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翊舒能明白蘇心漓的心,他知道,如果對面的換一個不怎麼稔的人,是不會怒至此的,說雲氏,說雲姨,說程邵廷和程子落他們,其實心裡和他們也是一樣的,在心裡,慕容雨佔據著親人的席位,因爲在意,所以生氣。
在因爲春桃的事離開,他回來的時候就發現院子裡別的人,他猜測是程邵廷,但是並不確定,但是慕容雨說的越多,外面的那個人呼吸就越急,緒就越激,他都聽到了咬牙和握拳的聲音,那時候他幾乎就肯定是程邵廷了。
蘇心漓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護家人不到傷害,雖然將慕容雨的一些事告訴了程邵廷,但是有很多,始終沒提,應該是不願意程邵廷知道太多的,如果一早就知道慕容雨說的是這樣喪盡天良連外人聽了都忍不了的話,更會千方百計的阻攔,但是蘭翊舒覺得,既然事已經發展到這樣的境地,程邵廷和慕容雨已經不可能了,那還不如讓他徹底心寒死心。
有些話,他總該聽到,尤其這還是事實,比起蘇心漓所承擔的,蘭翊舒覺得像程邵廷這樣一個經歷了許多事的男人所承的,並不算什麼。
“相——相公!”
慕容雨看著推門衝進來的程邵廷,完全驚呆了,愣了好一會,才結結的了句,那雙因爲某種癲狂的緒被燃燒的通紅的眼睛,一下平靜了許多,那裡面盪漾著的緒,是濃濃的不安和慌張,顯然,就沒想到程邵廷在外面聽。
程邵廷此刻的臉,已經不是難看二字可以形容的了,他看向慕容雨,和慕容雨的驚慌失措還有慌張不同,他的眼睛在倒映著慕容雨的時候,滿滿的都是厭惡,甚至還有憎恨的緒在裡面,他的雙手握了拳頭,青筋出,那一刻,他真的很想衝上去將慕容雨掐死。
在今日的事發生後,他就算再怎麼喜歡慕容雨,也是不願意看到的那張臉的,但是在蘇心漓和蘭翊舒走後,他耐不住心的好奇跟著來了,慕容雨說的那些誅心的話,還有做的那些事,他一下全部都知道了。他憎恨慕容雨,但是與此同時也更加心疼自己的外甥,他沒想到這段時間漓兒承了這麼多。
他後悔來了,因爲慕容雨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他真的一丁點都不想知道,但是他又慶幸自己來了,因爲今晚之後,他真的徹徹底底可以死心了,今後不管慕容雨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再搖他了。
“不要這樣我!”
程邵廷吼了一聲,那一聲很大,有些歇斯底里,幾乎是咆哮了,屋子彷彿都在震一般,憤怒的,憎惡的,而且還帶著殺氣,慕容雨嚇了一跳,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慕容雨咬著脣,稍稍平靜下來的很快就想起自己之前說了什麼,原本因爲某種興的緒漲的通紅的臉一下就變的蒼白起來,對雲氏還有程鵬那些人,心裡確實是厭惡的,但是程邵廷,心裡還是有的,一直都覺得,定國公府的人,就只有程邵廷一個人對是真心的,對程邵廷是有很強烈的佔有慾的,正因爲如此,纔會那麼不喜歡程立雪,因爲不單單佔據了雲氏和程鵬還有府邸裡其他人的關注,還有程邵廷的寵,程立雪死了就算了,又來了個蘇心漓,的丈夫,的兒子,邊所有的人都向著。
慕容雨和程邵廷二人雖然是夫妻,但是對程邵廷,並不是男之間的那種,對程邵廷甚至談不上,如果有的話,哪怕只是一點,都不可能做出這些事來。
從慕容雨的話中,蘇心漓覺到,是一個極度缺的人,同時想法也極爲極端,喜歡楚奇,對他死心塌地,很大一方面可能是因爲楚奇給了一種轟轟烈烈的錯覺,但是對程邵廷的溫關切,那種細水流長的,也想要捉住不放,捨不得鬆手的,甚至是害怕失去。
“蘇心漓,你有設計我!”
慕容雨看著蘇心漓,滿是怨恨的指控,對於這樣的狀況,蘇心漓本就不想解釋什麼。
對在意的人,纔會解釋,像這種已經喪失了天良,泯滅了天,同時和也不會再有任何干系的人,本就不屑解釋。
“慕容雨,你不要一有什麼事就將責任推卸到別人上!”
一直以來,程邵廷都認爲慕容雨是極爲善良又堅強的人,雖然了很重的傷,一直都無法康復,但是卻沒有抱怨,也沒有因此自怨自艾,一蹶不振,在傷的時候,爲了延續後代,甚至讓他納妾,他一直都在邊境,無法陪,每次回來都會覺得疚,但都會開解他,雖然不適,但是一直盡好了一個做妻子的本分,侍奉公婆,事實卻是,慕容雨的真面目和他想象的完全截然不同。
畫人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從慕容雨的上,他深刻的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他與慕容雨同牀從小一起長大,共牀共枕二十多年,孫子都有了,但是他一點也不瞭解,而慕容雨真實的那一面,程邵廷真的接不了。
“相——相公,我沒有,事不像你想象的那樣,是,是,是設計我的!”
慕容雨有些慌張的解釋著,手指向了蘇心漓。
“你給我住口!”
程邵廷手指著慕容雨,再次大聲怒喝了一聲,自己做錯了事,居然還將責任推卸到了蘇心漓上,簡直就是不可理喻,也對,要是個可以理喻的人,剛纔怎麼可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從蘇心漓進來後,們兩個說上話,他就站在門口了,他本來是想進來的,但是擔心蘇心漓當著他的面有些話不好說,慕容雨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氣人,也傷到他了,傷了,當慕容雨說出程立雪和蘇歷仁被殺的真相的時候,他就想衝進來了,但是他一直忍著,因爲他覺到,慕容雨還有很多事沒說,他就在外面等,他想知道自己到底娶了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娶的人有多過分,慕容雨還真是一點都沒讓他失。
是沒讓他失,他直接絕了,程邵廷覺得自己此刻的心,就像在寒冰中浸泡過,不,比那種滋味還要難,他的心,此刻除了痛,除了冷,再就是深深的悔意,無邊無際,就好像張開著盤大口的怪,將他吞沒。
“我真是後悔。”
程邵廷垂著腦袋,喃喃的說了聲,如果此刻,他手上有一柄利的話,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隨著他的心意的話,他真想把慕容雨殺了,然後自殺。
程邵廷抱著腦袋,努力的沒讓子發的自己坐在地上,“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娶了你,娶了你這樣蛇蠍心腸的人。”
“爲——爲什麼?”
慕容雨看著程邵廷,臉蒼白,問這句話的時候,的脣,乃至於整個人都在哆嗦著。
“爲什麼?”
程邵廷低低的重複了一聲,滿是苦和悲痛,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真的只是未到傷心,他現在就有一種想要痛哭尖的衝,但是瞪大的眼睛卻乾的厲害,本就哭不出來,他想哭,但是心卻有一個十分清晰響亮的聲音提醒著他,因爲這樣的人落淚甚至是痛哭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你還問我爲什麼?慕容雨,你有什麼資格問我爲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我爲什麼?你害死了我唯一的妹妹和我的侄子,你還想害死漓兒,立雪走了,歷仁走了,就留下漓兒一個人,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考慮過我們的嗎?”
定國公府清一的都是男的,程立雪和蘇心漓這樣漂亮的娃自然是最寵和關心的,程邵廷對蘇心漓,比對自己的兒子和自己侄子都要心疼看重許多,尤其是蘇心漓懂事後,他更是喜歡。他也想知道爲什麼,爲什麼慕容雨要這樣對他們
“對,你這樣自私又冷的人,怎麼會在意這些呢?我們定國公府到底是哪一點對不起你了?我程邵廷又是哪裡對不住你慕容雨了?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能生育,但是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我因爲有職責在確實沒能一直陪在你邊,但是不甘寂寞的也給我戴了綠帽子了,你還想要怎麼報復我們?你做的那些還不夠嗎?你害死了立雪和歷仁,你心裡就沒有一的愧疚嗎?歷仁他纔多大,你還害漓兒,害死了雲姨,雲姨可是從小看著我們長大的親人啊,但是你爲了達你那見不得人的目的,居然還想要害死我的母親!”
程邵廷覺得自己在說出這些話質問慕容雨的時候,就是在誅心,但是慕容雨卻做了那些事。
“你知不知道,你下毒想要害死的人是我的母親,你的婆婆,你想娶的命,就已經是大逆不道了,琉璃以孝治國,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程邵廷著自己劇烈起伏著的口,覺自己的心就在淌。
“慕容雨,你說你做了我父親數十年的兒媳婦,但是到頭來他更信任的卻是漓兒,你在責罵我父親的時候,怎麼不回過頭來考慮一下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對他,對定國公府做了什麼!我們兩個數十年的夫妻,我們有了孩子,孫子也有了,原來你也知道這些啊?你做那些事的時候有沒有一爲我考慮過?你想要害死的何止是我母親,你是想要毀了定國公府,置所有人於死地,包括我!”
“不是,不是那樣的!”
慕容雨咬著脣,不住的搖頭,淚如雨下,沒想過置程邵廷於死地,和楚郎都說好了,幫他將那些信箋放到程鵬的書房,但是如果定國公府出了什麼事的話,他們必須放程邵廷還有的兒子程子落安全。
“慕容雨,你心裡本就沒有我,我數十年的算是白付了,不過幸好,漓兒早有先見之明,才讓母親躲過了你的毒手!”
程邵廷有些慶幸,幸好蘇心漓一早就有先見之明,讓雲氏假裝生病,不但讓雲氏躲過了一劫,而且慕容雨和後的也出了狐貍尾。
慕容雨有些傻眼了,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一回過神來,就用怒火燃燒的視線盯著蘇心漓,原來這一切真的是搞的鬼。
“慕容雨,我只恨自己爲什麼會認識,上你,並且娶你爲妻,我們定國公府容不下你這樣心思惡毒吃裡外的人。”
程邵廷說著,從懷中取出事先就已經寫好的休書,塞到了慕容雨的懷中,“這是休書,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程邵廷的妻子,你是好是壞,是生是死,都與我程邵廷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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