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意外傷

產黑石的地方是一座低矮的荒山，山上稀稀拉拉地長著一些開著白花蕙的細草，沒有樹，連灌木也沒有，這在到都是大蔥榮樹木的森林中顯得異常突兀。在狗尾草一樣的白蕙下，黑的石頭反著太的澤，灼得人眼睛生疼。

「那小山上全是黑石。」風指著那邊，對百耳說。花了兩天半的時間，他們才到達目的地，而在這段期間，他才知道眼前這個曾經被他同的亞奔跑起來不僅有著可與人相比的速度，在與野搏鬥時還有著不遜於人的勇猛。就是這樣的一個亞，那天他竟然還敢想用黑石換取與之配的機會，現在想想都覺得背上冷汗直冒，幸好圖跑了出來，不然他覺得自己肯定會被胖揍一頓。

「大家手吧，爭取天黑前能夠趕回昨晚歇腳的地方。」百耳瞇眼仔細查看了半天，確定沒有危險之後，說。他們這次來了十五個人，拿著諾他們留下裝貨的籐筐以及換來的皮袋，如果順利的話，帶回的黑石能把客那裡的亞全部買下來。

人們還惦記著盆地裡沒建好的房子，並不想在外面耽擱太久，所以沒人廢話，除了留下兩個守衛放哨的，拿袋子的拿袋子，背筐的背筐，迅速行了起來。百耳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走到小山上，才發現那上面幾乎沒什麼泥土，全都是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黑石，小的形似細沙，大的可比巖，及膝高的長葉白蕙草就是長在沙石間，在風中輕輕搖曳著，倒有種清靈的。人們忙著撿石頭，自不會去注意四周的景好不好看。因為客沒有要求，所以大都只撿小塊好帶的，實在沒有了，才去敲黑巖，只是黑巖堅無比，想要敲下來，著實不容易。

百耳剛將一塊掌大的黑石扔到腳邊的皮上，就覺得眼角似乎有什麼東西晃過，不由驚了下，轉頭看去，發現除了被風吹得搖的野草外，並沒其它東西。

「怎麼了？」圖離得不遠，正好把他的反應看到眼中，於是走過來問。

「沒什麼，眼花了。」百耳又仔細看了眼四周，確定沒有任何異常，才搖頭說。然而總是覺得有些心神不寧，於是催促：「大家都快點。」

「你去旁邊坐著，我來就行。」圖覺得他臉不太好，以為是趕路太累了，於是手攏了攏他已經裝了不石頭的皮，提到自己旁邊。

不過是才趕半天的路，百耳哪裡會累，也不跟圖爭，只是說：「廢話，早點撿完早點回去。」說著，已經彎腰撿了起來，撿到一手抱不住，便走過去放到圖那裡的皮上。如此兩回，圖先不了了，主將皮袋還了回來。

「真是一點也不可。」轉回去的時候，他沒忍住嘀咕了句。想到以前部落裡的那些亞哪個不是爭搶著比弱，怎麼讓人心疼怎麼來，怎麼這個百耳就一點都沒學到呢。

以百耳敏銳的聽覺，當然不可能沒聽到這句抱怨，但他也只能當著沒聽到，總不能把人逮回來鄭重申明自己一點都不需要變得可吧。有這個時間，他還不如多撿幾塊黑石呢。

這種石頭倒底有什麼用？再次將一塊掌大的黑石拿在手中，他細看起來，覺得如果不是太過晶瑩剔，裡面似有暗流轉的話，倒真跟上一世見過的石炭很相像。那麼能不能燒呢？他尋思，正想著等晚上歇宿的時候扔一塊到火裡去試試，突覺腳腕一，似被什麼纏住了。他心裡咯登一下，為自己竟沒察覺有東西靠近，目往下看去，卻發現是一段草，只道是走時不小心繞上去的。剛要鬆口氣，將腳出來，就發覺那草的纏力異常大，只他遲疑的這片刻功夫竟然已經陷進了皮裡去。

「大家小心，草有問題……」剛發出警示，百耳就覺得一陣天眩地轉，腳下踩著的黑石如水般翻湧起來，整個人往下栽去。他反應也是快，背上石槍迅速手，勁發出，當地一下旁邊堅的黑巖中，穩住了他傾倒的。

然而，下一刻，四周原本讓人心寧靜好的細葉白蕙野草竟如同吐著信子的毒蛇一般，全部從黑沙石間竄了出來，迅速纏上百耳的。如果百耳有寶劍利刀在手，或許還不是問題，但現在卻因為草太過韌，就算用空著的另一隻手帶上力去抓，也只能抓斷許，然後又被更多的纏上，甚至連去抓的那隻手也被纏上了，皮破的地方傳來一陣陣麻意，然後漸漸失去知覺。他心知不好，卻除了抓住石槍不讓自己被拖到沙石下面外，別無它法，只能冀其他人聽到自己的警示能夠快點險，那樣他或許還有一生機。

也許並沒有過多久，但是在他的覺中卻像經歷了一世那麼長，已經完全沒有知覺，頭腦漸趨昏沉，右手卻還牢牢地抓著石槍的槍。直到一個悉的聲音在他耳邊反覆說著沒事了，可以放開手了，他才終於放心地讓自己徹底陷進黑暗中。

＊＊＊＊＊＊

圖他們是點了火把，才把纏在百耳上的草給燒掉的。然而百耳的手抓著石槍，竟是誰也弄不開，卻又不敢太過使勁，怕把他的手指給掰斷了。無奈之下，圖只能抱著百耳，不停地告訴他沒事了，可以放開手了，一直說到口乾舌焦，其他人幾乎都想要把石頭給直接抬回去後，他才鬆開手。

等把百耳抱到安全的地方，在場的人才注意到他上到都是草勒出的深深痕，有的地方連外面穿著的皮都勒破了。

「百耳怎麼樣？」人們擔憂地問一直將百耳抱在懷裡的圖。

「現在還不知道。」圖指在百耳的鼻子下面探了片刻，又將耳朵到他的心臟，覺到心跳有力平穩，稍稍放下心，沉著臉說。然後看向被之前的景嚇得還在哆嗦的藍猴，冷冷地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那些草有問題？」與其說是在指責風，倒不如說他更恨自己，明明之前百耳就察覺到了不對，他卻沒加強警惕，以至於讓百耳落到險境當中。

「我……我也不知道啊……上一次我來時，還在……還在小山上過了一夜……都沒……沒事……」風看著渾是的百耳，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對於圖的怒氣反而不是那麼怕了。

「那草確實古怪，我們那麼多人都在，但它好像只盯著百耳攻擊。」歧沉道。

「圖，你乾抱著百耳做什麼，他上傷那麼多，你要不幫他清理就讓我們來。」漠和角看他們說個不停，就是不幫百耳清理傷口，不由急了，就想把人搶過來。

「還不到你們。」圖瞪了他們一眼，抱著百耳走得遠了些，才低頭輕輕上懷中人臉上的傷口，但只了兩口，就覺得舌頭開始發麻，不得不停下來。「這草有問題，記得帶點回去。哪裡有水？」前面一句是跟其他人說的，後面一句則是問的風。

「往那邊走，不遠有條小河。」雖然不是他的錯，但風仍覺得很愧疚，於是幾乎是以補償的心態在說：「我帶你們去。」

圖哼了聲，沒有拒絕，對著其他人說：「你們再來兩個，其他人繼續收集黑石，兩到三人一組，小心些。」由之前他們的遭遇以及風的經歷來看，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那些草不會襲擊人。就算真有危險，既然來了，他們也不可能空手而歸。在人的心中是不可能有退這兩個字的。

跟過來的是角和漠。果然沒走多久，就聽到了水聲。

「你們倆分開守在這裡，風到河對面去。」圖對三人說，沒打算讓他們跟到河邊去。他要給百耳清洗傷口，顧不上四周的況，只能依靠他們，但是讓他們看到百耳的那是絕對不行的。

角漠風三人覺得這樣的安排很合理，並不知道他竟然會想那麼多。

抱著百耳走到河邊，發現河水清澈，裡面可見游魚，知道水應該是沒問題。小心地除去已經破破爛爛的皮，看到那漸漸坦出來的上新舊傷痕錯，圖只覺心口微，有些泛疼，遲疑了下，自己也了皮，抱著人下了水。

起清水細細地沖洗過傷口，一遍又一遍，直到舌過，發現再沒了之前的麻木，才換地方。目不時落在那閉的眉眼上，想到當它們睜開時，裡面所蘊含著的和明澈神，他就覺得心裡一陣一陣難，控制不住湊過去輕輕地吻上兩下。還記得上一次百耳重傷，同樣的昏迷不醒，他守在旁邊也只是擔心，卻沒有這樣張心疼過。所以薩其實說的沒錯，他除了這個亞外，只怕是不能再要別的人為伴了。

溪水流過，有魚翻著肚皮飄了上來，然後被水中的石頭擋住，浮了沒多久，然後一抖尾，又翻了過來，轉眼游水中。

「你不會有事……」圖無意中將那一幕看進了眼中，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意味著什麼，不由一把將百耳摟在口，欣喜地低語。

擔憂去了大半，懷裡傷痕纍纍的便漸漸帶上了別樣的力，只是手臂腳踝倒還罷了，當過鎖骨的時候，他終於不敢再繼續下去，怕做出讓百耳討厭讓兩人關係惡化的事。即便是如此，還是摟著人在水裡站了許久，才勉強將那突如其來的慾下。

上了岸，給百耳套上自己的皮，因為比較寬大，所以不用擔心到傷口。他則將百耳那已經破爛的皮圍在了腰間，這才跟河對面藏在樹梢上的風打了聲招呼，然後抱著還沒有清醒跡象的人回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