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吳妙兒走出書房時,神都有些恍惚,顯然還沒有從每個月要有三千兩固定進項的事里反應過來。
秦管事卻沒有送,而是留在了書房里,等吳妙兒走了后他便起對著祁昀行了一禮,開口道:“二爺,我心里有些不解。”
祁昀正拿著那瓶子仔細查看著,聞言并沒有抬眼,淡淡道:“問。”
秦管事又行了一禮,道:“這薄胎瓷雖說不好燒制,也金貴些,可是既不是古董,也不是絕無僅有,這一個十兩銀子,未免有些太高了些,而且一個月只有三百瓶,怕是賣不上利潤。”
祁昀則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把瓶子放到桌上,指了指它,問道:“這瓶子好看嗎?”
秦管事點點頭:“好看。”
“若是我買給你十兩一個,你要不要?”
秦管事立刻搖頭,薄胎瓷稀罕卻還是不值得十兩的。
祁昀也不在意,接著道:“若是裝上金樽酒呢?”
秦管事在心里算了算,又搖搖頭:“還是不值。”
“那要是我讓人在上面畫上圖案,并且每個月只賣三百,一瓶五十兩,必須要寶貝著才能不碎,且每人每次至多只能買兩瓶,你還要不要?”
秦管事聽著第一反應便是自家二爺瘋了,就這麼一小瓶酒,五十兩,難道里面裝的是金子融的漿嗎?
可是很快秦管事就反應過來,眼睛盯著那瓶子看了看,臉上有些恍然。
祁昀見他這般反應便知道秦管事一點就,心下滿意,畢竟有個聰明的管事人能省很多麻煩,里則是道:“這瓶子和酒拆開了,都不值太多錢,可是合在一,再加上些噱頭,有的是買主。”
秦管事立刻跟上道:“他們買酒看的本不是值不值,而是有沒有。”
這京城里最不缺的便是富貴人家,金樽酒其實已經是很高價錢了,在其他地方,一天能賣出去一壇就不錯,可是在這京城里,祁家酒鋪賣得最好的從來都是金樽酒。
金樽酒真的比玉酒好喝很多嗎?也不見得。
可是就是有銷路,哪怕賣出金子價格照樣有人要。
如今祁昀真的要賣金子價格的東西了,且一個月只賣三百瓶,秦管事幾乎能想到那些酒鋪里面的老主顧會如何了。
這些人,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都有你沒有。
這東西,怕是要供不應求。
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秦管事看著祁昀的眼神就格外不同,這事兒說開了后就覺得很容易理解,不過是抓住了這些權貴人家的心理罷了,可是祁昀能想到,并且能忍了這麼久,一直等到了這麼個合適的瓶子才開始著手做,確實是厲害。
秦管事心里的小算盤被打的噼啪響,一想到將要有的利潤,他的臉上就升起了興的暈紅。
這時候秦管事才想起來問:“二爺,這酒什麼名字?”
祁昀略想了想,道:“既然是同金樽酒釀造方法類似,便金陵醉吧。”
金陵醉……好名,一聽就貴!
本不用祁昀多吩咐,秦管事便高高興興的去準備了,用最快的速度和吳家達了默契,又找了字畫好的工匠去做第一批,等到頭十個瓶子出來后,秦管事就急吼吼的想要拿出去賣。
祁昀卻攔下了他:“這十個,我們一個都別賣,全都用好木頭的盒子裝上,回頭我要送人。”
秦管事一聽這話有些疼,他最是吝嗇的,如今瞧著這些金陵醉,就像是瞧著一個個的小金條,平白的要送人他就覺得心里擰得慌的疼。
可是秦管事也知道,自家二爺從不是個喜歡做慈善的人,這麼做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也不多問,只道:“二爺,送給何人?”
“過兩日,送到長公主府上,算做我送給侄子的禮。再帶話去,若是長公主有意與祁家同做生意,也可商議一二。”
秦管事一聽便知祁昀是準備同長公主府一起做著金陵醉的生意,這純屬于給長公主府讓利,可是又想到那邊是葉的兄長家,有些聯系也不奇怪,秦管事便不再說什麼,應了一聲就退下了。
兩日后,便是葉安和的滿月宴。
雖然葉平戎至今未歸,可是他在邊關大勝的消息在京城里已經是無人不知,再加上華寧長公主是最得皇上喜歡的,想要來結的人也不在數,故而這次的滿月宴格外熱鬧。
長公主府外面的馬車絡繹不絕,上門祝賀的有皇親國戚,也有高門顯貴,無論平常關系如何,這會兒來了都是一副笑臉,很是親和的模樣。
而葉則是比誰都來得早些,一直陪在華寧邊。
大約是因為底子好,華寧并沒有因為產子落下什麼病,剛出月子的華寧瞧上去姿窈窕一如往昔,臉上也是白白凈凈的,略施脂便彩照人。
并沒有把安和抱出來,雖然現在天氣熱了,可是安和還小,華寧又疼他,生怕冷了了,就只讓人把小家伙放在屋里照看。
來參加滿月宴的賓客也不是為了安和而來,而是沖著華寧長公主還有葉府這塊招牌。
明眼人都知道,葉平戎以后定是要得到重用,加上這次軍功在,武將升看的就是戰功,此番回來后怕是就要三級跳,必然是炙手可熱的人。
華寧雖然不太喜歡際,可如今不僅要為自己考慮,還要為孩子夫君考慮,故而華寧顯得格外忙碌。
葉則是在確定華寧子無恙之后,就找了地方坐下,同邊的石氏道:“映秀,你瞧什麼呢?”
石氏聞言便把手上的瓷瓶舉起來給葉看,眼睛里帶著嘆:“這酒好喝,甘甜如卻不醉人,瓶子也好看,你瞧瞧,這上面的字畫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葉一瞧便道:“這是金陵醉,我家酒鋪里的,還沒開始賣,這會兒帶來送給華寧辦宴用。”
石氏聞言,轉了轉手上的瓶子,很快就明白了其中深意。
這金陵醉想來不便宜,如今送來,除了能當做禮,只怕還是想要讓席的顯貴們都能知道這酒的名聲,他們心里有了好奇就會去打聽,到時候祁家酒鋪在往外售賣,這金陵醉很快就會火起來。
果真是經商的材料,石氏心想,這祁家二郎長了個金子做的腦袋。
葉并不知道石氏想了這麼多,的眼睛看向了石氏腰間的一個掛飾上,有些好奇的手了,問道:“這個雕的好看,是從哪里買的?”
石氏低頭一瞧,還沒開口,耳朵便先紅了。
葉瞧上的是佩戴在腰間的一直木雕鯉魚,并不是買的,而是劉榮送的。
自從上次劉榮知道了石氏喜歡木雕,他就開始學著自己刻,這個鯉魚是劉榮練了好一陣子才能雕出來的品,樂顛顛的過來送給石氏。
石氏上雖沒說什麼,卻摘掉了價值連城的玉佩,日日都把這木頭鯉魚帶在上,片刻不離。
葉見不言,正要說什麼,便見到華寧匆匆而來。
見華寧臉上有些急切,原本想要上來攀談的人都閉口不言,很有眼的退到一旁,沒有往前湊。
華寧則是坐到了兩人邊,顧不上說什麼客氣話,直接道:“剛才宮里傳來消息,說定州那邊出了事兒,有人借了由頭犯上作,朝廷要派兵去鎮。”
葉沒說話,對這些不了解,只看著華寧,而石氏皺起眉頭,道:“可與你有關系?”
畢竟本朝幅員遼闊,地方大人也多,總有些不開眼的想要搞事,尋常這種子也是有的,沒見哪次會惹得華寧這般著急。
而華寧卻搖搖頭,對著石氏道:“和我沒關系,但是和你有關系。”
石氏一愣,下意識問道:“什麼意思?”
華寧握著石氏的手了,低聲音道:“我聽說劉榮方才進宮,主請纓,想要領兵去鎮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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