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一酸,呆呆坐了會兒,而後抬眸道:“拿紙筆來。”
侍從奉上紙筆,虞靈犀閉目回憶了一番,落筆默出一份藥方。
前世寧殷的子幾乎可以用來養蠱了,並不比現在的寧殷好。他研究藥方時,從來不避諱虞靈犀。
是以常年磨墨陪侍左右,虞靈犀知道不和百解丸同等效用的藥方。
將藥方給太醫核驗過,便命人趕去抓藥煎湯。
回到寢殿,寧殷正笑倚在榻上看。
“真的不趁熱試試?”他問。
虞靈犀一臉莫名,剛想問“試試什麼”,便聽寧殷病態的笑聲傳來:“本王不常生病,下次想使用滾燙的,指不定得幾年後了。”
虞靈犀眨眨眼,又眨眨眼。
“你作些吧。”
反應過來,氣得想揍人,“自己的,自己惜些。”
他不心疼,有的是人替他疼。
寧殷笑著將虞靈犀拉懷中,他喜歡靈鮮活的樣子。
哪怕是對著他生氣,罵他打他,也比躺在榻上一不要強。
“你給我躺下休息,安分點。”
虞靈犀輕輕掙了掙,卻聽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
他掛著笑,漫不經心道:“我的,只有在你好好活著的時候才有價值。”
第93章 開花
以前界仙都尚在時,就常有癖好特殊的恩客刻意給花娘喂食五石散,使其渾高熱,用起來罷不能。
寧殷的想法很簡單,旁人覺得好的東西他都想給虞靈犀,哪怕是他的。
“夫妻相,同氣連枝。”
虞靈犀歎了聲,扭頭看著寧殷燒得緋紅的眼尾,“你生病傷了,我心裡也會跟著難許久,一點樂的興致都沒有。”
去年賑災糧之事後,在虞府中曾告訴寧殷:那些重要之人就活在心裡,每殺一個,就如同在心間捅上一刀。
“你是我心裡最重要的人,寧殷。”
了寧殷的額頭,“所以,要快些好起來。”
寧殷好像花了很久才明白這個道理,一向落拓不羈的小瘋子,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將下頜抵在肩窩,極慢極慢地收攏手臂,攬住纖的腰肢。
寢殿靜謐,兩道影子靜靜依偎。
熬好的湯藥送過來,還冒著滾燙的熱氣。
虞靈犀讓侍從先退下,自己捧著藥碗攪了攪,“這藥也是祛毒固本的,想來應該有些用。”
“無妨。”
寧殷毫不遲疑地手接過的藥碗,約莫生病的緣故,嗓音顯得緩慢低沉,“歲歲開的就算是毒藥,我也高高興興地喝。”
寧殷表達緒的方式總是有些偏激瘋狂,但虞靈犀能明白他的心意。
“好好的話,非要說得這般可怕。”
嘀咕了一聲,安靜地注視著寧殷,猜想他又要提出一些奇怪的“喂藥”方式,譬如用。
但出乎意料的,寧殷這回安分的不像話,自個兒仰首將苦藥一飲而盡。
直到他將空碗擱在案幾上,虞靈犀才回過神來,手了他薄上沾染的淡褐藥。
“苦嗎?我給你夾塊餞。”
彎了彎眼睛,知道他這會兒定然舍不得折騰自己。
寧殷按住的手,湊近些許。
頓了一頓,方將滾燙的輕輕印在了的眉心,低啞道:“夠甜了。”
天都快亮了,高熱過後的疲乏湧上心頭。
虞靈犀被褥中,角仍是翹著的,回擁住寧殷道:“安歇吧,明日就會好的。”
寧殷側,散毒發熱的軀並不好,呼吸帶火。
不過他早已習慣了,盯著纖長合攏的眼睫看了許久,才依依不舍地閉上眼,不顧滿焚燒的熱痛,與相擁得些,更些。
寧殷強壯,休息兩三日便不再發熱。
倒是虞靈犀才退了高燒,又開始咳,反反覆複折騰了十來日才漸漸平息。
虞靈犀臥榻病了這十日,寧殷便守了十日,一乾要務皆是由親信侍從捧到眼前來理。
三月初的時節,恰逢殿試放榜,禮部主持瓊林宴宴請前及第進士。
幾經的朝堂空缺無數,而此番大量新貴湧朝堂,是個極佳地培養己方羽翼的時機,故而這樣的宴會,寧殷必須親自朝甄選把關。
虞靈犀本也想去宴上賞花散心,無奈大病初愈,寧殷說什麼也不願出門勞累。
虞靈犀知道,之前三皇子從寧殷眼皮子底下綁人,他上不說,心裡終究是在意的。
寧殷不在,便去書房翻閱消遣。
書案上放了一份名冊,是今年殿試及第的士子名錄,看來寧殷還在斟酌該扶植哪些人。
虞靈犀坐在案幾後,拿起一旁的朱砂筆,憑記憶勾選了七八個名字,其中就包含探花郎周蘊卿。
若無意外,以周蘊卿為首的這批人,在不久的將來會為寧殷麾下忠實的肱骨擁躉。
剛放下筆,便聽侍從來報:“娘娘,虞夫人與虞大小姐赴約前來。”
見到母親和阿姐,虞靈犀很是開心。
侍從說們是“赴約”前來,那必定是寧殷出門前代過,怕獨自在府中無聊,特意將親人請來陪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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