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環扣一環,缺一不可。
事捋順,何言浩再次審問扛下金礦二案的紡織廠司機馮勇,他怎麼都不信一個從山里打拼進城的人會冒著大風險挖金礦。
事發以后又利索認罪,
怎麼想都覺得沒那麼簡單,背后一定有人,只是馮勇咬死不松口。
讓一切都查無可查。
排除賀期和馮勇的嫌疑,最后的懷疑落在唯一一個符合所有條件的人。
這個人就是到過派出所的貨車司機趙盛。
考慮司機這個職業的特殊,還有上次審訊況。
就這樣請他來估計也問不出個實。
于是何言浩只安排人跟他流暗中盯梢。
案件歷經幾個月一直不公布調查結果,也沒有審訊后續通知。
紡織廠主任錢有為一直為這事上火,不敢手往派出所里面遞話,懸吊吊著兩個多月。
終是坐不住回了省城,把自己的事跟錢老爺子代了個干凈。
錢老爺子沒為大兒子屁,氣的給了他兩,錢有為結結實實了兩杖,痛得一陣哎喲哎喲地慘。
“你個牲口,次次惹事生非,快當爺爺輩的人了做事也這麼蠢。”
“有能耐挖礦就有本事扛,回回找你老子算什麼?”錢老子看他跪在地上一副窩囊樣,又氣得給了他一。
要不是為了敖森和敖林的前途,他只恨不得套了麻袋把這牲口似的兒子活埋了。
錢有為著一胖,滿臉狼狽,差點老淚縱橫,“爹,你再幫我這一回,以后我絕對不來,老老實實工作到退休。”
...
靜等了不知多久,錢老子終是嘆氣朝他擺了擺手。
事有人兜底,剩下的事自然就連累不到錢有為。
只是案件肯定要有個定局。
至于讓誰頂缸就看涉案的人誰基薄了。
賀期有鋼鐵廠賀廠長作保,馮勇是錢有為心腹,手里了不把柄,自然要撈他,頂多關幾個月后又放出去。
于是案件罪魁禍首就只能是抓不到的楊萬春,還有在道上傳消息的人。
不等何言浩揪出馬腳,只了份案件報告進展,隔幾天上面就定了案件最終結果。
賀期再次回廠里上班,派出所那邊又沒通知告破案件,趙盛敏銳地覺察出不對。
沒通知那就說明事還沒到最后。
他沒從賀期里知道些有用消息,畢竟他能出來,也是趙盛給賀父賀母背后支招,只要死亡人員的家屬不追究,給夠賠償再找個保人自然就沒事。
有后臺和沒后臺的攪合在一起,吃虧的永遠是后者。
十二月中旬,澤縣下起了雪。
因為路天又黑得早,貨車行駛速度也慢。
看了下時間已經6點半了,想著辦完貨接再去食堂,食堂肯定都關門了。
趙盛猶豫著要不先吃飯,可瞥見副駕駛的網兜,又記起飯盒沒洗。
轉過念頭準備回宿舍煮白水面。
也不知是天氣太冷,還是怎麼回事。
趙盛喝了口杯子里早就涼的水,涼意從間一路向下,冷不丁地冰了一下心口。
他突然又想起好久不想的人,又想起說的話,「趙同志,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好好吃飯,要多顧著自己。」
行有時候比腦子快。
剎車在不知覺中被踩下,覆了一層薄雪的地面拖出兩條胎長痕。
趙盛進飯店趕最后營業時間吃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面湯進胃,剛剛冰他一下的人又沒了蹤影。
就著蒜吃完面,渾又熱燥起來,繞到街背后電線桿子下溺了一泡。
雪下得大,一泡尿的功夫肩頭就堆了層雪。
趙盛裝好“件”往停車方向走,只是隔著半條街就窺見了問題,他立時閃側躲在檐下。
等面吃面加小溺的時間,下的雪應該在車邊堆了一層。
但貨車周圈是踩得泥濘的小道,明顯就是有人到貨車前查看過,看況人還不。
這是縣城,不可能是團伙小。
再說了貨車上拉的是原料,抱回去也只能當石頭用。
趙盛連著跳了許久的眼皮,又開始驚了起來。
路燈下的貨車有一面是他看不到的,等他從倒車鏡里看到反白警服角,趙盛直接原路拐進巷子跑了。
一切不好的預似乎在這一刻應驗。
腦中快速回想種種過往,賀期涉及命案都是白天被警察客氣地帶著。
他是撞了什麼大事,用得著這麼晚用一堆人手抓他?
連第二天早上都等不到?
況不明但費這麼大陣仗抓他,明顯是被蓋了黑帽了。
趙盛沉著臉拐去兒胡同,從地窖里拿出他藏起來的存折和一些備用小金疙瘩。
鋼鐵廠和趙家鎮他都不能回,一刻也不耽擱地連夜爬火車逃去了外地。
至于到哪全看火車往哪開。
......
派出所一行人也是中午才收到上面的確切通知,午飯后再去鋼鐵廠抓人,但不湊巧趙盛不在廠里。
說要下午三四點才能跑回來,這一等就等到天黑,愣是不見人,又下起雪。
怕人收到風聲跑了,等到傍晚六點,天都黑了,讓人回所里打報告,恰好看到停在路邊的鋼鐵廠大貨車。
一對車牌號,又原路返回守在鋼鐵廠的同事過來圍堵,可不知道車上的人去了哪,幾人也只能分頭找位置躲藏。
不清楚犯人去了哪個方向,要穿著明顯警服完全躲藏還是相當有難度。
結果就是凍得臉青都沒等著開貨車的人,直到晚上九點以后,街上都沒人了,還要留下人手繼續看守。
可要抓的人早就跑了。
幾人流更換,駐守兩,熬得雪沒過腳脖子,直到天亮都沒抓著人。
趙盛這一跑,事又了起來。
派出所的人被折騰地飛狗跳,問了趙家屯,又折騰到趙家鎮,最后找到城里同事都不知道的趙盛媳婦跟前。
田惠以前做夢都想為名副其實的趙盛媳婦,現在只把頭搖得跟撥浪鼓。
“沒有,沒有,沒結婚,只是去他家吃了頓中秋飯相看,事沒。”
“聽他家里人說是結婚了,田同志你別害怕,我們只是普通詢問。”
田惠心里暗罵,警察找上門之前就接到家里的電話,哪里肯信,“真的不是,如果結婚了肯定有結婚證,要真是夫妻也不會分開住。”
話說的也有道理,問什麼也是不知,出了事都怕擔責,于是只能往上面寫報告。
北邊有多鬧騰趙盛不知道,只是接連幾天的噴嚏都沒停過,罵他的人肯定不。
到了如今境,不免有些落魄潦倒,他居然連個可靠的去都沒有。
火車一路南下,換了好幾趟火車爬,好在上有錢票不著。
也不知是老天的指引還是他心里的,趙盛最后又到了淺鎮避風頭。
一連好幾天,誰也不聯系,晝伏夜出地窩在這小院子里。
可風頭還不等他避完,包里的票據就要見底了。
錢再多也要票才能吃上熱飯。
當趙盛聯系中間人買糧,買糧的話還沒說出口,張抓逃犯的消息也傳了過來。
“哥,你是犯了啥事?北邊都是抓你的消息,通告上也沒寫清犯的什麼案子。”
“你可留點神,過段時間消息應該就傳到南邊去了。”
“......”
趙盛繃著下顎,什麼都沒再說,直接掛了電話。
南邊,對啊,他已經在南邊了。
了眼不見的海,既然被北邊驅逐,他就去港市,至也在那。
心里有了這個想法,趙盛沉的眼霎時多了一抹亮。
出郵局門,路邊兩棵異木棉開得正好,一簇白一簇,相互疊。
形健碩的北方男人靜靜地站在樹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板著張兇臉,角還扯著一抹怪笑。
“哎呀~”
躺在木棉花樹下曬太躲懶的林亦依被鳥屎襲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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