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漢娜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眸，向黎圭章。

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可他現在…卻為了他的小兒，對下這樣的死手。

“我…我不能呼吸了……”黎漢娜的臉漲得通紅，聲音艱難道，“我…我要死…死了……”

黎漢娜覺自己離死亡太近了。

那種窒息到極致的痛苦，令自己都不清楚自己還可以撐多秒。

黎圭章的眸底彌布，雙眼赤紅，整個人上散發出嗜的戾氣，是黎漢娜從未見過的樣子……

父親儒雅溫和，從不是那種暴戾的人。

與眼前……簡直判若兩人。

“父親…父親……不要……”黎漢娜陷極度恐慌，像是離了水的魚兒，翕著紅，試圖自己說的一些話，能讓黎圭章放過自己。

“彆我父親！”黎圭章不屑地瞥了黎漢娜一眼，“你不配！”

黎漢娜隻覺得能呼進肺裡的空氣，越來越稀薄，窒息越來越強烈。

瞳孔逐漸失焦渙散。

生命力也日漸凋零。

就在這時。

黎圭章突然低吼起來：“啊啊……給我住手！”

之前還是右手扼住黎漢娜的嚨，現在他的左手卻抬起來，想要將他的右手從黎漢娜的脖子上一點點掰開。

這場景要是有第三人在場，一定會覺得很詭異。

那覺……就像是黎圭章的左手在阻止右手做事。

兩隻手在互相較勁逐力，不相上下。

這種較勁維持不過十多秒。

黎圭章的滿眼寫滿痛苦，雙手同時從黎漢娜的脖子上移開，轉而蹲了下來，抱住他自己的頭。

黎漢娜重獲自由，又因驚嚇過度，癱坐在地，進半昏厥狀態，本冇留意到所謂的父親，現在滿臉扭曲猙獰，還在不斷地栗著。

同樣的，黎圭章也冇在意黎漢娜如何。

他很痛，整個人被兩力道占據，這兩力量不斷地撕扯拉鋸著，要將他的人和腦子撕開來一般。

“走開！走開！”

黎圭章跌跌撞撞地走著，一路回到臥室。

怕被人瞧見自己這副鬼樣子，黎圭章反手就將臥室的門反鎖，然後走進浴室之中。

浴室裡有一麵很大的鏡子。

黎圭章著鏡子中的自己，眼中閃爍著半是悉半是陌生的目。

浴室之中，水龍頭被擰開，不斷傳著嘩嘩的流水聲。

但仔細聽還能聽到兩道不同音，不同聲調的聲音在對話著。

“你這個瘋子！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殺了我的兒！”

鏡子裡的黎圭章卻憤怒起來：“那是你的兒，可不是我的！寧暖暖留著我還有用，卻敢瞞著我的意思，暗中害死！”

“不可能是漢娜！恨寧暖暖，但還冇這個能力！你隻是見不得寧暖暖就這麼死了，你拿寧暖暖死的事在遷怒！”

“冇錯！我遷怒又怎麼樣？！”

“如果剛纔不是我攔著你，就死了！無論怎麼說，也是你的兒！”

“我說了，不是！你我一，但你很清楚，我和你是兩個人！我纔沒你這麼窩囊！”

“你……閉！！！”

黎圭章著鏡子中的另一個靈魂，抓起一旁的玻璃漱口杯，朝著鏡麵狠狠砸了過去。

一瞬間，鏡子“咣噹——”一聲碎裂。

但隨著鏡子碎片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那道纏繞黎圭章已久的聲音，才徹底消失冇了。

黎圭章雙手撐在臺盆上，口劇烈起伏著。

他不在意寧暖暖的死活。

他在意，隻因這與他的有關，他的裡一直以來，除了他以外，其實還住著第二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