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回過了神，走了過去，雙手輕輕的著，一時不知道要用怎樣的措辭來表達此刻的心。

「呃，剛剛姑姑跟我說了：高家東窗事發了……」

「哦……」

他點了點頭，又挑了挑眉：

「所以呢……」

這傢伙有點壞啊，哪有這麼問的？

「我……我剛剛聽到你說的話了……不是有意要聽的……只是湊巧聽到而已……」

解釋著，手心在起汗，卻看到他吐出一團煙，角輕輕翹了翹，又咬出了三個字：

「然後呢……」

四目相對，這個男人總是顯得那麼得高深莫測，而呢，好像一直能被他一眼看似的。

是的，其實很簡單很簡單，簡單到在他面前幾乎藏不住任何想法。

很顯然，他已經看穿了就是為這事而來的，可他偏偏要明知故問。

唉！

這傢伙這是要把的心裡話出來啊！

「謝謝！」

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了最為簡單的一個詞。

被赤~看穿，不是一件有趣的事。

但，在人生的低谷時期，因為他這樣一種幫助，而讓的生活呈現出了另一種不一樣的狀態，這一聲謝謝，應該說，也必須說。

「哦！」

他的眉兒，輕輕的彎了一下，反應很平淡。

這個男人，雖然有時候顯得很拽，但是，更多時候，他表現出的是一副紳士范兒。辦事時絕對是低調的。

比如說高梅這件事，之前，他可沒說要如何如何對付他們，只說：你不用管，我會理好的。這中間，他也沒提過要如何做。就像忘了一般，忽略了它。直到今天，事鬧開了，才知道，他辦事，要麼不出手，一旦出手，一擊必中，且是往人家死上打上去的。

他啊，長相雖有點冷酷，起來，則頗為和氣，而和某人針鋒相對起來，卻又是絕對辣手的。

怎麼說呢，這是一個格有點複雜的人。做朋友是幸，做敵人便是大不幸。

「不用謝我。你是小胤的媽媽，這些年，你為了小胤吃了這麼多的苦，我卻不知道你們的存在，說來對不住你們的。不過，以後，只要有我在，就不會允許有人欺負你們……」

本以為，他不想說話的，結果，等了一會兒，他竟淡淡說了這麼一句。

這句話，再次讓鄺雲肯定了一件事：自己之所以能逃過這一劫，全是因為兒子。這是沾了兒子的。

不覺笑了笑。

這個古怪的笑，彭柏然有點不解：

「你笑什麼？」

那微笑，英眉輕揚的模樣，泛起了一種奇特的，吸引住了他。

「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麼事？」

他的興趣被挑了起來。

「懷小胤的時候，有過一回我去寺里燒香觀，在姑姑的慫恿下卜了一卦……」

「你信這種東西？」

他皺眉。

「在中國，很多人信。我不信，但拗不過姑姑才算的……」

「算得如何？」

「卦面說：禍兮福兮，緣於一人。當時不以為然，現在細細回味，倒是頗耐人尋味。看來兒子真是我的福星啊……不過，這聲謝謝，我還是要說的……」

又的笑了笑，眼底鋪開了一層的。

今天的穿的是白彩繪T恤，配淺牛仔，很普通的日常打扮，但因為笑容明亮，不再像以前那樣嚴肅著一張臉孔，而整個人顯出了幾見的年輕氣息。那張樸素的五，也被提亮，了起來。

彭柏然覺得，一個三十幾歲的人，在不化妝的況下，能擁有這樣一副素凈清新的容，還是相當耐看的——至比起那些濃妝艷抹的人要好看多了。

「若真要謝，不如和我說說兒子小時候的事吧！」

有時，彭柏然覺得沒有參予兒子剛出生那幾年，沒有看著他從一個頭長現在這樣一個帥帥的小傢伙，頗為憾的。

「要看照片嗎？」

鄺雲輕輕問：

「我在網上集齊了小胤從小到大的照片。」

「好啊！」

「我去拿筆記本。你在客廳等我！」

「嗯！」

他點頭，兩個人一先一后，魚貫而。

而後，他看著折回房間去，忽覺得，他們的談話，有一句老夫老妻的味道。

這麼一想，他不覺怪怪笑了：自己這是怎麼了？

*

鄺雲取了筆記本，出來時，看到那對父子正在說話。

也不知那個男人說了什麼，引來了兒子的驚嘆。

坐過去，登錄了上去，鄺胤從小到大的照片，就這樣一覽無的呈現了出來。

「哎呀，全是我的照片呢……」

鄺胤看到了，立馬就躥過來，坐到了他們中間，托著可的下，跟著興趣滿滿的看了起來。

鄺雲笑著，摟著兒子和彭柏然講解了起來：

「這是小胤剛出生時拍的。頭髮又濃又，臉蛋圓圓的，不像現在有點瓜子臉。那會兒，他特別能，一就哭，一刻都不能等，吃飽就咧笑……你看這個，他在睡覺，吃飽了之後，小彎得多漂亮……」

「這是他剛剛會走路時，扶著牆，想跑到我這邊來。可他又害怕摔倒，正在想要怎麼辦才能抓到我。後來，他又走了兩步，確定走著過來危險比較大，就爬了過來。瞧，爬到我面前時，他笑得多高興，一把抱住我的小就不肯放開了……」

「這是小胤周歲時候拍的，眼睛睜得多大……抓周時，他抓到了平板還有一本偵探小說……抓在手上，怎麼也不肯放……現在想想，還真是神奇的……」

「兩周歲時，他變得特別的有小朋友緣，和其他孩子相時，他特別的會照顧人。從來不會故意去欺負他們……」

「這是他認字時的認真模樣，那個時候，他對文字有了濃厚的興趣……記憶力特別的強大，教上三遍之後，基本上就全記下了……」

「這是四歲時查出得了病，進進出出老在醫院，一頭黑黑的短髮掉沒了，他對我說，這樣子好醜，他要好起來，讓頭髮重新長起來……」

「五歲時第一次進兒園，回來后，他說：媽媽，兒園的小朋友，有點笨，九九乘法都不懂。我能不能換所兒園。天天玩，沒意思。」

「六歲時讀一年級，他第一批被評為了先隊員。這是他系紅領巾上學的第一天我給他拍的……」

「這是他獲獎時拍下的，學校里的老師說：孩子其實可以跳級，我沒讓，我想讓他按著正常的上學過程完他人生各個階段的學習，不需要速。什麼樣的人生階段做什麼樣的事，這是生活常態。我只是普通人，我的兒子也只是普通人，普通人就該這樣走完一生……」

……

一張一張，指著那些照片，講述了兒子這些年經歷過的那些有紀念意義的事，臉上帶著溫的微笑，那是母的輝在閃耀……

彭柏然靜靜的聽著，邊，兒子托著下，偶爾進幾句話加以補充說明，語氣頗為興。

「爸爸，我最大的憾是，這些年，你沒在我邊。如果有你在的話，我的生活一定會更加有趣的。」

這是鄺胤看完照片的總結。

彭柏然聽著，馬上了兒子的臉蛋：「以後，爸爸不會離開你。」

「說話算話哦！」

「當然！」

「拉勾！」

「拉勾！」

鄺雲看著這對父子這麼深的模樣，莫名的就替兒子到了一種難言的幸福——與孩子來說，得父母之珍，那是人生之初最大的財富。

「哎呀，我要噓噓了，我先去噓噓，老爸，等一下我們再大戰三百回合……」

鄺胤憋著小屁，一邊往廁所跑一邊扔下了挑戰書。

「等你，誰怕誰！」

彭柏然的眉揚了起來，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的愉快。

「老彭，謝謝你這麼疼小胤。」

這話，發自心。

孩子是私自生下來的，他能這麼上心的把父表現得這麼暖人，真的讓的——畢竟這世上有太多太多不負責任的父親了。所以，從他上所流出來的那份護孩子的責任心，越來越讓另眼相待了：這真的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這世上，除了他，我再無親人了。我不護他還能護誰去？」

彭柏然淡淡一笑：

「其實是我該謝謝你的，把孩子教養的這麼好，我很高興有這樣一個兒子……」

這句話，莫名就讓心頭暖暖的：兒子被認可，那真是一件讓人打心眼裡開心的事。

「既然是我將他帶到這個世上來的，他的年時期，管好他，養好他，便是我的責任。人生的意義在於，共同創造。小胤讓我的人生更富多彩了……」

微微笑著，把話說得相當的。

彭柏然深深瞅了一眼，很認同的話，生命的意義在於，互相參予，互相富對方的人生。

就這樣靜靜的說著話，心上的距離，在一點點拉近，心理上的防線，更在一點點崩塌……

姑姑從房間出來，看到他們促膝談得歡，不覺微一笑，悄悄退了下去。

看樣子，前景很不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