦華服,冬天怕風吹,夏天防日曬,努力養出一好皮相。也就是慕云嵐整日素面朝天、不施黛,對一凝脂玉也毫不在意,天天起來冷水洗臉,冒霜鍛煉。
慕云嵐覺有些不真實,不由的手輕輕臉頰。
前世,背負著國家安寧的擔子,承擔著數萬慕家軍的重任,整日想著糧草夠不夠用,打仗能不能勝,平日里鍛煉完就要理軍務,整日連鏡子都沒時間照,哪里關注過容貌。
“小姐都被自己的驚呆了。”
慕云嵐回神,不由得瞪了笑的青袖一眼,轉頭看著鏡子中目嫻靜的,輕輕地舒了口氣,整個人越發的鮮活、靈氣人,仿佛掙了什麼桎梏一般:如今有時間打磨自己了,就好好做回人吧!
此刻,屬于原慕云嵐的影響在全然消失,從此,便是正經的慕府四小姐!
“娘,我要上街去了,你也一同去吧,讓青袖在府中看家。”
青袖聞言臉一苦,連忙求饒:“小姐,奴婢再也不敢取笑您了,您就帶奴婢一起去吧。”
慕云嵐微微轉眸看,明眸流眄、風華人,讓青袖不由看呆了。
吳氏一掌拍在腦門上:“愣著做什麼,小姐都出門了,還不快寫跟上去。”
“哎,是,我一定看好小姐,吳媽媽放心吧。”
吳氏愣愣的坐了一會兒,想到剛剛小姐如釋重負、煥然一新的模樣,總覺得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半晌,又覺得自己想多了,轉去旁邊的院子看慕云凡去了。
夜剛上,各類花燈便被點燃掛起,一時間街上燈影搖曳、壺流轉,不勝收。
慕云嵐停在一賣花燈的攤位前面,看著堆簇在一起的各種花燈,滿臉贊嘆喜之:“青袖,快過來看,這里的花燈格外的好看。”
青袖手中提著一盞蓮花燈,看著慕云嵐有些無語:“小姐,你喜歡這些老虎花燈?”小姐以前不都喜歡蓮花燈嗎,說出淤泥而不染之類的,怎麼如今看著一盞盞老虎燈出神?
慕云嵐不理會,滿眼都是圓滾滾帶著花紋的老虎燈:“你看,它頭上還帶著王字呢,也有胡須,真好看,我要買一盞。”
賣燈的中年人格外的高興,連忙挑了一盞最胖最圓的老虎燈遞過去:“小姐,十文錢一盞。”
“嗯,”慕云嵐輕輕了一下用紙條卷了的老虎胡須,滿意的點頭,“青袖,給錢。”
麗驚人的裹著白兔滾邊的披風,提著暖黃的滾胖老虎燈,在寒夜里笑靨如花,猶如落凡間的靈,仿佛一熱流緩緩流淌人心,引得周圍來往的人都不自覺的放緩腳步,生怕驚擾了。
一旁的酒樓上,慕清瑤死死地扯住手中的錦帕,的容上帶著深深地嫉妒。盛裝打扮,穿著天裳閣訂做的最的衫,帶著珍寶軒最新穎、貴重的首飾,只想著今日要在表哥越瀟寒心中留下最的印象。
可表哥坐在的面前,著的卻是樓下慕云嵐那個賤人!慕清瑤恨得心頭滴,終于意識到,表哥對慕云嵐是真的不同了,他怕是真的喜歡上了!
越瀟寒愣愣的著樓下,覺得周圍的景緩緩地褪,只有街道中心那道一杏的人影越來越清晰。的笑容純凈剔,緩緩地印心間,讓心跳啪的一聲了節奏。
“云嵐……”
他剛要張口,就看到的神變了,仿佛是生氣了,怒沖沖的瞪著不遠的人,他不由移神看去,想要知道什麼人讓的緒波的如此厲害:“……十五皇叔……”
越景玄披著一件靛藍狐裘披風,修而立眉目如雪,仿佛要和冰冷的夜融為一。直到慕云嵐暖暖的模樣映眼簾,他冰雪一般的眉眼才微微融化,帶上了一亮:“貓燈……真傻……”
慕云嵐正歡喜著,聽到他冰冷的聲音,猶如被人一盆涼水兜頭淋下,渾一個機靈,回過神來之后頓時瞪過去:“老虎,這是老虎燈!”
越景玄隨意掃了一眼,語氣帶了淡淡的嫌棄:“你看錯了,是貓。”
慕云嵐氣急,提高手中的燈籠放到他面前,深蔥白的手指點著老虎中間的王字:“看清楚點,是老虎,威武霸氣、中之王的老虎!”
暖暖的燈照在的臉龐,大大的眼睛在燈火的映襯下水潤剔,猶如貓瞳一般。越景玄看的很是仔細,甚至連細細的絨都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覺口發燙:“老虎也傻。”
青袖被越景玄一冰冷的貴氣震懾,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心中暗暗嘀咕:分明兩個神仙一般的人,可對話卻蠢了。
慕云嵐哼了一聲,懶得和他繼續計較,收回燈籠,珍惜的了虎旁的小胡子:“你這個時候出來,好了?”
越景玄跟上的腳步,兩人并肩向前走:“出來給你送個消息。”
“什麼消息?”慕云嵐懷疑的看著他,臉上寫著不信兩個大字。
越景玄攏在披風下的手指了:“刺殺你父親舊部的人查到了。”
慕云嵐停住腳步,神頓時變得認真起來:“是誰?”
“云嵐?”一道和煦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越瀟寒上前,息間帶著白的寒氣,仿佛趕得很急一般,“十五叔,云嵐,既然這麼巧到了,就一起賞花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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