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大理寺獄與刑部枉顧都察院的異議,草草定了案,判先太子與衛霍二家謀逆,之後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洗三府。
如今,他將凌若梵一劍殺了。
遠在盛京的大周朝首輔很會便能品味到,那未經公正審判,至親之人便被匆匆定罪誅殺的痛苦。
殺人者,誅心。
有些事,若不能那作惡之人親經歷一遭。他恐怕永遠都不會知曉,自己犯下的是怎樣的罪惡。
霍玨冷淡地了眼凌若梵死不瞑目的首,拔出他口的長劍,大步出了左參議府。
薄熹微,緩緩驅散夜。
霍玨抬頭著府外的匾額,“左參議府”四個金字在朝裡熠熠生輝。
年輕的郎君腳尖輕點上牆,長劍一揮,漆底金字的匾額被劈兩半,“哐當”一聲砸地面,濺起一片塵土。
細小的沙粒在空氣裡沉浮,幾滴鮮紅的,從匾額斷裂流黃土裡。
霍玨執劍立於薄薄的曦裡,任後的風一點一點吹散盤於青州之上的霾。
今日,這片曾被大火肆過的土地,以凌家人之為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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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觀。
薑黎給殷道長送完將將做好的秋梨,便領著雲朱、素從慢慢往客舍走。
山裡的清晨總是惹人憐。
白掛枝,涼風知意,的果香鋪展在漫山遍野裡,連風都帶了點甜味兒。
雲朱了天,笑著指著那旭日,道:“夫人,放晴了!”
薑黎抬頭一看,果見沉了數日的天空放了晴,出一片澄澈的藍。
便忙不迭地笑道:“果真是放晴了,想來今日是個好日子。”
主仆三人回到客舍,便將昨日風乾的果子用鹽和糖漬了滿滿一大罐。忙乎了整整一個上午,到得午時,忽然聽得一道敲門聲。
便聽小道姑在門外笑著道:“夫人,霍大人回來接你了。”
薑黎在觀中這幾日,日日都會去那靜室裡與衛霍二家的先祖靈牌說話,還會同青雲觀的小道姑一同做早課、晚課,如今同每個人的關系都得不錯。
觀裡的小道姑們都知曉,這位嗓音糯,笑容很甜的小夫人天天都盼著的夫君回來。是以,一聽說山外來客,還是那位霍郎君,便立馬跑來同說了。
薑黎聽見小道姑的話,趕忙放下手中的壇子,匆匆道了句謝,便提起擺跑出客舍。小娘子跑得趕,連沾了鹽糖晶的手都來不及洗,滿心滿眼都是要快些見著霍玨。
在山中消息閉塞,也不知那戰事是否結束了,霍玨又有無傷。
越想心便越急,連腳下的步子也越發快了,到得道觀的大門,便見溫暖的秋高高掛在枝頭,心心念念的郎君穿著一英氣的鎧甲,翻下馬,張手將抱了個滿懷。
“阿黎,我來接你了。”他笑著在耳邊道。
薑黎瞬間便紅了眼,慌裡慌張道:“你的差事都結束了嗎?可有傷?”
霍玨怕這眼窩子淺得不能再淺的小娘子又要掉淚,忙松開手,讓仔仔細細地檢查。直到松了口氣,方才溫聲道:“都結束了,過兩日我們便啟程回青州。”
薑黎握住他的手,頷首道:“好,我們去嘗青州的酒,還有你說過的那些吃食,還有你小時候走過的那些小巷弄。”
說話間,那還冒著淚花的眼忍不住在霍玨上來回打了個轉。
方才急著看他有無傷,沒太注意到他穿著這一軍服的模樣,眼下一看,倒是有些驚豔了。
家這位郎君一貫生得好,自是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只不過見多了他穿文雅素的裳與莊嚴肅穆的服,今日這齊膝窄袖、英氣蓬的軍服襯得他整個人與平時都不大一樣,很是有些新鮮。
總覺著是他,又仿佛不是他。
薑黎定定了霍玨好半晌,想起離開青雲觀之時,他曾同說過的,他小時候的夢想便是同他外祖一般,做個殺敵驅寇的大將軍,捍衛青州。
如今看他著軍服,拔若松,似一柄暗藏鋒華的絕世好劍,便忍不住踮起腳,在他耳邊細聲道:“我們衛將軍可真俊。”
第106章
泰六年, 十月十三,青州,天碧如洗。
鎮國將軍秦尤與左參議凌若梵通敵叛國, 陷害忠良的傳言不脛而走,一夜間如星火燎原,鬧得人盡皆知。
無數青州百姓奔相走告, 還有人知曉盛京來了位史, 便不約而同跑去巡按府,請求朝廷徹查七年前的衛家、霍家的謀逆案。
過往七年,但凡有百姓為衛霍二家鳴冤, 便會以謀逆案同黨的罪名下大獄。
那樁謀逆案早就了青州百姓心底的一刺, 想提又不敢提,卻之既痛。
如今秦尤被捕,凌若梵伏誅,終於又有人再次壯起膽子,冒著下獄的風險舊事重提,紛紛懇請京裡來的那位史能將青州的民意上達聖聽。
薑黎是從一家餛飩店的老板娘裡聽說此事的。
老板娘已四十有六,同隔壁面鋪的老板說完後, 把店鋪與夥計,將腰間油布一摘便步履匆忙地往巡按府去。
臨走時還不忘道:“我就不信全青州百姓都去請命, 那史大人還能不聽?從前衛太傅的小孫兒最吃我做的蝦米餛飩, 吃我花二娘餛飩的人豈會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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