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的早已如同枯木,能勉強撐著到現在實屬不易。
如今大事已了,神渙散下來,回天無力。
見凌晏來了,高默默地退到了一邊,空間留給了父子倆。
“父皇。”
凌晏早知道這一天不會太遲,可真正發生時,還是忍不住雙手抖。
他跪在床邊,守在昭帝面前,就這樣了嗎……?
昭帝聽到他的聲音,稍稍側過頭來看他,角微,臉上是許久不見的紅潤。
“你來啦。”昭帝嗓音沙啞,卻并不能分辨出其中的笑意,甚至帶著一輕松,“真好,真好。”
他沒有多余的話,只是連連嘆。
想出手,凌晏,卻發現自己已經做不到了,只好放棄。
凌晏瞧出了他的意圖,主握住了他的手,“父皇,叛軍已定。”
“朕就知道,你肯定沒問題的,”昭帝頓了頓,用微涼的手虛虛回握著他,笑道,“了你這麼多年的逆子,今日是最后一次、你了。
逆子……其實一點都不逆的,你永遠是朕最、疼的兒子。”
凌晏攥了他的手,用力到指甲發白,一字一頓道,“父皇,兒臣都明白。”
自先貴嬪去世,昭帝幾乎就看不到他緒外的時候了,此時見他紅著眼眶,跪在自己床前,心中竟滿是欣,沒有毫面對死亡的不甘和恐懼。
“朕這一把老骨頭,能撐到現在已經很滿意了。”昭帝想再翹起角,卻發現太過困難,只好作罷。
他用力地呼吸著,想要把中最后一點能量都給出來,將未盡的話說盡。
“朕唯一憾的是沒有見到你們大婚,可是……朕又覺得,至你的婚事有著落,朕也就有臉去見你母妃了。”
“在母妃一事上,兒臣從沒怪罪過您。”
先貴嬪的死不是意外,但昭帝已經盡全力去保護母子倆的安全了。
暗敵難防,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
“那就好,那就好。”昭帝看看凌晏,又看看蘇音,眼睛半合半睜,“繼、繼位后,你要好、好好的……勤于政事,朕相信你能做好的……”
他眼底滲出了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沒鬢角。
雙眼已全然渾濁,目直直地盯著床幔,在短暫的幾息之后,徹底陷寂靜。
“皇上——!”
喜子一聲喊,床前的人齊刷刷跪下。
凌晏還攥著他的手,著掌心的溫度一點點散去。
于無聲中淚流滿面。
昭帝靜靜地躺在那里,臉上的紅潤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白。
要強一生,終過往。
無數噎聲中,皇宮一夜縞素,宮墻外卻還有尚未滌凈的,在初升的旭日中紅得人眼。
“啾——”
“啾——”
椒蘭殿外,有麻雀啼。
淑妃足在此,聽不到任何風聲,只能眼地守著窗戶,默默推算著時辰。
眼見東方吐白,天大亮,一顆充滿希冀的心逐漸蔓上了絕。
怎會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呢?
“青梔,你說這件事能功嗎?為什麼我心跳得這麼快呢?”淑妃捂住自己的口,雙眉蹙。
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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