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完分以后, 韓學見過很多同學,唯獨沒見到牛林。
牛老師不喜歡,別的班在通報志愿的時候老師會一個個幫學生分析, 唯獨牛老師沒去找韓學,最后韓學還是找了魏老師談了一次,最后還是把志愿定在了南大醫學院。
對于韓學來說,牛老師的存在只是小小不愉快的曲,而牛林的存在純粹就是讓人很鬧心了。
牛林一見到韓學,就直接沖過來,扶著冰場邊緣的欄桿,皮笑不笑的問道:“韓學, 你怎麼舍得跑出來玩啦。”
以前韓學很出來玩, 尤其是到了暑假,還要打工。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打工這件事讓牛林知道了, 在班上沒碎。
后來知道人家家里(雖然不是親爹媽)開了很多家店以后,班上的同學風頭一下子就變了——
“原來人家不是打工,那是別人家里開的店拉。”
“真幸福, 在自家店里打打工也沒什麼的, 韓學哥哥嫂子對那麼好,幫自家忙有什麼的拉。”
大部分人都不會像韓學那麼客氣, 如果哥哥嫂子有錢,那肯定要沾沾的。
那麼沾沾也就罷了, 幫幫忙也理所當然拉。
雖然大家不承認嫌貧富, 但是班上同學給人家當打工小妹,和班上同學家里有好幾家鋪,那覺完全就不一樣啦。
王琦“嘖”了一聲道:“什麼婆娘, 那簡直是對我們的侮辱,我看男人碎起來,就沒咱們同胞什麼事了。”
牛林是碎,但是懟人卻沒有王琦厲害,瞬間臉又變得通紅。
見他灰溜溜的走了,王琦忍不住笑出聲來。
冰場這幫學生以前也經常來,以前三,現在漲到了五,人還是一年比一年多,王琦來的次數多跟看場子的人也悉了,相互之間打了個招呼,對方遞給兩雙鞋。
“好穿的嗎,不要太卡的也不要太的,我同學第一次來。”王琦跟冰場的老板很,都號稱冰場老油子。
“我試試。”老板試了一下,看了一眼韓學的腳,重新遞給一雙:“王琦帶過來的肯定要特殊招待的,這雙鞋比較新,你穿這個。”
這種鞋也不是靠好多大的尺碼,韓學換上以后還覺得有點。
冰鞋是四個子的,韓學沒過,剛開始穿上鞋站著都很害怕。
王琦已經是老手了:“沒事,我牽著你的手,慢慢來,咱們先到邊上去。”
剛開始冰都是這樣,不敢使力,王琦帶著韓學往場子里頭走,出于慣人不也會跟著往前走,這對于沒有溜過冰的人來說真的很可怕,韓學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擺頭。
“不要了不要了,我不想了。”五錢也不要了,這特麼有點嚇人啊,萬一摔倒了頭別把人給摔傻了,高考后放飛自我把自己玩掛了的,每年都有好幾例。
王琦被韓學這樣子逗笑了:“學嘛我帶你,剛開始都有點難,但是咱們年紀還小還能學,到我媽那個年紀想學我都不敢帶了,來來來,出來了咱們就別回去了,難得有韓學不會的,哈哈哈哈。”
倒是樂得很,可憐韓學被嚇得臉都綠了,扶著欄桿死活不肯走。
周圍其實有好多這種初學者,看著旁邊還有個臉更綠的,韓學直了直子。
到底年輕學東西也快,王琦一鼓勵,加上韓學自己適應了一下,漸漸就沒那麼怕了,也敢邁著步子往前幾步路,也漸漸到冰的樂趣。
“你看,不難吧,等你學會了咱們開火車。”
“開什麼火車?”
“就那一長串的......”王琦指著剛剛過去的那一串人,真的是一串.....
“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哈。”不過韓學學會了一點點,癮就被勾上來了,冰確實好玩,膽子也逐漸大了點,之前一點晃都害怕,練習了大概半個小時也能雙□□疊著往前:“我會了我會了,是不是這樣的。”
韓學有點點興,剛學會溜冰還有些上癮,已經完全不害怕了。
“看吧,我說了很好玩。”王琦說:“我小學時候就經常過來溜冰玩,現在溜冰鞋在我腳底下就跟我自己的腳一樣,你學東西也快,練久了也會像我這樣練的。”
為了印證這個,王琦說著話,還轉了個圈。
韓學羨慕極了,一時半刻還不想走,這個時候冰場來了幾個年輕人,隔著好遠王琦的名字。
“你認識?”
王琦跟那邊打了個招呼:“那是我初中同學。”
韓學看了一下那邊幾個:“你過去玩一會兒吧,今天一直陪著我練,自己都沒玩上。”
王琦這姐們兒特別講義氣:“不去不去,說好了陪你練的。”
韓學:“可你在這里我還有點放不開,你放心好了,我都能慢慢了,而且我就在這邊上溜邊兒一下,沒事的你自己過去玩,待會兒咱兩一起走就行。”
那頭還在王琦,兩人就分開了。
剛開始韓學一個人在邊上,慢慢的平衡好了點,也能一下子溜出去,韓學學的真的很快,很快能離開邊緣地帶在溜冰場中間溜達。
姿勢稍微有些笨拙,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就比如跟牛林一起的那群人,其中有個生對牛林有點意思,看牛林對韓學惡意滿滿,還曲解了牛林的意思。
“咱們玩搭火車吧。”
“好啊,誰在前面。”
“我吧,我還沒當過火車頭呢。”生舉起手來。
搭火車就是一串人手搭著肩膀往前面,因為人連一長串,所以“搭火車”,站在前面當火車頭的技要好一點才行,生學的時間不長,每次都是在火車尾上。
反正水平不行,要是撞到人了,也不是故意的嘛。
其他人沒到的惡意,一個個都是十七八歲的年,也是最玩膽子最大的時候,嘻嘻哈哈的就過來了,搭一長串,這一串年人在孩子的帶領下往前面沖去,剛好旁邊也有一串搭火車的,兩邊竟然較起勁來。
冰場的生手最怕這種顯擺技的,就算是手一個不小心都容易被火車卷進去,萬一摔一下可不是好玩的,老手們都紛紛往旁邊避開,有些不怎麼喜歡玩這種游戲的,更是皺著眉往旁邊躲,這種中二氣質滿滿的人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韓學也往邊上退。
但水平不行,就算開始往旁邊退,那一串搭火車的人沖的又快又急,當發現避無可避的時候,心里也一慌,腳底一打就要正對著這群人沖過去。
那人水平也是一般般,按惡作劇的想法,也最多是在旁邊嚇唬嚇唬這個生,給點瞧瞧,但沖到面前才發現對方的水平這麼菜,腳底下都控制不了,反而往這里沖過來。
要是一個技好點,反應能力也強點的,只要拐個彎也能避開,最多沖到尾上,但人跟人相撞,比人跟一群人相撞的危險要小很多,但如果跟車頭相撞,意味著后面那一長串人的力量都要沖到韓學上。
韓學心里苦,大不好,但跟隨腦子轉不了,畢竟腳底的滾沒有肢那麼好控制。
遠遠看著的王琦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得個目瞪口呆。
“韓學!”王琦道。
說時遲,那是快,韓學后突然出來一只手,揪著腰部位置多余的布料,帶著人往后的方向走,韓學也只覺到一慣,心知有人在后面用力,便跟最初王琦帶著往前走那樣,在那一瞬間放松了自己,跟隨后那人的力量往后,那人手上一松,竟然沒怎麼費力就把韓學帶到了安全位置。
等這一切結束,韓學的腦子里頭還是一片空白。
回頭,對上一張干凈的臉。
那張臉的主人曾經出現過在腦海中,是當初給李娜娜急救護的那位醫科生,他帶著細邊框眼鏡,看著尤其的斯文,比之幾年前還帶著學生氣的臉龐,多了幾分跟穩重。
韓學腦子里面一嗡,頓時臉都燒了起來,里囁嚅著:“謝謝,謝謝您......”
青年:“......”
剛才確實兇險,等韓學反應過來,眼淚一下子就飚了出來,連聲說:“剛才真是謝謝您......”
青年不知所措的看著:“也沒什麼事,你是不是嚇到了,沒事吧需要去醫院檢查檢查嗎,剛才我看著不太真切,如果有事馬上去醫院。”
他的聲音很好聽,像是一汪清泉,叮叮咚咚拍打在山澗的石頭上。
又像是雨季,滴滴答答淋在屋檐下石坑中。
盡管一腦子問號,韓學的一個字都問不出口,想問你現在還在南大嗎,是不是畢業了,如果畢業了現在去了哪里,還在羊城嗎,既然現在還能在羊城到他,應該還在羊城吧,太多話語竟然一個字都問不出口。
韓學的臉發燒:“哦,我沒事。”
這個時候王琦罵罵咧咧的過來,路上遇到牛林那群人還在暴躁的怒吼,吼完過來看見韓學臉蛋紅撲撲的,在跟對方不知道說些什麼,男生很斯文,長相也很儒雅,王琦看了臉都紅了。
“是你救了我們同學嗎,你好你好,我王琦,你什麼名字啊。”
“徐林。”青年說。
“謝謝你救了我們同學,我們請你喝個飲料吧。”王琦捅了捅韓學,沖使了個眼:“玩了這麼久了,口了是不是?”
現在是夏天,玩了一個多小時確實也口了,不過韓學出門是帶了水的。
溜冰場也有賣冰飲,王琦這麼說是要給兩人制造認識的機會。
青年猶豫了一下:“不用你們請。”
韓學頓覺失。
青年說:“一起過去休息休息吧,我看你剛才嚇到了。”
韓學:“!!!”
這樣也行?
————
從冰場回來,韓學都還是暈暈的。
還是王琦厲害,三言兩語就很自然的問出來了對方是做什麼的,在哪里上班,韓學當時就想嗚嗚嗚,為什麼連張都不敢。
回到家里,于小麗不在家,過了好久才緩過來,聽見于小麗爽朗的笑聲。
“梅姐兒子真是太能吃了,六十毫升的啪嗒啪嗒就干完了,我們萌萌那會兒跟個小貓一樣,一點都不好好吃東西。”長大了也是這樣,才解決溫飽問題,吃飯就要人哄著吃了。
鄭冬梅生的那個小家伙,這還沒出月子呢,已經長大一圈了,幸好是喂養,不然鄭冬梅都沒得喂的,喝的時候那一個兇狠的,咕咚咚的一瓶就見底,能吃能喝能睡,連阿紅都說很好帶。
白天玩一會兒,晚上吃飽了能睡個長覺,還沒出月子晚上吃完能間隔四個小時,鄭冬梅干脆不讓別人手,除了給寶寶洗澡,其他的事能自己解決。
“這孩子生出來就是來報恩的,當初梅姐生孩子也沒怎麼罪,生完也好帶,不像我們萌萌,我生生了一天一夜,當時都沒去鎮上派出所,還是在家里接生婆過來接生的,都是老一套的規矩,萌萌小時候就不好帶,月子里面經常哭。”
想來是胎里不足,那會兒生活條件也差,陳雪華還經常克扣的伙食。
但比起來陳曉似乎更慘,補的太過,生的大胖兒子也耗費了好幾天,陳曉是因為吃太多孩子太大遭的罪,于小麗則是營養不良沒力氣。
“是啊,見這麼好帶的孩子,我見小鄭生之前擔心的不行,生完一點事兒都沒有了。”
“還是得心好,阿紅幫把什麼都做了,鄭老太太也不來鬧事,整個人心都好了,也是這孩子天生心疼娘,小鄭生這孩子年紀就比一般人要大些,還要勞人一下子就能垮掉了,但我見小鄭那氣,可真不像剛生完孩子的。”
回來那天還有些蒼白,將養不到一個月,就白里紅,人真是養出來的,不心的日子過得,氣都好些。
兩人正聊著,忽略了旁邊正在搭積木的小姐妹兩個,琪琪鼓了鼓腮幫子,很記仇的,媽媽說沒有弟弟好帶,這些都會在日記本里面記下一筆的,等長大了再跟媽媽好好探討探討這件事。
房間里面還有其他人。
于小麗剛給萌萌買了鋼琴,那琴就放在萌萌的房間里面。
這會兒兩個小姑娘正一邊玩玩,一邊看著師傅在調琴。
師傅則是一邊調音,一邊夸這琴買的好,珠江牌的教學琴,市面上頂級國產琴,師傅不釋手,調得也很仔細,時不時看那小姑娘一眼,打扮的致,笑容燦爛眼神和,一看就是被父母養著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姑娘。
萌萌心大:“那媽媽,我是來干什麼的?”
于小麗了的臉頰:“你就是來討債的。”
萌萌滿臉黑線:“......”
嗚嗚嗚,媽媽我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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