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秋日田間風景好。
滿打滿算還有半個多月水田的稻子要了。上完,村裡人沒事便去上過的田裡瞅瞅,眼看著結了稻穗,也沒比去年略略鬆了口氣。
上的時候全村都熱火,上完了翻來覆去睡不著,又怕,怕燒了苗子不長了,沒啥用倒是沒啥,只要稻子有就。這是不人心裡想的。
黎周周和相公拎著籃子出村,一路上還遇到不在田裡的村人。
「顧書郎、周周幹嘛去啊?」
「回岳父家瞧瞧。」黎周周如今說這句話有許底氣了,他聽相公的。相公說了,去顧家他要拿出威風來,不然相公和他都要欺負,以要是考上,就怕娘藉機事。
黎周周別的不怕,他自己累點、辛苦點沒啥,但要是說對相公不利沒好的,那不。
村裡人最初聽覺得不習慣,現在早都習慣黎周周說顧家是岳家這事。
人顧書郎都沒氣,還和和的牽著黎周周的手。
「顧書郎,你幫我瞧瞧,我家這水田稻穀結的咋樣?這塊是上了的,我咋看出來啥效果?」
顧兆說:「大伯,我種地是門外漢不如您眼神好使,問我我真看不出來,您別急,等收到了就曉得。」
「知道是這個理,不過心裡惶惶的,唉算了,你們快去吧。」
黎周周和相公應了聲,便繼續走,出了村就沒人打招呼了。顧兆想,村裡人明明心裡也擔憂田裡莊稼,不管是村長的話也好,還是本『』淳樸,也沒讓他擔責為難他。
不過顧兆問過爹,他家水田的稻米長得好的,那料是沒啥問題。
到了東坪村,正巧趕上飯點,家家戶戶門戶閉,正巧避免一串的客氣應付回話。
到了顧四家,院門也關著。
顧兆抬手敲門,過了好一會,裡頭傳來鐵蛋的聲音:「誰啊?」匆匆忙忙的跑來開了門。
鐵蛋上油還沒乾淨,家裡午應該是吃,這會見是大哥大嫂回來,又顧著飯,怕虎頭吃沒了,上招呼人,腦袋往回看。
「你回先吃飯,我關門。」顧兆對鐵蛋說。
「好誒。」鐵蛋答應了聲,往回跑,裡面堂屋傳來娘李桂花聲:「誰啊,不長眼的這個點來,別是聞見味來討飯的。」
李桂花還以為是村裡誰,故意下臉說的。
鐵蛋著飯進,含糊不清說:「大哥大嫂。」
李桂花就沒聲了。
黎周周和相公進去,顧家一家人正吃,瓷碗里只剩下片白菜黃瓜,都是吃的乾乾淨淨,虎頭鐵蛋上還是油乎乎的,顧父坐在一旁喝茶。
李桂花抹抹,站起來熱笑說:「瞧著不趕巧的,不知道你倆要來,早上你爹說好久沒見葷腥,晌午我就拿片豬油炒了一鍋菜,早知道你倆要來就等等你們在吃,你看現在這樣——」
言外之意就是你倆來的不巧沒飯沒,識相的趕說不吃/吃過了。
「家裡還有的話,我再去炒一份,不牢娘手了。」顧兆笑瞇瞇說。
李桂花:……
臉上笑的表空了下,都不知道咋說,家虎頭還好好好的說沒吃夠吃盡興還想吃,問大哥做的時候能不能給他也吃。李桂花磨著槽牙狠狠在腦袋上拍了一掌,「吃吃吃跟豬一樣,咱家還有啥,沒有。」
顧兆也不是真稀罕吃顧家的,主要是先杠一回娘,面娘有啥過要求就自己思量,不要冒然開口,這會便笑說:「我和周周來時在家裡吃過不,剛開玩笑的。」
「那咋?娘給你倒點水,家裡還有新鮮的棗子,你和周周坐著吃。」李桂花一聽顧兆不吃了,又高高興興熱招呼,當然也是想起來『正事"。
「你等會,先和你爹坐著說會話,我收拾完過來。」
李桂花收拾完碗筷去灶屋洗,鐵蛋幫著搭把手,期間屋裡炕上睡著的嬰兒哭,顧父就像是沒聽見一樣,都不一下,坐那喝茶,吵得煩了,抬著嗓子喊了聲李桂花大名。
意思讓李桂花過來哄孩子。
「我去瞧瞧吧?」黎周周見岳母忙不過來便想著搭把手,就是看看孩子,也不是啥大事。
顧父不管這,有人哄、看孩子就。顧兆:「我同你一起。」
炕上的嬰兒八個月大,白白凈凈的,見是李桂花養的好喂得好,本來嗷嗷哭嗓音也洪亮,黎周周和顧兆一來,哭聲便停了,大眼睛滴溜溜好奇的盯著兩人,蹬著晃著胳膊,然一癟又哭了。
「這是咋了相公?」黎周周也沒帶過孩子還是新手,一聽孩子哭手足無措的看相公。
顧兆哪裡知道,只是猜測:「是不是『尿』了?還是了?先抱著看看。」
黎周周有不知道咋下手,他干慣了農活,怕手裡沒個輕重,傷著小孩。
顧兆便揭開孩子上蓋的,一味就出來了,「周周,『尿』布遞一下,應該是拉了。」
『尿』布就放在旁邊疊著,黎周周趕給相公拿,看著相公疏但輕的給換下東,髒的放在一旁,換好了乾淨了,小孩也不哭,還高高興興的咧笑。
「周周要不要抱一下?」顧兆把小孩給周周看。
黎周周張又小心的接過,抱了會,小孩還衝他笑。
真是。
李桂花洗完鍋碗,手裡的水都沒,匆匆忙忙進來,沒聽見孩子哭,進來就看見顧兆和黎周周抱著孩子正哄著,腳步也慢了,說話聲輕了,「狗蛋睡著啦?給我吧。」
「咳咳。」顧四清嗓子。
李桂花知道這是提醒別忘了說正事,便把睡著的狗蛋放床上,還好這孩子好帶,沒有不讓人抱。又出去端了一碗洗過的棗,還有倒好的茶水,說:「你倆吃喝,今年下來的棗子特別甜,一會走的時候給你倆裝一筐帶著回去吃。」
「好,謝謝阿娘。」黎周周道謝。
李桂花繼續說起來,說了一大堆,從狗蛋下來,家裡田多負擔重不容易,雜七雜八的扯了一大堆,最問起聽人說你家的田今年收好,是上糧食稅就了快兩石,九畝田三十六石的糧食是不是真的。
「是,去年雪水足,加上上了,今年家裡糧食收的好,賣了一大半要供相公讀書。」黎周周聽相公的,裡也說著家裡張,「是紙筆就是一筆銀子,還有給夫子束修。」
李桂花頗有同點頭,還要拉扯別的,旁邊顧父咳了咳,等不下去了,說:「你們上的那個是啥?真田裡收就那麼好了?」
「是啊。」顧兆接了話,這次給了直接話,「旱田裡就是麥秸稈燒的草木灰,平日里犁地也不用,燒了麥茬就,麥子窩個冬,來年開春雨雪化了沒天再追一次,糞便、『尿』、草木灰,還有添著水,不怕稀,上就了。」
「這是你琢磨出來的?」顧四問。
顧兆嗯了聲,「我看書上,跟著爹說了,爹說試試看,沒想了。」
顧四還反應了會啥時候跟我說的,然想起來兒子說的爹是黎家那位,頓時想起來兒子顧兆贅上門了黎家人,一時心裡說不上來啥滋味。
顧兆不等再問,把水田法說了,還說今年第一次試也不知道效咋樣,想著要是好用了,過年時回來跟家裡說。
顧父便點點頭,這茬算揭過。李桂花還有一事,出個笑臉,說:「兆兒,你讀書好有文化,能不能給狗蛋起個大名?」
原本收了黎家十八兩,李桂花想著送虎頭去念書,來懷孕大著肚子,家裡房子不夠使,要蓋房子,又了個小兒子,這事堆著一起,李桂花歇了送虎頭的心,想著先把房子蓋起來,緩個年,送狗蛋去讀書。
花錢請趙秀起名字,李桂花捨不得,這不是有現的嗎。
顧兆雖然沒功名,但也認字讀書,總比他們泥子起的強吧?
「啊。」顧兆也不問李桂花對狗蛋啥盼期許,總之不能是平平安安健康,大抵是聰明有途能發財,他想了下,說了個,都是輝燦爛有希的好意頭。
李桂花選了顧晨,「這個好,狗蛋就是早上的,出來了,嗷嗷,以一是個有出息的。」
顧狗蛋便有了大名顧晨。
說完話沒多久黎周周和相公便要走,李桂花滿臉笑容將黎周周哪來的籃子裝滿了棗子,送兩人到外頭,一路還說:「家裡最近要蓋屋子,到時候蓋好了,讓鐵蛋過去請你們回來吃酒。」
「好。」黎周周答應上了。
能今個顧兆沒鬧幺蛾子吃李桂花的,佔便宜,反倒李桂花還替小兒子討了個吉利名字,對著黎周周顧兆兩人也有真心,真是滿臉笑意。
送完了人,李桂花還想,幸好顧兆上門贅了,不然還要供著繼續讀,哪裡敢吃敢蓋大瓦房,現在都是黎家累贅,府縣的老爺都說了,顧兆讀書沒啥指了,黎周周還不死心,真是憐。
之日子,黎家活回歸往日的平靜。
黎周周又抱了一隻豬崽、十隻仔,相公倒沒說什麼,來黎周周曉得了,這仔、豬崽相公也會幫他喂。
「不用,相公你去好好讀書。」黎周周說:「現在還沒到農忙時候,我忙的過來,家裡就餵養這,沒別的活了。」
顧兆便答應,他段時間確實力放在田裡多。七月份農假,朱秀從府縣回來帶了兩本手抄本,還帶了一份自己做的摘抄筆記,顧兆自然是謝萬,跟朱秀說了一下午。
朱秀說他基礎尚,就是缺變通,要是明年下場能危矣。
顧兆便說沒想明年下場,年再試試看。
他現在一個月去趙夫子那裡九天,趙夫子的基礎還是紮實的,又帶孫子趙澤,顧兆便和趙澤一起重新復盤鞏固了一遍四這基礎科目。
朱秀帶回來的一本是大曆大儒撰寫的《益論》,說是讀這個,以幫助開拓思維有助寫策論的,如今在位的康景帝很推崇。
這本書能是各個府縣的必讀之了。
《益論》不厚,全本一共七篇,心思想是民為重,重點講了百姓賴以存的田,讚頌大曆開皇帝的英明,稅率低,輕徭役,讓百姓得以休養息,然歌頌稱讚如今的康景帝勵圖治開啟盛世,最來了句警醒,意思稅率現在以了,不敢在往上加了。
又談了商業,罵了貪污吏,蠹眾木折,易壞之基。
這位大儒寫的言之有又很和,開篇便誇康景帝,寫農田就寫康景帝在位時親自農耕,時常為了百姓地里莊稼收憂愁夜不能寐,如果大旱時便親自去往天壇祈福,然沒多久雨就下來了,老天爺也為康景帝如何如何。
再說自己的觀點,最祝福希家長治久安盛世燦爛不衰。
歷來歷代都是商最末,這篇談了商人價值,自然是誇皇帝先,吹完彩虹屁說一自己想法,比如商人的稅收以一雜稅,如今稅目多等等。
朱秀談起時,極力推崇誇讚的便是田本篇和盛世篇,其次是蠹政害民篇。
顧兆倒是很喜歡經商篇,不過從這本書的排序,還有朱秀以及老師的推崇來看,如今在位的康景帝更喜歡庸之道,上位對經商還是鄙視。
至於蠹政害民篇,顧兆覺得上位能也不是很喜歡,都說了康景帝在位期間百姓安居樂業盛世平,都盛世平了怎麼能還有這麼多蠹蟲?
基層考秀,還是別想策論寫的花樣立意出新,先茍隨大流。
最穩妥的便是民為重的總結誇誇篇和田本。顧兆仔細讀,有什麼想法不懂的去問趙夫子,趙夫子一瞧顧兆拿的是大儒的《益論》,先看了半天,然讓孫子趙澤抄了本。
這是占顧兆便宜了,畢竟顧兆買這個花了一兩半銀子,不過顧兆沒說什麼,就和現代發的教材一樣,一個班那麼多同都是看同一本教材,有的習績好考的好,有的差。
這個沒啥。
要是趙澤能順利考上,顧兆也替趙澤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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