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回到部落

一行人舉著火把順利地穿過了群，上了竹筏。站在竹筏上，百耳回頭看向大山部落所在的山峰，彷彿能覺到部落的人還在通過山壁上的石看著他們。

因為想要自如進出土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學會的事，所以最終他們留下了漠。等過後，送星和古過來跟谷巫學草藥時，順便接漠回去。

逆水而行，速度總是要慢點，就算路上沒遇到什麼危險，一行人還是花了兩天半的功夫才抵達盆地。在紫竹林登岸的時候，人們都忍不住歡呼出聲，可見他們對此地有多喜歡。便是百耳自己，在看到那一片綠的草地以及蔚藍的湖泊時，心也不由得大好。

因為通往外界的通道已經被封住，眾人於是打算在盆地中過夜，同時讓人先去看看封石另一面是否還有野，然後再決定要不要打通封石。封石的地方並不遠，當魚湯開始變得白飄散出濃濃的香味的時候，打探的人就回來了。他將當初封時最上面留著的一塊活石頭取下來，靠聽覺和嗅覺判斷得出通道對面並沒有野顧過結論。

沒有野在堵路，所有人都很高興，那意味著不用再從水路繞到陸路走了。當晚吃過一頓盛的晚餐，諸人忙碌起來，開始砍柴做火把。百耳則坐在一旁削竹箭。他的箭早在大山部落的時候就用完了，所以才會在下山時用石槍阻擋野。因為事太多，在睡覺前無論是圖想跟百耳繼續打聽他以前的事，還是薩想跟圖私下打聽百耳的事，都沒有找到機會。

次日一早，在太出來之時，一行人拿著火把再次走進了通往山另一面的石道。湖泥雖然能封閉氣味，但卻並不實，輕輕一敲便落了，拆起來可比當初封的時候快得多。拆下來的石頭他們也沒到扔，而是整整齊齊地碼在一邊寬闊，以防以後用得上。

這一次沒有傷者拖累，等走到另一面時，竟是深夜，顯然只用了一個白天。山裡到都是野的糞便，還有落的，卻並沒看到一頭野的影子。圖彎腰撿起一塊野的糞便，捻了捻，又放到鼻邊嗅聞，然後說：「是多足的，已經離開很久……」他正跟古學數數，因此下意識地掰了掰手指，然後給出了一個確定的時間：「應該超過五天。」

說完，他又察看了其他糞便，發現有小耳的，有獠的，還有一些是百耳沒什麼印象的野，但大都是五天前的了。顯然在他們離開之後，那些野不止是闖進這裡，還在此地盤桓了不時間，直到他們的氣味徹底消失才離開。而團聚在山腳下的也散了，只偶爾從夜中傳來一兩聲嗥，顯然是路過的野。

山裡太髒，本沒辦法宿夜，而在黑夜進林，那也無異於找死。最終眾人無法，又只能倒退回去，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的樣子，才找到一乾淨而又稍稍寬敞的地方湊合了一夜。

因為吃過一次的虧。次日眾人進山林之前，便點起了火把，以防被野攻個措手不及。不過運氣要比去的時候要好，連趕四日的路程，路上除了不時遇到一兩隻蒙頭蒙腦撞過來的野外，便再沒遇到一次，哪怕是小型的也沒有。

「如果不是被別的部落吸引過去，就是快要結束了。」圖對於這種況，如此解釋。

當然，所有人都希是第二個理由。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很順利地到達了長滿刺刺木的山腳下。讓他們失的是，那裡野不僅沒有散去，反而比離開之前還多了。因為每天歇宿之時，他們都會補充上足夠的火把，所以倒沒費多大的事，便破開群走了進去。

然而還沒走出陣，百耳就越過不算高的刺刺木看到前的空地上，兩隻紅狼正跟一隻雜三狼廝鬥著，靠近口的位置涇渭分明地站著兩群人，一群是允為首，一群則是族長族巫。那兩頭紅狼極為狡猾，一頭正面攻擊，一頭則專門負責攻擊雜狼的斷空。雖然雜狼作敏捷，仍被得節節敗退，上已經多見。允等人臉上都出憤懣不平的表，但卻沒人喊停。族長一方的人則興不已，不時高聲喝彩。因為兩方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戰圈裡，所以並沒人發現百耳等人的歸來。

百耳然大怒，驀地站住，側臉問與他並肩而行的圖，「這裡有兩人同時挑戰一人的習俗？」而且還是兩個健壯的人對付一個殘疾的人？

「沒有。」圖搖頭，臉有些發熱，雖然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出現這種況，但是仍覺得恥，哪怕那兩隻紅狼他並沒見過。

百耳冷哼一聲，眼看著諾被咬住後無法閃避，馬上就要被另一頭紅狼撲倒，手迅若閃電地探向背後，就聽得一聲弦響，後眾人本沒看清他是怎麼出的箭，就見到兩道紫芒越空而過，轉眼便到了兩頭紅狼邊。

兩聲慘嗥先後響起，原本正為即將到來的勝利而生起了兩分輕慢心的兩頭紅狼如遭電擊般瞬間從諾上跳離，同時轉頭面向百耳他們的方向弓起背脊，發出威脅的咆哮。而就在它們頭上，一左一右兩隻耳朵上分別著一枝紫竹箭。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都驚呆了，連在局中的諾都是一頭霧水，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穆一聲歡呼衝了出去，才陸陸續續回過神。

「百耳來了！百耳回來了！」穆直接化小豹子衝進陣中，就要往百耳上撲，結果被圖和古一左一右給擋住了。

穆抬起頭看著兩尊門神，眼神有些茫然，顯然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到了百耳的前面，但也沒多想，就要繞過他們繼續靠近百耳。哪知左繞被擋住，右繞還是被擋住，頓時怒了，吼了聲。他還沒長，聲音仍然稚，聽到人耳中只剩下可，哪裡能威脅到人。

「百耳是我義父，以後你都不能隨便往他上撲了。就像我不會撲到你阿父上一樣。」古在穆面前蹲下，點著小豹子的鼻子認真地教訓。

圖聽到這句話，撓了撓頭，有些心虛地退到了一邊。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擋到百耳前面，事實上那純屬下意識的反應，連想都沒來得及想。

穆不明白百耳就出去這麼一趟，怎麼就變古的義父了，還不能再讓自己親近。而且，義父是什麼？他眼地看向隔了一個人的百耳，烏溜溜的眼睛裡迅速蒙上一層霧氣。

「讓穆過來。」百耳被看得心，安地拍了拍古。他認識穆還在古之前，對小傢伙的喜絕不會比古。

古有些不甘願，但仍讓了開來。穆歡了聲，撲過去，兩隻小爪子牢牢地抱住了百耳的，尾歡快地搖著，打在泥土地上撲撲直響，跟隻小犬似的。

百耳莞爾，覺得這小傢伙就算能打獵了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他反手把弓掛回背上，伏一手抱起小豹子，另一手則牽著古，然後走向山。

這時允諾等人都反應了過來，正一臉歡喜地迎上來。諾上還滴著，眼神卻很亮，裡面閃爍著愉悅的芒，顯然是為了他們的平安歸來而高興。但是當他發現漠並不在其中時，頓了下，神有一瞬間的遲疑。

「漠好得很，留在大山部落幫他們對付。」百耳目何等銳利，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於是主解釋。

果然，聽到這話，諾眼中剛升起的一霾也消失不見。雖然以前在黑河部落的時候，每次去換鹽都會有人回不來，但是相信沒有人想要去習慣失去同伴的覺。

「這次換鹽還算順利，只在去的時候了點傷，但都不算嚴重。」百耳在眾人簇擁下一邊往山走去，一邊三言兩語說了下換鹽的經過。

聽到他的話，跟他一起去的人都不免暗暗腹誹。還不算嚴重？也不知當時是誰昏迷不醒，渾發熱得讓所有人一夜都沒敢睡覺。

「剛才是怎麼回事？」百耳當然不知道人們心裡在想什麼，看了眼不遠正一臉敵意瞪著他的兩隻紅狼，問。

提到這個，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最後還是允開的口。

「你們走後發生了很多事。然後，從十天前開始，每天打完獵，都會有人向我們的人挑戰。那兩隻紅狼是雙生子，不是黑河部落的人，因為他們部落被攻擊，一部分人逃到了山下，被我們救了回來。但不知為什麼，開始他們還只是旁觀，後來竟然也開始挑釁我們。諾因為之前打敗過一個他們的人。後來這兩人就跳了出來，指名要挑戰諾，還說他們是雙生子，無論是打獵還是挑戰人，都是兩人一起上。」遇到這種況，真是讓人不接不行，接又覺得憋屈。

終究還是太直了。百耳歎氣，覺得人們總是這樣，如果遇到一兩個腸子多拐兩道彎的就要吃虧。

說話間，已到了族長族巫一群人邊，百耳並沒有錯過族長掃向自己後的惱怒目。走在他後的應該是圖，圖是部落的人，他們平安帶回了鹽，不應該是喜悅欣嗎，怎麼會惱怒？思及此，他不由又看了眼族長，卻見族長臉上已經浮起了親切的笑容，似乎剛才的惱怒只是錯覺。

百耳當然不會認為自己是看花了眼，但是也並沒多做探詢，直接進了山。然而在看到中的景時，他原本還算不錯的臉頓時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