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個開始。
可惜了,不能親眼目睹陸明熙以后的生活。
閑閑用簪子撥了撥跳的燭火,陸明華憾的想著,角噙起一輕諷。
不過沒去管,李嬤嬤卻是一直注意著呢。
家小姐子好,不爭不搶不使哪些手段,可不是,早在知道陸明熙和魏云臺的事后,就做好了安排。
果然,那兩人婚第二日一早,寧國侯府就熱鬧起來了。
起因是早上的敬茶。
孫氏倒是沒刁難,子高傲,對于瞧不上的人連多看一眼都懶得,接過了茶連都沒一下,就放在了一側。
魏懷良倒是勉勵了一句,可那茶,同樣沒。
當時陸明熙臉就白了。
侯府兩個做主的人都是這樣,其他旁系的人態度自然也熱絡不起來。
本應該熱熱鬧鬧的見禮,最后竟然十分清冷。甚至,魏云臺的兩個弟弟,連句嫂嫂都沒。等到要該開祠堂將陸明熙的名字寫上族譜的時候,魏懷良甚至提都沒提,魏云臺倒是問了一句,他撂下一句有事就直接離開了。
隨著家主的離開,其他的人也跟著離開,敬禮的兩個人,竟然被直接撂在了那里。
最后,剛一出房門,陸明熙就暈了。
落得這個下場,李嬤嬤很是高興,收到京中傳來的信后,就說給了陸明華聽。
“讓的算計,還真以為那是什麼好東西了,活該!”最后痛快的說。
“直接暈了?”陸明華失笑,搖搖頭眼中滿是譏諷。
“可不是,我看啊,侯夫人怕是要惱怒了。”李嬤嬤眼中也是笑意,陸明熙還真以為天底下的人,都是秦氏那樣的糊涂蛋了。
“侯府不是陸家,這麼做,只會惹得侯夫人更加厭惡,以后……”陸明華眉眼淡淡,只覺可笑。
其實陸明熙小時候還沒有這麼差,只是先天不足而已,可隔三差五的總是稱病,等到最后時日久了,便真的越來越差了。
“以后啊,有的罪。”相比陸明華的克制,李嬤嬤可以說是眉開眼笑,毫不掩飾話語中的幸災樂禍。
“嬤嬤~”陸明華無奈看,之前還嫌趙十一不穩重,現在又好到哪里去了。
這樣想著,不由笑起。
雖然這樣得意的樣子很不君子,但是不得不說,這樣子是真的讓人痛快。
就這樣,在陸明熙隔三差五暈倒,寧國侯府一團的時候,陸明華主仆兩個整日里樂呵呵的看著熱鬧,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三月。
春日已盛,萬復蘇。
山上桃花杏花梨花三三兩兩,點綴在青山之上,可謂是賞心悅目。
山腳下的弄人們開始侍弄田地,澆水除草,兒趕著牛漫山遍野的吃草,遠遠的牛哞聲在山間回,好一副春日景象。
“你就是山上那個院里的小姐嗎?”
小孩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李明華,又好奇又驚喜。
“應該是的,”今日天氣不錯,陸明華出門來玩,正巧看見幾個小姑娘在折柳條編環,一時好奇,就來看著,又問一句,“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折花環啊,”小姑娘舉起來說,其他小姑娘又讓看了摘來的野花,三言兩語的說了們要做的事。
用柳條編環,然后把野花點綴在上面,戴在頭上。
陸明華有些驚奇,時只是讀書,做紅,跟著父子學習,這樣的事,偶有閑暇,也因為陸明熙不好,很難出門,像這樣的事,從未經歷過,索就站在一旁看著。
一眾小姑娘都是山下村子里的人家,偶爾聽家里長輩提起過山上院子里的人,沒被提醒見著們要懂事點。
這會兒見著陸明華過來,驚奇過后,就有些束手束腳的,連著笑鬧的聲音都變小了。
陸明華見了,笑一笑,多看了一眼,就轉走了。
后,有個小姑娘松了口氣,然后又低了聲音笑嘻嘻的嘰嘰喳喳鬧了起來。
往回走去,路邊遇到柳樹,就隨手折了一枝,可研究半晌,每每盤好,很快就會松開,不由皺眉。
曉春幾個丫鬟在一旁看著,小聲笑著在哪兒提意見,但是們都是自進府,又哪里會這些。
“你們也笑我。”陸明華并不生氣,拋下柳枝扔到一旁,撇了幾個丫鬟一眼。
“哪里,奴婢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曉春跟時間最久,大著膽子說,“小姐您現在這樣,可比以前看著快活多了。”
聞言,陸明華也就笑了。
曉夏又遞上柳枝,說,“小姐您再試試。”
陸明華搖頭,說,“不試了,你們玩吧,若是能給我編出一個好看的花環來,有賞。”
了柳枝,這會兒只覺得手膩膩的,不想再了。
“哦?我編好了,不知道陸小姐準備怎麼賞我?”聞言,丫鬟們還沒說話,一道滿是笑意的聲音就從一側傳來。
陸明華下意識看去,卻沒見到人。
跟著人影一閃,燕元華從旁邊的大樹上跳了下來。
“元公子。”陸明華驚了一下,然后笑道,“公子想要什麼賞?”
這些時日兩人相下來,兩人已經很是稔了,說起話來,便了許多拘束。
“嗯,就賞我看看陸小姐戴花環的模樣吧,”燕元華似是思考了一會兒,然后從后遞出了一個滿是桃花的花環,直直放在陸明華眼前。
陸明華垂眸看去,不由驚艷。
“桃花做的?”驚喜道,手接過,指尖眼前這花環并不是柳枝編的,而是一支支桃花織就,可謂是十分巧。
“嗯,柳枝不好,我就做了桃花的。”
“不好?”陸明華倒是不知道這個,抬眼詢問的看向燕元華。
燕元華笑了笑沒說話,柳自來是祭奠亡人所用,用來敘說自己的思念,邊關那許多座無名的墳塋,每年清明,都會上柳枝。
因此,剛才在遙遙看到陸明華好奇的看著那些小孩編柳枝的時候,他便尋了這桃花來。
“陸小姐不準備賞我嗎?”不想提及那些過往,總歸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事,燕元華轉而笑道。
陸明華疑了片刻,才想起他剛才所謂的賞,忍不住笑了笑,拿起花環,便輕輕戴在了頭上。
青如云,雪花貌,花環點綴其間,可謂是人面桃花,相映紅。
燕元華便看愣了一剎,剛才被揮去的想法瞬間浮現——
‘帶著桃花花環的模樣,一定很。’
陸明華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這段時間相下來,也發現這是一個真正風霽月的君子,所行所言,都坦坦,毫無偽飾,便就按捺下種種緒,抬眼看去,輕輕笑了一笑。
“這便賞了。”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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