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玨怕從膝頭上摔下,大手一便握住柳枝似的細腰。
掌下的細腰若無骨,隔著薄薄的春衫,都能覺到裳底下那玉似的暖膩。
於是這一握便握出了旁的心思。
霍玨結重重提起,瞳眸裡跟攪著濃墨一般。
他轉眸向一邊的支摘窗,只見烈日如火,正盛。想到小娘子在青天白日下的拘謹,到底是下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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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的日頭素來是毒辣辣的,馬嬤嬤頂著一腦門汗珠子回到宮裡時,背上的襦衫早就了一大片。
回宮後,馬嬤嬤匆匆換了套秋香的宮裝,便疾步往乘鸞殿去。
尚未進殿,便聽得一道朗朗的背書聲從裡傳出。馬嬤嬤認出了那是大皇子周懷旭的聲音,忙頓住腳。
平日裡,只要大皇子來了,那再要的事,都要往外挪的。
要知道,皇上膝下如今就隻得一子兒,大皇子是這宮裡唯一的皇子,假以時日,那份自然要再往上抬一抬的。
都說如今聖人不過四十有四,三年一度的選秀也從不曾停下過,日後說不得會有新的子嗣。
可馬嬤嬤知道,就陛下那……是不可能再會有子嗣的了。
馬嬤嬤正兀自想著,忽然便聽得大皇子的背書聲停了下來。
殿裡,王貴妃掏出帕子,溫地走大皇子手上的墨跡,淺笑道:“今日太傅可有布置旁的課業?”
大皇子周懷旭糯聲道:“沒有,太傅隻讓兒臣背《離婁》,再練兩百個字便好。”
王貴妃輕輕頷首,目讚賞:“旭兒書背得好,字也寫得好,母妃很是欣。可學習之道,便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除了完太傅布置的課業,也別忘了要多涉獵旁的書。”
周懷旭認真回道:“母妃放心,旭兒不會懈怠的。”
王貴妃著周懷旭那雙狹長清澈的眼,心底湧出一為母者的驕傲。
的旭兒才十歲,卻已是個謙遜懂禮的孩子了。甚至繼承了他父親的才華,年歲小小便能讀四書五經,日後定然會是個明君。
王貴妃放下帕子,與周懷旭的嬤嬤溫聲叮囑幾句,這才讓隨伺在旁的宮送他們出殿。
周懷旭出去時,眼裡滿是不舍,他靜靜著王貴妃,好半晌才遲疑道:“母妃上的傷口可還疼?”
王貴妃被他問得一愣。
月初旭兒來乘鸞宮,不小心瞧見了手臂的傷,問是怎麼弄的。自是編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了,沒想到這孩子到這會居然還記著。
“早就不疼了,母妃下回定會小心些,不會再讓自己傷。”王貴妃笑著替他正了正頭上的玉冠,道:“旭兒在乘鸞殿外,可莫要惦記著母妃上的傷了,尤其是在你父皇面前,一個字兒都不能提。”
周懷旭垂下眼,掩下眸底稚的苦,道:“母妃放心,在這宮裡須得謹言慎行,旭兒知曉的。”
周懷旭離去後,王貴妃立在窗邊,著窗外爭奇鬥豔、姹紫嫣紅的花叢,沉默不語。
偌大的主殿靜了好半晌,馬嬤嬤侯在殿外,也不敢進去。
直到裡頭傳來一聲溫溫的“嬤嬤進來罷”,方才攏了攏袖口,掀開簾子進了殿,躬行禮,道:“娘娘,東西都拿回來了。”
王貴妃狹長的眸微微垂下,道:“圓青大師如何說?”
馬嬤嬤緩聲道:“大師說,這是最後一次幫娘娘。等這一瓶子藥用完,皇上的眼疾便再無轉圜之地,到時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了的。另外,大師讓奴婢提醒娘娘,這藥吃到最後,皇上恐怕還會出現幻覺。”
王貴妃聽見此話,也不生氣失,隻慢條斯理地坐回榻上,聲道:“把藥給我。圓青大師即是這樣說,那往後不可再去藥谷叨擾大師清修了。”
圓青大師之所會幫,不過是因著七年前之事。
那時趙昀一頭撞在登聞鼓上,撞得頭破流、氣若懸。人人都以為他死了,連王貴妃也不例外。
實則在當初的形下,他死了,比不死要好。
泰帝表面寬和仁厚,實則心狹窄、睚眥必報。王貴妃做了他那麼久的枕邊人,哪能不知曉這男人的真面目?
趙昀死了,他心裡自是暢快的。
可若是不死,日日杵在他眼前,跟眼中釘似的。早晚有一日,泰帝會忍不住尋個由頭,將整個輔國將軍府給抄了。
也因此,所有人都以為趙昀必死。
若不是彼時在太醫院任職的趙院使求到跟前,本不知曉趙昀居然還留著一口氣。
說來,當初之所以願意將趙昀瞞天過海送出盛京,也不過是為了給趙院使送個順水人罷了。
后宮妃嬪的爭鬥素來是不見硝煙的,往往在不知不覺間便著了旁人的道。
早就有意要將趙院使收歸麾下了。
用一個醒不來的活死人換太醫院院使的人,這買賣著實劃算。
至於圓青大師,那更是意外之喜了,是當真沒想到趙昀居然能助同圓青大師搭上關系。
若非圓青大師,如今的泰帝哪會那般依賴?
馬嬤嬤見自家娘娘臉平靜,不因圓青大師的話而失去冷靜,心裡頭松了口氣,又接著道:“還有一事,奴婢今日進城時,恰巧遇見了凌,凌大人的暗衛,他讓奴婢給娘娘遞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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