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副經理上下打量鄭小敏一番，自言自語地說：“今年錄用的畢業生，報到在九月份就截止了。”他轉頭又問楚天舒：“你們是從哪來的？”

楚天舒想著一句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就簡單回答：“不是今年的畢業生，我們從青原市過來的。”

副經理眉急速了，眼神就有些像瞅天外來客。

楚天舒從他表中看得出來他對鄭小敏的輕視。

“不對呀，公司沒有從外地招聘的計劃，也不招往屆生，你們怎麼跑來了？”年輕的副經理可能覺得不應該把話說絕，又笑了笑說：“或許是特殊人才吧。”

鄭小敏紅了臉，低著頭，扭著不知所措。

副經理想想又問楚天舒：“你認識吳總？”

楚天舒想鄭小敏將來還要在公司裡工作，這會兒拉大旗做虎皮只會對不利，就含糊答道：“認識，見過一次！”

小男生頭抬得更高，幹脆不理楚天舒，一邊向裡走一邊問：“現在哪個非業務短期用工崗位有空缺？”

楚天舒並不明白什麼做非業務崗位短期用工，但已經聽出了他話裡的冷淡和輕視，開始有點後悔介紹鄭小敏來淩雲集團上班。

馬上有一位心直口快的丫頭應道：“有！樓層清潔工有一個孩子住院暫時上不了班了，今天都沒人來打掃衛生。”

這時那位年輕的副經理已經走到寫字間的盡頭，一個漂亮地轉，指著那個答應的孩子說：“甜甜，你帶去領清潔工的服裝。”

楚天舒沒說話，鄭小敏也站在那裡沒地方。

那個副經理看鄭小敏半天不地方，有些生氣道：“還磨蹭什麼，就是吳總親自來打招呼也只能是這個安排了。要不然就去流水線或者工地，不過，我看你這副氣樣兒，怕是也吃不過了這苦。”

楚天舒知道，淩雲集團不僅做房地產開發，還開了一家汽車制造廠和幾家流商貿公司。

鄭小敏囧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甜甜的孩子很會來事，走上前拉著鄭小敏，笑道：“姐姐，來，我先帶你去領服裝，一會兒簽合同，完事兒我再帶你領餐券，咱們公司的午餐可好了，你看我，才來了一年都，重增加了兩斤。”

鄭小敏被熱地拉著，幾步就走到了靠最裡面的後勤服務部，大聲喊：“領服裝了！來一套清潔服，式的，中碼。”

楚天舒正準備上前帶鄭小敏離開。

這時，那位總裁辦的書小姐踩了高跟鞋一路跑過來，看到了楚天舒之後如釋重負地說可找到了，微微竟然有些氣。

楚天舒笑著著，點頭示意，然後道：“您就是楚先生吧，吳總開完會了，請你們去的辦公室！”

甜甜抱著服還追著喊：“姐姐，你的服。”

那位書小姐回頭，聲音急切：“甜甜，弄錯了，你快把服送回去吧。”

楚天舒和鄭小敏跟著書小姐走電梯，一直在微笑，笑容中多了些誠意，臉型小巧皮細膩，覺不亞於那些當紅的影視明星。

淩雲集團總裁辦公室在書小姐辦公室的裡面，用玻璃幕牆隔斷，有百頁簾可以隔離視線。

辦公室寬敞明亮氣宇不凡，真材實料的裝修，昭顯出金碧輝煌的華麗氣概。

吳夢蝶坐在一只大大的班椅中，後是一排書架，不知為什麼楚天舒覺到，穿職業套的坐在總裁辦寬敞豪華的辦公室裡，略顯單薄，不太協調。

辦公桌旁還站著一位三十開外的男士，文質彬彬，明能幹，他看見楚天舒和鄭小敏進來，迎向他們點頭致意，自我介紹說是人力資源部的經理李同盛。

吳夢蝶沒有起，手示意讓座，對楚天舒說：“小楚，這位是鄭小敏吧。……歡迎你來淩雲集團。”

經曆了剛才一番尷尬，鄭小敏更是膽怯，甚至不敢抬頭看這位老總，楚天舒輕輕的了一下，才手與吳夢蝶握了一下，又電般地了回來。

楚天舒說：“小敏，別張，這位是吳總，就是捐助了你媽媽的手費。”

鄭小敏深深地給吳夢蝶鞠了個躬。

吳夢蝶眉頭舒展開來，對站在一旁的男士說：“李經理，公司選派到經濟學院進修的培訓人員什麼時候出發？”

“後天。”

“增加一個名額，把鄭小敏安排進去。”

“是。”李經理答應著，又對鄭小敏說：“小敏，你跟我來辦手續。”

鄭小敏跟著李經理出去了，偌大的辦公室裡只剩下吳夢蝶與楚天舒兩個人。

吳夢蝶從班臺後走出來，坐在了楚天舒對面的沙發上，問道：“喝茶，還是咖啡？”

“喝茶吧。”

書小姐給楚天舒送來了茶水，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皮質包裝的厚重的門。

吳夢蝶轉頭笑著問楚天舒說：“怎麼樣，覺如何？”

楚天舒四下打量了一下，贊歎道：“嗯，很氣派，果然名不虛傳。”

“總經理助理對你有沒有吸引力？”

“這個……”楚天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吳夢蝶笑了：“呵呵，天舒，你別張，真要給你一個總經理助理的名分，我個人還沒這個權力。”

“師姐，你又拿我開玩笑。”楚天舒趕轉移話題：“你打算怎麼安排鄭小敏？”

吳夢蝶說：“以的學曆和閱曆，暫時還不好安排。正好，公司為了發展需要，選拔了一批人員到經貿學院進修半年，先隨培訓人員進修，然後可以回青原市工作。”

“回青原市？”楚天舒猛然意識到，淩雲集團已經下了決心，要進軍青原市。

“淩雲集團有意在臨江市之外尋求發展機遇，青原市是第一選擇，集團高層已經統一了意見，希能一舉拿下儀表廠。”

既然吳夢蝶毫無保留，楚天舒也坦誠相對：“師姐，我今天來就是簡若明主任的委托，當面和你談一談競購方案的方向。”

“簡若明？就是從省國資委派過去的那位副主任？”

“是的，怎麼，師姐你認識？”

“談不上認識，不過，淩雲集團既然決定了要向青原市發展，對於各方面有影響的人，收集了不他們的相關信息。”

楚天舒暗暗點頭，看來吳夢蝶和淩雲集團未雨綢繆，做了不細致的前期準備工作，這也顯示出他們對儀表廠的志在必得。

“據我了解，臨江市的鯤鵬實業、青原市的擎天置業等幾家企業都對儀表廠的土地虎視眈眈，而且看上去也是信心滿滿。”楚天舒把他從國資委這個層面獲得的信息都和盤托出。

既然要選擇了合作，那麼，相互坦誠相見是最恰當的通方式。

吳夢蝶說：“在商言商，我毫不晦，淩雲集團參與儀表廠的競購，其目的和他們一樣，也是為了利益的最大化，但是，淩雲集團與他們最大的區別在於，不急功近利，不竭澤而漁，所以，我們沒有側重於對土地的報價，大部分資金將用於職工養老保險、工齡買斷以及職工安置補償，全套方案的總價會是最高的。換句話說，我們不會忍心看著像鄭小敏等下崗職工的子淪為夜店男人的獵，因為，我也是一位兒，還是一位母親。”

楚天舒心裡一陣震撼，緩緩放下了端起的茶杯。

吳夢蝶說得真意切，臉上泛著亮。

在楚天舒看來，簡直就是財富和貌最完的結合。

“吳總，你的直言不諱令我敬佩，淩雲集團作為國知名企業，勇於承擔更大的社會責任，我和簡主任都相信淩雲集團有實力，有魄力，一定能夠競購功。”

“不，我們不僅需要你們的這種祝福，更需要你們的幫助。”吳夢蝶雖然輕言細語，但滿懷著信任和期待。

楚天舒終於沉不住氣了，他說：“師姐，我今天來只代表我們個人希淩雲集團能有所作為，你知道，我們決定不了大局。”

“不，還是那句話，細節決定敗。你提出的建議，是一個幾方多贏的好方案，集高層初步研究過了，我們有意將儀表廠異地重建，作為淩雲志汽車配套生產廠，這樣，既可以節省集團前期資金投，又可以吸納到練的技工人，非常有利於集團對外擴張發展的戰略規劃。不瞞你說，我們已經安排集團戰略投資部在進行策劃，我們現在最擔心的是，競購中可能存在的暗箱作。”

“暗箱作？不會吧？市裡立領導小組，就是要保證儀表廠改制競購的公平公正公開，所有參與競購的企業都必須經過一個專家委員會的審核，方案和報價都要在公開的場合，當著專家委員會的面進行。”楚天舒對吳夢蝶突然提出這個擔心到有些疑。

吳夢蝶說：“你應該知道，最初報名競購的企業有全國各地的二十六家，最後只圍了省的八家。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