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孫傳庭,陳發財的臉上有點不敢置信。
他實在沒有想到孫傳庭居然敢這麼說話。
這位皇帝派來的寵臣,比他想象中的膽子要大。這種話可不是隨便說的,如果事後傳出去,那是要出問題的。
不過這個時候,陳發財不能拆穿孫傳庭,更不敢去質疑。畢竟在樸正的面前,他什麼都不能說,回頭他也不想問。
用陳發財的話來說,知道的越,活得越長。
“醜話要說在前面,這件事最終如何,暫時還不知道。”孫傳庭看著樸正語氣隨意的說道。
越是這種似是而非的東西,越會讓人激。樸正整個人都激起來了,連忙站起子躬說道:“請大人放心,只要我能夠坐上這個位置,一定以大人馬首是瞻,絕不反悔!”
“如此甚好。”孫傳庭捋著鬍子點了點頭,大笑著說道:“接下來,我會把從大明帶過來的盔甲都給你,讓你手上有一支人馬。”
“另外,需要你馬上去接朝鮮的二世子,告訴他,你有大明這邊的人脈,同時你也願意支持他。適當的時候我們會見他、給他支持,讓他登上朝鮮的王位。”
樸正愣了愣。說實話,這個是他真的沒有想到的。
大明要做什麼,他不太清楚。但加強對朝鮮的控制,那是一定的,大執政就是一個非常可行的想法。
可是現在大明要支持朝鮮的二世子,這就讓人有些不明白了。
在樸正看來,明明是大世子更有才華、更有能力,不過也有很多人支持二世子,畢竟奪嫡這種事本就不是看能力的。
略微想了想,樸正有些遲疑的問道:“大人,小人有一句話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說。”孫傳庭點了點頭說道:“咱們現在如此親的關係,有什麼話都可以問,但講無妨。”
“是,大人。”樸正答應了一聲說道:“不知大人爲什麼要支持二世子?”
“哦,你有什麼想法?”孫傳庭看著樸正似笑非笑的問道。
“小人不敢。”樸正連忙說道:“只是小人有一些不明白,畢竟大世子這些年地位穩固,繼位的話也是名正言順。大世子本人也是一個非常有才能的人,孫大人爲什麼要支持二世子?”
“你這個試探毫無水平。”孫傳庭看著樸正,原本還笑容燦爛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直接說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下一次的話……”
“算了,威脅人的話我也說不出來。不過你可以試試,看看我能做什麼?”
“這一次破例回答你,我想你也應該明白。”孫傳庭站起子走到樸正的邊說道:“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大世子本就能得到的東西,我們幫不幫忙他都能得到,我們又能夠得到什麼?”
“反倒是沒有機會的二世子纔是我們最合適的人選。至於二世子的人品如何,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雄才大略?大明不需要任何人有雄才大略。”手拍了拍樸正的肩膀,孫傳庭笑著說道:“這句話也送給你。”
說完,孫傳庭轉頭看了一眼陳發財說道:“陳掌櫃,我先走了,剩下的事就給你了。”
“小人恭送孫大人。”陳發財站起子恭恭敬敬地對孫傳庭行了一個禮說道:“送孫大人。”
孫傳庭點了點頭,轉向外面走了出去。
陳發財連忙跟上,路過樸正邊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上也出了不滿的神。
不過陳發財還是地追著孫傳庭出去了。
樸正站在原地,臉有些尷尬,也想跟著出去。
只不過剛走到門口的時候,樸正就被一個人住了。
轉頭看過去,樸正的臉上頓時就出了欣喜的神。
來的自然不是別人,正是他魂牽夢縈、朝思暮想的輕輕姑娘。
此時的輕輕姑娘站在那裡,穿著一條淡青的長,就如水中的蘭花一樣。
臉微紅,看起來又如蘭花的一抹,漂亮得不像話。
“你不用去了。”輕輕轉頭看著那個方向說道:“他們肯定有事要商量,你過去了反而不方便。”
聽了這話之後,樸正就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停下了腳步。
“剛剛你們的談話我都聽見了。”輕輕來到樸正的邊,緩緩的說道:“你不瞭解這位孫大人。”
“不過我想以後你做事的時候還是小心一些,這位孫大人在大明絕對是排名靠前的幾個不好招惹的人之一。”
“他是當今皇帝陛下最信任的臣子,年紀輕輕的就曾在南疆指揮過大軍作戰,而且還打贏了。”
“後來他爲陛下編練新軍,參與過平叛;在遼東作戰的時候,也是勢如破竹;前些日子在蒙古草原上和蒙古人打仗,也是大勝而歸。總之一句話,這位孫大人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你不要以爲他一直來都是依靠大明的軍隊多、裝備好,其實並不是那麼回事。當年在南疆的時候,他生生領著一支烏合之衆打敗了叛軍。”
“說孫大人是大明軍方第一人現在有些言之過早,但是再過上幾年,估計就是了。”
“這次陛下把他派過來,足見對這次戰爭的看重。那也就意味著,陛下不允許有任何人把事搞砸。你不行,朝鮮也不行。如果真的有人把事搞砸,想想後果吧。”
樸正看著輕輕,面容嚴肅的點了點頭,隨後躬說道:“多謝輕輕姑娘。”
“不必如此客氣,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輕輕臉微紅,眼橫波的看了一眼樸正,繼續說道:“真要是弄錯了,這位孫大人可能會興遼東的軍隊攻打朝鮮。到了那個時候,朝鮮就什麼都沒有了。”
“他們會這麼做?”樸正面吃驚之,全都是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爲什麼會以爲他不敢?”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真的發展到了那個局面,你們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
“我明白了。”樸正面容嚴肅的點頭說道:“我知道怎麼說。”
“那我就先告辭了。”輕輕點了點頭說道。
樸正躬道:“送姑娘。”
輕輕向前走了幾步,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樸正說道:“等一下乾爹就會回來,想必他會很生氣,會說你幾句。到時候你千萬不要反駁他,他要說什麼就讓他說,不要和他發生衝突。”
“這個,姑娘也放心。”樸正面笑容說道:“岳父大人是長輩,別說說我幾句,就是罵我一頓、打我一頓,那也是理所應當。”
輕輕臉一紅,一轉走了。
看著輕輕的背影,樸正臉上出了笑容,不過隨後就收斂了起來。
他看到了不遠怒氣衝衝的陳發財步履沉重的走了回來。
看了一眼樸正,陳發財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道:“還真是生外嚮。”
說完,他一甩袖子就向屋子裡走了進去。
樸正臉上不敢有什麼表,心裡面卻樂開了花。
果然自己還是這麼的有魅力,正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看看輕輕的態度,讓自己有一種老夫聊發年狂的覺。
了心裡面的興,邁步跟著陳發財走到了裡面。
坐下之後,陳發財直接說道:“都已經囑咐過你了,當著孫大人的面不要胡說八道。你說你怎麼就不聽?那人是那麼好相與的?”
樸正臉上出了尷尬的神,有些無奈的說道:“岳父大人,我這不也是不放心嗎?”
“你也知道這爭奪王位歷來都是最危險的,稍有不慎就是抄家滅族、碎骨。這不問清楚了怎麼行?”
“就這點小心思!”哼了一聲,陳發財說道:“有大明給你撐腰,誰能把你怎麼樣?朝鮮國王敢殺你?”
“借他個膽子,他也不敢。那個朝鮮的大世子現在還在大明,遠水解不了近。”
“是,岳父大人。”樸正連忙點頭答應道:“是孩兒有些不知天高地厚,還請岳父大人不要生氣。”
舒了一口氣,陳發財說道:“我也是有些著急了,你應該也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由不得我們不小心。”
“是。”樸正再次點點頭說道:“岳父大人費心了。”
“行了,回去準備一下吧。接下來這些日子要忙了,千萬不要再出差錯。”陳發財點了點頭說道:“再出錯我就誰都沒有辦法了。”
“岳父大人放心,絕對不會出錯。”樸正連忙說道。
陳發財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就最好了。”
“既然如此,如果沒有什麼其他的事,那孩兒就告辭了。”樸正站起來子恭恭敬敬的對陳發財行了禮,見他點頭便轉走了出去。
等到樸正離開之後,輕輕從後面轉了出來,來到了陳發財的邊。
“這倒是個聰明人。”看著離開的樸正,陳發財說道:“可惜都是一些小聰明,用錯了地方了。見利忘義、見忘,難大事。”
輕輕看著陳發財,嘟著有些委屈的問道:“你說的是我嗎?”
聽了輕輕的問題,陳發財頓時就咳嗽了起來,臉漲得通紅,一臉的尷尬。
“沒有沒有沒有,我說的是他這個人。”
白了一眼陳發財,輕輕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說道:“我不是嗎?”
“是是是。”陳發財又連連點頭,臉上全都是無奈的樣子。
“德!”輕輕嗔的說了一句說道:“事已經走上正軌了,我也鬆一口氣,去給你準備晚飯。”
“多謝夫人。”陳發財連忙說道。
哼了一聲,輕輕轉向外面走了出去。
材窈窕,綽約生姿,看得陳發財口乾舌燥,只得暗自吐槽了一句:
小妖!
朝鮮這邊一切順利,而此時的朱由校也已經回到了京城。
皇宮之中。
安排好了一切的朱由校見到了張皇后。
比起走的時候,張皇后好像了一些。倒是讓朱由校很高興,胖了好,至子好。
夫妻二人見面之後,自然就是接風洗塵,這是朱由校回來之後的保留項目。
皇帝皇后去洗個澡,然後把宮裡面的人召集在一起吃個晚飯。
這個澡洗了兩個時辰,朱由校從浴室裡面出來之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自己的子沒問題,這就是個好消息啊。
皇帝回到了京城,整個京城的氣氛都鬆了下來。
朱由校不在的時候,一切都顯得繃繃,大家都小心翼翼。
皇帝回來了,反而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這氣氛自然就緩和了下來。
接下來這幾天,朱由校也沒有出宮,沒有辦什麼事,在皇宮裡面著難得的安逸。
“皇爺!”魏朝突然從外面跑了進來,來到朱由校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剛剛外間傳來了消息,刑部尚書黃克纘病重!”
聽了這話之後,朱由校略微一愣,隨後面容就沉了下來。
黃克纘有這一天,倒是沒有出乎朱由校的預料,也沒有到意外。
畢竟朝黨上的這些大臣都是陪著他從登基的時候就走過來的,這年紀都不小了。誰突然得個急病,朱由校都不意外。別說得個急病,就是誰突然死了,朱由校也不意外。
讓朱由校有些難以接的是他們終於都到了這一天。
這些年朝廷安穩,諸事順利,這些臣子都有一份功勞在裡面。當初黃克纘出力的時候,朱由校還記憶猶新。
嘆了一口氣,朱由校說道:“醫派過去了嗎?”
“回皇爺,已經派過去了。”魏朝連忙說道。
“那就去看看吧。”朱由校想了想之後說道:“讓人準備一下,直接擺駕黃家。”
這一次出門自然不能夠悄無聲息的去,要大張旗鼓,靜得大一些,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去看黃克纘的。
臣子生病了,皇帝親自到場,這代表著認可酬勞。
不是做給黃家人看的,也是做給外面的人看的。
所以朱由校大張旗鼓的就來到了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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