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便溫和地領著凌若梵了書房,房門一闔,凌若梵便開門見山道:“再過六日,便到了與南邵約定的日期了。秦將軍,褚遇那邊的人可都安排好了?不會出什麼子罷?”
秦尤自認他與凌若梵是叔侄之,可凌若梵從來都是喊他秦將軍,客套之余,便多了幾許生分。
秦尤也不在乎,反正伏低做小的事他早就駕輕就。
這會聽見凌若梵的話,便笑著道:“能出什麼子?褚遇悉心栽培的義子褚英早就投靠了我,六日後,只要褚遇出戰,褚英就能尋著機會下手。在戰場上,刀劍無眼,出點意外不是很正常的事?賢侄放心便是,戰場上的事我心中有數。”
“那褚英當真能信得過?”
秦尤連連點頭:“當初他去地下賭坊輸了足足兩千兩銀子,被褚遇知曉後,直接打了五十個軍,還要他自個兒想辦法還賭債。後來那賭債還是我看不過眼,私底下給了他銀票讓替他還清了。若不然,他的軍職都要被革掉了!他們父子二人早就因著這事離了心,只要褚遇一死,他手上的兵就會歸褚英。試問誰能經得起這樣的呢?”
要人為你所用,無外乎一些威利的手段,秦尤略施小計便輕而易舉地讓褚英了他的人。對此,他還是相當自得的。
凌若梵與褚英有過數面之緣,印象中記得那是個油之人,沒半點軍人的英氣,整日裡就鬥走狗,也不知剛正英武的褚遇為何要收他做義子。
不過這樣也好,這人若是個重義的,豈能為他們所用?
世人皆貪,貪權、貪錢、貪。
只有心中有貪,就能為人所用。
眼前的秦尤不就是嗎?
霍老將軍對他有提攜之恩,七年前,老將軍上戰場迎敵,若不是來自背後的幾支暗箭,豈會那麼快就死?
當初出那幾箭的,可不就是眼前這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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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三刻,正是好夢酣眠的時刻。
幾名黑人翻過客棧的圍牆,了後院。今日烏雲蔽月,這後院又黑燈瞎火的,手不見五指。
但那些黑人到底訓練有素,很快便分辨出了方向,悄無聲息地往大門去。
只是人還未靠近那落了匙的門,四面八方倏然“咻咻”飛來幾支細若牛毫的銀針。
那細針尖端泛著幽幽藍,一看便知是淬了毒藥。
黑人聽到靜,彎腰一躍,那銀針便著頭皮而過。幾人才剛落地,正要尋那暗算他們的人,邊忽地冒出十來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黑人自是知曉外來商人到外行商,會帶上一些會些拳腳功夫的護衛。他們自認武功高強,也沒將這些護衛看在眼裡,上前,與他們起手來。
可不過幾個呼吸的瞬息,黑人便發現了不對勁兒。
這些人的武功不在他們之下,甚至該說,比他們還要厲害!幾人對視一眼,已經起了撤離之心。
可來都來了,哪能那般容易就逃得了?
沒一會兒,五名黑人便被人五花大綁起來。
沈聽手裡拿著火把,差人拉下他們的面罩,道:“卸了他們的下,別讓他們服毒自盡,這些人還要留著給凌若梵做禮。塗匕,你熬夜將人皮面做好,天亮時安排人假裝他們,回去參議府。”
那名喚“塗匕”的男子地應了一聲,蹲下看其中一名黑人的,笑了笑,道:“牙裡都沒藏毒囊呢,想來是覺著能輕而易舉地將咱們弄死。”
沈聽聞言便冷笑一聲,上前踩住黑人的手,用力一攆,只聽“哢嚓”一聲,數指骨齊齊斷裂。
“替你家主子殺人殺多了,是不是以為每個人都是螻蟻,手起刀落就能輕松收割人命?”沈聽將火把移到那黑人的臉龐,“放心,很快你們就會知道人為刀俎我為魚的覺。”
話落,也不管黑人滿臉震驚,站起,環視一圈,道:“把人帶下去,莫要吵到公子和夫人。”
待得後院恢復如常,沈聽滅了火把,推門進了一樓大堂,對客棧掌櫃道:“十七叔,人都理好了。”
黃十七略略頷首,道:“你寅時還得回去營中保護褚將軍,快去歇一會,小公子這有我守著。”
霍琰為人仗義,從前做遊俠時,便有不人追隨他,黃十七就是其中之一。
客棧裡的夥計跑堂全是過去弟兄們的子孫,潛藏在此,也不過是為著有朝一日能為霍將軍報仇雪恨。
沈聽離去後,黃十七坐在一張黃花梨木搖椅上,對著滿室的黑暗,緩緩道:“將軍啊,小公子回來了,您再耐心等等,那些害過您的人,很快就會下去陪您了……”
……
發生在客棧裡的這番大靜,薑黎自是不知曉的,昨夜哭到乏了,窩在霍玨懷裡便睡了過去。
再一睜眼,天大亮,抱著睡了一晚的郎君早就不在屋子裡。
雲朱進來給淨臉,見眼眶有些腫,便道:“夫人昨兒是不是沒睡好?”
話才剛出口,便又想到昨夜後院裡那麼大的靜,都沒將夫人吵醒,夫人應當是睡得還算安穩的。
果然下一瞬,便見自家夫人搖了下頭,道:“好的。”
那為何眼睛都腫了?
還神有些恍惚,似是有點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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