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喜歡就帶走

眼看著話題走向越來越詭異，而圍在他邊的人並沒有一個顯出害怕退的表，百耳的心終於徹底落到了實。

「那好，你們現在先去將皮收好，明天我們就離開。」他斷然做出決定。

「皮？我們的東西都在這裡了。」有人不解。

「還有。」百耳一笑，拿起弓，出四支竹箭站了起來。兩支握在掌中，兩支夾在食中無名三指指間，拉弓上弦，箭尖略分，就在邊諸人詫異以及山其他人警惕的目中，竹箭弦而出，直山深懸掛皮的籐索。兩箭剛出，另兩支已搭上弓弦，接著往另一頭的兩籐索。

四箭皆是蘊含勁，那籐索雖然堅韌，仍應箭而斷，然後在眾人目瞪口呆中落了下來，同時驚聲四起，顯然皮下面罩住了不人。

「還不去把我們的皮收起來？」百耳看向同樣一臉震驚的諾等人。

一群連被野咬傷咬殘都可以面不改的人這時竟然出了尷尬表，在他們看來跟亞搶東西實在是件丟臉的事，但是又不好違逆百耳的意思，反倒是貝格心中痛快之極，拉著宏就往那邊沖。其他人沒有辦法，也只好磨磨蹭蹭地跟在後面。只剩下眼睛看不見的允留在原地。

「那都是我們自己的東西，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百耳看到布被一個好不容易從皮底下鑽出來的亞逮著大罵，不由搖頭歎氣，覺得這些人實在是太容易在亞手中吃虧了。

允輕咳一聲，也不知道要怎麼回應這句話，只能當作沒聽到。因為他還沒忘記百耳也是個亞，而對著一個亞，實在不宜討論亞的事。

百耳只是心有所，也沒想要答案，當看到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從外面衝向諾夏等人的時候，俊眸一瞇，一手挽弓，一手提槍慢慢踱了過去。

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跟亞搶皮的諾夏等人，在看到那些人進來之後，一改之前的猶豫，用叼地用叼，用手撿的用手撿，三兩下就把那些皮以及繩索收了起來，古和穆還不忘鑽進去把百耳那幾件破爛東西也抱了出來。

「諾，你們竟然欺負亞，今天我們絕不放過你們！」一個人怒罵。

「我們只是拿回自己的皮，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欺負亞了？」夏笑嘻嘻地反問，經過換鹽一行之後，他的自信早已恢復，同時也恢復了笑鬧的本。一指被亞又抓又撓只會躲閃的布：「老巖，你好好看看究竟是誰欺負誰？」

至於被點名的諾直接當那些人不存在，指揮著自己人把皮搬到他們睡覺的那邊去。只可惜因為總有亞撲上來阻撓，讓他們有些放不開手腳。

「這些皮間本來就是亞的，誰讓你們拆……」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正想再說什麼，卻被一個從容不迫的聲音打斷了。

「誰說這些皮間是你們亞的？」百耳緩步走到巖的前面，角掛著一抹諷刺的笑。明明他比在場的人都要矮上許，但那一的氣度那睥睨的眼神卻讓與他正面相對的巖有種被俯視的覺。「這皮是你們亞的？這籐索是你們冒著危險去林中砍來然後掛上去的？還是這山這外面的陣法都是你們一土一石擺弄出來的？」

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拋出來，直問得巖以及他後的一眾人臉陣紅陣白。這些人雖然聽族長族巫的話，但是卻沒有族長族巫那樣厚臉皮，之前允諾他們就算被欺到山一角也沒想過提山歸屬的問題，他們自然也樂得假裝心安理得。但是當百耳把這些一樁樁數出來的時候，他們就有些掛不住面子了。

「你們本來就是部落的人，那這些東西自然也是部落的。」那個兇悍的把布臉上上撓出好幾條印子的亞聽到這話，終於放過可憐的布，衝了過來，反駁得理直氣壯。

百耳漫不經心地睇了那個亞一眼，發現眼生得很，但是看布那副狼狽的樣子，還有想攔阻又不好攔阻，滿眼擔憂的架勢，不由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手腕一翻，左手拿著的弓一下子挑起了那亞的下，目一瞬間變得深沉。

「貪得無厭，縱虛榮，懶惰無用，還有不知廉恥，你這種東西沒有資格跟我說話。」他低沉著聲音一字一字緩慢而清晰地吐出，眼中迸出的輕蔑與狂傲讓那個亞不自覺發起抖來，連掙開都忘記了。至於他說的那些形容詞，除了不知廉恥外，其他幾個旁人勉強還是能聽懂一點，幾個原本還在跟諾他們搶皮的亞臉都變得難看起來，卻沒人出聲反嗆回去。因為那一晚百耳將尼雅拖著扔出山的景還深刻在他們的記憶中。

「你傷了我的人，就該知道要付出代價。」百耳繼續說，目一轉，看向布，「你是不是喜歡他？」

布愣住，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卻沒否認。他是喜歡烏稚，但是自從瞎了一隻眼後就再沒敢想了。

百耳一看他的反應，心裡頓時有數，垂眸睥睨著嚇得面青白的亞，「你該慶幸布喜歡你。既然如此，就以相抵吧。」說完，驀然收回木弓，一把將烏稚推到布的懷裡，冷聲吩咐：「他是你的了。」雖然他並不喜歡這些亞，但是誰讓人們需要，誰知道在別的地方是不是還能找到更好的亞。而一旦落進他的手中，他有的是辦法讓這些亞變得有用起來。

烏稚一落進布的懷裡，便想掙開，卻被百耳冷冷的目一掃就不敢再了。他可沒忘記剛才被百耳拿弓挑著他下時上傳遞過來的強大威，他毫不懷疑如果布開口說不喜歡自己，百耳會當著所有人的面殺了他。那種瀕臨死亡的覺太清晰了，讓他連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布傻了，看著乖乖靠在自己懷裡的烏稚，想抱又不敢抱，想推開又不敢推開，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而其他人也不比他好，因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強迫亞的況。

「其他人都給我聽著，誰再到你們，一併都給我帶走。」百耳卻不管他們的反應，目掃過那幾個還攔在諾他們前面的亞，下了死命令。誰都能看出他不是隨便說說。

那幾個亞登時像到了什麼髒東西似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閃了開，然後眼睜睜看著皮被搬走，只留下一地凌的東西。

「百耳，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巖等人終於反應了過來，氣急敗壞地質問。

「發什麼呆？還不帶走！走不就抱，抱不就給我扛，馬上給我回去！」百耳對著一臉拘的布厲聲喝道。直到布條件反地按他的吩咐去做後，他才轉向巖，「怎麼，你有意見？」

「快攔住他們！」巖吼了起來，卻不是對著百耳，而是對著後從來沒見過這種況還有些發懵的人們，他自己也想衝上去。卻被百耳一桿石槍給攔住了。而諾他們此時已經將皮等放好，留了兩個人看著，其他人又倒了轉來，正好與部落的人們形對峙。

「那個亞剛才自己說我們也是部落的，既然是部落的自然可以要部落的亞，怎麼就不行了？」百耳手握槍桿中央，微笑著踱到巖的正面。

「但是……但是烏稚不願意！」巖都不知道那槍尖是怎麼到的自己前，但是卻覺到了極大的危險，僵著不敢，裡卻仍結結地反駁。

「我為什麼要他願意？」百耳依然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說出的話也依舊不不慢，「他傷了布，就該有所賠償，除了他自己，他還有什麼能賠給布的？」說到此，他目上下打量了下巖，直看得巖骨悚然，才繼續說：「就算是你們人，如果敢傷了我的人，我也不介意讓你們以相償。」這裡部落之間因為相隔太遠，而且部落裡的人數又實在有限，因此幾乎很發生部落與部落的戰爭，所以也就沒有所謂的戰俘和奴隸。但是如果惹火了百耳，他是真不介意把這兩個詞教給他們。

「百耳，你做什麼？快放開巖！」就在巖正在想人被搶過去有什麼用的時候，族長的聲音傳了進來。他們原本是在外面聽圖講述換鹽的經過，卻被一個人告知山裡起了衝突，所以匆匆趕了進來。

百耳卻連眼皮都沒一下，仍然用槍尖指在巖的心臟，淡淡說了句：「如果不相信，你們大可以試試。」說完，也不見怎麼，石槍已被他收到了背後。直到這時，他才抬頭看向臉難看的族長。

「族長，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什麼話嗎？」他微微一笑，不等對方回答，「我說過再有下次，你會知道後果。我在外面拚死拚活換鹽，你卻在這裡欺負我的人，你說我該怎麼跟你算這筆帳才好呢？」

族長還沒來得及回答，那儂已從人群後面衝了出來。

「百耳，你怎麼敢這樣跟我阿父說話！」秀的臉上滿是輕蔑，還有厭惡，但他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優雅，然後很快語氣一轉，揚高了聲音，對其他人說：「大家難道忘記百耳以前是什麼樣的？他害死了他的伴，又害死了他還沒出生的孩子，別說打死野，就是面對著一個比他瘦小的亞也會發抖，但是現在他卻敢跟人們穿過去換鹽，還平安回來，他不是邪靈是什麼？說不定這個就是他帶來的！」

最後一句話讓原本安靜的山起來，其中不止是部落的人，還有那些後來被救回來的。實在是因為這次對人部落的傷害太大，而在這之前，一些小一點的部落甚至不知道的存在，因此哪怕是一個猜測的原因也足夠勾起他們抑在心底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