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猴阿青愣了下,沒明白圖的意思,倒是百耳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沒說什麼,只是了圖的背,示意繼續問。不過幾天後,圖就知道了自己這樣防著實在沒必要,因為猴阿青算是在極北長大的,選擇伴和審的眼便也隨了這邊。當然這跟高矮胖瘦沒什麼關係,而是這極北的人與其他的著實有些不一樣。
「這邊沒有人和亞,只有拉和魯。」坐在火堆邊,猴阿青敬畏地看了眼懶洋洋趴在不遠的小,說。
有了他當翻譯,百耳兩人終於能夠跟本地人進行通。可能是因為首領在他們手中,也可能是被小所震懾,總之,經過商量後,對方妥協答應讓猴阿青和一個加那的勇士帶他們去冰湖。冰湖採取火中冰雖是此地各部落勇士年必經之事,但這兩卻算不上什麼聖,所以對方答應得毫無心理障礙。當然,這也跟百耳他們在戰中始終留了一線回轉餘地有關。若有死亡,以使魯族人的野蠻和,怕是要不死不休了,遑論讓人帶他們去找什麼果。
猴阿青和加那帶著他們一直往北走,說要走一日。極北沒有月亮,所以他們也不以滿月來計算時間,而是以太的變化來計算。所謂的一日就是太從出現到消失,是極北萬生發收藏的一個迴,與極北的一個滿月時長相近。極北只有一日是有太的,其他時候太都被厚厚的雲層遮擋著,天地間一片灰暗,冰雪封鎖天地,倒是與傳說中只有一個滿月的暖季相符。百耳兩人來得巧,恰逢這最好的時候,只不過等不到他們走到冰湖,暖季就要去過了。但猴阿青說,去冰湖摘火中冰就一定要在下雪以後,因為冰湖不像其它湖泊,到了這會兒已冰雪消融,它這時恰恰正是冰凍得最厲害的時候,人本沒辦法下去,倒是等暖季過去,它才會開始融化,然後在整個寒季中都保持著碧波溫不凝凍的狀態。這也是為什麼極北這麼多湖,卻獨獨只有它才被稱為冰湖且廣被人知的原因。
「拉和魯?」圖疑,他以為只是把人和亞的名字換換而已,豈料猴阿青說出來的事實卻讓他既驚訝又另生了危機。
「魯是勇士,就是像加那這樣的,負責打獵和保護部落,但是他們不能化形。」猴阿青解釋,說到這裡,他神有些黯然,因為他能化形,型又太高大,在這裡實在是異類,幾乎沒有拉會看上他,所以他年很久都沒找到伴。
圖聽到這裡,正想著這魯不能化形,不就是亞的時候,就聽到他繼續說:「生孩子的是拉。拉有綿綿的米扎和大大的屁,還有細細的腰……」說到這裡,他臉上出嚮往的神,而加那雖然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在聽到拉這個發音時,仍跟著有些猥瑣地嘿嘿笑了起來,就如人談論亞,男人談論人時的反應一樣。
百耳愣了下,看著猴阿青在地上用骨頭畫出的糙人像,覺得竟是跟上一世的人相像。雖然不知道米扎是什麼意思,因為人語中並沒有這個詞,猴阿青直接用的是極北語言發音,但是據他比劃的部位,以及解釋,百耳幾乎可以認定那正是人的的意思。所以說,這邊其實是有人?
與他同樣反應的還有圖。圖永遠也不會忘記自己第一次向百耳暗示願意與他結伴時,百耳跟他說過的話。百耳說自己喜歡的是人。人是什麼?不就是跟猴阿青描述的拉一樣。所以,他有些慌了,驀然手握住百耳的手,並迅速打斷了猴阿青的話,將話題引到了別。
「你說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領地,其他族的人如果闖,會被殺死,那些年出部落歷練的人去冰湖,難道不用經過別的部落?」人恢復能力快,他上的傷本來不算嚴重,這時已經完全好了,為了配合猴阿青兩人的速度,他一直沒再變回形。
一談起拉來,猴阿青就變得滔滔不絕,這時被打斷,頗有些意猶未盡的覺,卻也沒有不高興,而是認真地回答:「每個部落都有自己通往冰湖的路,這些路不太好走,但不屬於任何部落。就像我們去破牙,也是有不經過其他部落的路的。」
破牙是極北各部落的部落集會地,每隔兩日集會一次,可以換品,也能求偶,是這邊很重要的活。不過非部落集會的時候,破牙是沒有人居住的。
猴阿青說路不好走,確實不好走,因為是要通過矮樹林子,還有冰雪永遠也化不盡的旱澤地。通過樹林,以極北人的高來說還沒什麼,百耳兩人就有些不方便了,何況林子裡還危機四伏,連樹皮都有可能突然蹦起來攻擊人。不過猴阿青當初都能通過,百耳兩人自然不是問題。至於旱澤地雖然陷阱,且有不冷毒惡的爬行生,但是有曾經走過的猴阿青兩人做嚮導,加上百耳和圖的武力,通過不說很輕易,但也不至於太難。當然,這些對於一個人生地不的普通人來說,只怕也是能死上好幾次的,難怪山兩邊相互隔絕得這樣厲害。
「這邊長時間都是雪季,人要怎麼生活?」在走出旱澤地之後,面對的是更廣闊的湖澤,這時暖季已經收尾,沒有經過任何的過渡時期,天地一夜間被大雪封蓋,溫度迅速降至跟接天山脈雪線以上相近的程度。百耳問猴阿青,目卻不由自主看向此時羽已經長全,連竹竿一樣長的上都覆了一層厚絨絨細的小飛,不知道這小東西為什麼一直跟著他們。但不得不承認,有了它,他們一路上確實省了很多麻煩。而它這一,似乎就是為了度過極寒的雪季而長出來的。
因為這時才雪季,所以猴阿青建議等過幾天湖澤地上結厚冰之後再繼續走,這時聽到百耳的問題,笑著說:「部落都是建在很深的地底,就算到了雪季也不是很冷。至於吃的,雪季裡也是有獵的。」對此,他並沒有多說,但是想來也不會太好過,畢竟以極北的寒冷,不說人得了不了,只是獵就不會太多。只是這個世界的人似乎都知努力生存,卻不會輕易抱怨。
聽到他的話,百耳忍不住想,如果當初自己是還魂在這邊,只怕還真難以渡過力沒修練出來的那一段日子。思及此,對這極北之人不免多了幾分尊敬和佩服。
湖面迅速冰凍,不過兩日,人已經能夠在上面蹦跳行走,但猴阿青還是讓再等了兩日,一行人方踏上湖冰繼續北行。這時,百耳兩人才算見識到極北人在冰天雪地中練就出來的強大生存能力。完全不需要借助於任何工,猴阿青和加那就能在冰面上以風一般的速度奔跑,甚至於快過上次他們在曠野上追蹤的那姆。如果百耳和圖不是力深厚,想要跟上實在很困難。不止如此,他們還能在一片空茫的冰雪中以旁人完全無法理解的方式迅速尋找到獵,解決了四人的食問題。至於小的一日數餐,自是用不著他們心。
向北又行了三十餘日,已分不清腳底下踏的是湖,還是陸地。暴風雪在天地間肆,讓人連眼睛都睜不開,每日歇宿皆需在雪地中挖出一個以供容,四人一在裡面,因為缺柴木,連火都不得生,還要讓人流守夜,不時刨開口的積雪,以免口堵住。行程雖然艱難,但有了對極北氣候和環境極為悉的本地人引領,終究不比翻越接天山脈更危險。
一路跋涉,這一日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只見一路刮得人東倒西歪眼目難以睜開的暴風雪在前方彷彿被天神之手突然割裂了一塊,空出一片方圓百畝的湖泊。湖水清碧藍,平靜如睡,在湖心出一抹流的珊瑚紅,使得整片湖面宛如流溢彩的寶玉一般。湖上並非沒有飄雪,只是在落到湖面之前便已化了,變氳氤的霧氣,蒸騰而上,又將隨後落下的雪片融化。如此循環,風將雪霧刮得飄渺流轉,倒將那湖籠罩得如夢似幻,仿若仙境。
湖中不見水草,湖岸不見青草,但這湖水卻給人一種生機的覺,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看到湖中間那紅了嗎?那就是火中冰。你們要多,我去給你們弄來?」猴阿青問。這一路走來,他由最初的不甘不願到現在發自心的敬服,自然是因為見識過百耳兩人強大的實力。也許那次首領被捉,他們大都以為是巧加上依靠小飛,但此時他已知事實並非如此。
百耳住他,自己跟圖跳下了水。在來的路上已從猴阿青的口中對冰湖和火中冰有了大概的瞭解,冰湖雖然跟其他湖不太一樣,但是相比起來卻更安全許多,沒有什麼七八糟的兇猛水,只要能通過路上的重重險難,加上會游泳潛水,摘取火中冰並不是一件難事。
事實上,如果不是遇上猴阿青,百耳兩人就算找到冰湖,看到火中冰,只怕也不會把它當果,從而白白錯過。因為這火中冰與其說是水生植,不如說是水生更切一些,因為它生長在湖心沙地上,一眼看去像是於地面開出的碩大火紅花朵,卻並不固定於一,而是能夠在沙地上移,如同跳的火焰一般。正因為它外形十分好看,且離水後經久不腐不枯,所以極北部落的勇士們還會將年時採回的火中冰送給自己心的人。但這火中冰只會在某一特定的況下才會綻開花心,出裡面拳頭大小雪白的果子。否則,就算將其整朵採回去,不說有多難將花心剖開,就是剖開了也是沒有果子的。因此,哪怕是極北的勇士,也不是人人都見過花心雪果的。
如同預料中那樣,兩人並沒有好運到一去就遇上火中冰綻開。所以最後決定四人班,日夜守在湖底,至於打獵的事則給了小飛,因為它似乎很喜歡那火紅的花朵。不過這一回卻不是為了吃,而是將其墊在下做了窩。
如此,足足守了十日,才守到火中冰開花,現出裡面雪糰子一般的果實來。幸好湖水偏暖,否則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下,日日泡在水中,不說猴阿青和加那,就是百耳兩人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