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給炎炎夏日帶來難得的清涼,彩虹橫天,繞山而顯,仿若給那婀娜的群山穿上麗羅衫,顯得更,更秀,更靈,格外的生機盎然。
一個年背著個藥箱出診歸來,手里提著兩條淋淋的件,卻是騸馬后的下腳料。別看這東西說起來不雅,但料理好了卻是不錯的下酒菜。當然,這東西是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也不是什麼人都有機會用到的,但作為一個醫,這些東西卻是再常見不過。
他徐剛,六歲上山,學藝十年。去年終于接了‘老家伙’的班,開始了行醫生涯。只不過,按著祖訓最開始他卻是不能給人看病的。所謂三年醫,三年醫心,使可醫人。
從一開始的膽戰心驚到現如今的從容不迫,十六歲的徐剛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前后早已是云泥之別,判若兩人,不可同日而語。
“今天居然弄了兩條,想必夠老家伙下酒了……”徐剛心里滋滋的,一邊走,一邊哼唱起了小曲兒,腳步輕快如風,不知不覺運氣了輕功夫。
眼看著穿過小鎮再行不遠就到家,卻不曾想斜刺里突然沖出一個男人,慌慌張張,跌跌撞撞,滿臉的淚水汗水,滿臉焦急之。多虧徐剛靈便,速度雖然快,卻還不至于無法躲避。
“醫生,醫生,你是醫生,太好了,太好了,快,快跟我來。”男人一眼盯上了徐剛的藥箱,就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一顆救命稻草。
“大哥,咋了?別急,別急,有啥事兒慢慢說。”徐剛被拉著跑,一邊跑一邊安。心中暗道:“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又可以接一單生意。”
“生,生不出來。快,快點,晚了就來不及了。”
徐剛點頭道:“哦,原來是臨產……不急不急,從陣痛,羊水破,到出生,中間還是有一個不短的時間的,來得及。冷靜,冷靜……”
男人卻是焦急之不減,一味的拉著徐剛急行。
不大一會兒,徐剛被男人拽著,一路小跑,沖進一家小院,還沒進屋,男人就扯著脖子大喊:“來了,來了,醫生來了。”
“你們家可真有心,居然在屋子里接生。”徐剛笑著說道。
男人顯然沒明白徐剛是啥意思。生孩子不再屋里,難道還在院子里不?這啥醫生。
“快,快點,羊水已經破了,流了,流了好多。”隨著話語,一個老太太滿頭大汗的從屋里出來,看到徐剛不由得一愣。這是醫生?也太年輕了。有沒有二十歲?他能接生?
“你是醫生?”
“是,我是醫生。”徐剛點頭。
“你,你接過生麼?”
“接過,接過。自從接了師傅的班,所有活現在都是我干,接生的活也干過十幾次了。”徐剛臉微紅,稍微有些不好意思,卻是很自信的說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趕進來吧。”
“恩”
老太太將男人拽到一邊道:“不是讓你去找李大夫的麼?怎麼找來這麼個頭小子。”
“媽,李大夫去縣里學習,要明天才能回來。”
“那不是還有劉嬸?可是咱們村經驗最富的接生婆。”
“劉嬸昨天給孫二來媳婦接生,回來的時候不小心摔斷了,來不了……”男人哭喪著臉道:“好在到了這位小醫生,不然可怎麼辦啊。”
“行了,事到如今,也沒別的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吧。希祖宗保佑,母子平安。”老太太臉難看,一臉憂慮和無奈,口里不斷念著阿彌陀佛。
屋如今是一片忙碌,哄哄的。看到徐剛進來,不由得都是一愣,徐剛同樣一愣,不就是接個生麼?有什麼好看熱鬧的?不過下一刻,他卻是傻眼了。
眼前的況,明顯和他想象的不一樣,本就不是給什麼狗兒,豬兒接生,而是給人接生……給人接生啊……長這麼大,他連人的都沒看過,好吧,畫報不算。
只見屋一張大床上,一個孕婦臉蒼白的躺在那里,里發出無意識的痛苦,下更是幾乎被鮮染紅了。這哪里是陣痛階段,那里是破羊水階段,這分明是難產崩的前兆啊,不是前兆,而是已經開始了。更為嚴重的是,孕婦年齡似乎有些偏大,接近四十的樣子,已經算是大齡孕婦,而且,是初胎……我勒個去,這應該早送醫院才對……
這不是坑人麼?
再看屋這些大媽級婦,徐剛也反應過來,這些怕不是來看熱鬧幫忙的,而是村里的接生婆。
徐剛只覺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臉已經了紫豬肝。既有的,又有氣的。
這不是完人麼?咱不帶這樣的。
徐剛真是服了,這一家人,真是……人都這樣了,居然還不急著往醫院送,這是心疼錢,還是與自己媳婦有仇啊。
“醫生,您看看,還需要什麼準備的?您盡管吩咐。”老太太從后轉過來問道。
“呃,哦哦哦,還要,還要……”徐剛一看,接生用的東西準備的還真全,紗布,巾,溫開水……
“這,這個,我,我,不行,不行……”徐剛往后退了兩步道:“大娘,你們還是趕將人送醫院這樣不行,這,這是難產,理不好,要出人命的,你們還是另找別人吧……”
“你不是醫生麼?”
“是,我是醫生,可是……”
“你不是接生過麼?”
“是,我是接生過,可是……”
“別可是了,喜娘現在很危險,哪有時間另外請醫生,更沒時間送醫院,你既然是醫生,還接生過,還怕啥?”
“可是,我……”很想說,我是醫,沒給人接過生,而且這還是難產,萬一出點意外,他下半輩子怕是沒好日子過了。可之說三個字,男人咕咚一聲居然給徐剛跪下。
“大夫,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媳婦,,真的快不行了。您是大夫,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我……”
你這是啥意思?你還賴上我了是咋滴?現在知道著急了,早干什麼去了?
徐剛真的很想轉就走,他想離開,沒人攔得住。可他更明白,如果他真的走了,那麼這個孕婦和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完了,就算送去醫院,也肯定沒救。
那可是一尸兩命……
“人,也是,萬事萬,皆有經絡,皆可行針,皆可用藥……人,也是……憑師傅教的本事,救人自然不在話下,可是依著祖訓,我現在還不能給人看病……”
徐剛嘟囔著師傅,那個老頭最喜歡說的一句話,深吸兩口氣,最終還是決定出手。
作為一個醫生,他不能為了明哲保,因為一個祖訓而袖手旁觀。事急從權,列祖列宗原諒弟子則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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