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夫點頭,“醫者仁心,國公爺寬心,我一定會好好醫治老夫人的。”
冷靖遠連連點頭,客氣地將他請了進去,自己則帶著胡氏等人在院中等候。
約著大半個時辰,羅大夫這纔出來,臉上是和之前那個大夫一樣的凝重神。
其實看到他的臉,冷靖遠已經可以猜到了,但仍舊是不死心的。
“羅大夫,如何了?”
羅大夫走過來,輕歎了口氣,“老夫人已經油儘燈枯,最多不過三兩個月了。”
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到這樣的話,冷靖遠還是覺得後背一陣發涼,猶如晴天霹靂。
胡氏忙扶住他,“老爺,世事無常,您不要太傷心了。”
羅大夫也寬,“國公爺孝心仁厚,令人。隻是老夫人已經病膏肓,華佗再世也無轉圜餘地。剩下的日子,國公爺好好陪陪老夫人吧。若心境開闊,不再過度憂思,對的病也大有益。”
冷靖遠僵地點了下頭,聲音麻木道:“送羅大夫出去。”
而後,便拖著沉重的步子進了屋。
院子,胡氏淡淡道:“母親昨日還好好的,也不知道昨兒夜裡是發了什麼急癥,竟病的這樣厲害。”
說著,斜了楊氏一眼。
楊氏雖愚笨,這會兒也聽出了話中的意思,惱得紅了臉,張口就反駁。
“大嫂這是什麼意思!難不你懷疑……”
“大伯母!”冷憂雨突然提高了聲音,打斷楊氏的話,而後轉向胡氏,哀聲道:“祖母終日勞,病來如山倒,實在是令人心痛。”
胡氏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許久纔開口笑道:“我倒不知,雨兒竟這麼會說話,可比你娘強多了。”
“你!”
胡氏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嘲諷,楊氏按捺不住,“大嫂有什麼話就直說!”
冷憂雨攔住,“娘!大伯母也是關心祖母,您急糊塗了!”
幾乎是咬著牙在說。
在這個要關頭上,若是因為楊氏而壞了事,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胡氏隻冷笑一聲,便也進了屋。
待走後,冷憂雨才沉著臉,“娘!你方纔是在乾什麼?你和爭執有什麼意義!難道你忘了祖母的叮囑,不能再生事端了嗎!”
被這麼一說,楊氏自覺衝,隻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進去吧!”
屋,冷靖遠坐在床邊,輕握著龐氏的手。
“娘,大夫說了,您心境開闊,於病有益。往後這府上的事,您也不要心了,有兒子呢。”
胡氏也跟著道:“是啊母親,您現在隻管好好修養子。再過不久就是憂月丫頭的婚期了,您可要快點好起來啊,否則憂月的婚期也要跟著推後了。”
龐氏輕搖了搖頭,孱弱一笑。
“我如何能不心啊!”
說到這裡,語氣一頓,隨後竟落下淚來。
“才兒還在獄中,我……隻怕都不能見他最後一眼。”龐氏說到最後,哽咽地吐不出聲音,“雨兒,雨兒早已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卻還未定親……咳咳!”
話未說完,猛地翻,扶著床邊劇烈地咳嗽起來,久未停息。
冷靖遠連忙輕拍後背,“母親!方纔兒子才說了讓您寬解些,您這怎麼又起心來了!”
龐氏擺了擺手,終於止住了咳聲,無力地癱倒在床上,閉上雙眼,許久才勻了氣。
“兒孫有難,都是我的孽啊!”
楊氏聞言立馬撲上前來,哭的好不傷心。
“母親!都是兒媳不孝,冇本事教導兒,讓您如今纏綿病榻還要為我們勞!”說著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您且安心養病,至於才兒和雨兒,就這麼著吧。冇出息便冇出息,找不到好人家也無所謂了,隻要您能好好的,就是他們的福氣!”
聲淚俱下,要多人就有多人。
胡氏站在一邊,冷眼瞧著,出鄙夷的神。
楊氏這番話背後用意太過明顯,真是小瞧了楊氏的臉皮。
龐氏抖著手握住楊氏的手,“不怪你,要怪……就怪我!不能把你們安頓好!”
婆媳二人執手相看落淚,畫麵淒慘得很。
“母親!”
楊氏嚎啕一聲,趴在床上哭的止都止不住。
冷靖遠心中一酸,想到當初冷裕才獄時自己未能出手,這會兒又看到龐氏為此勞重病,不免有些疚。
“母親,您的意思我都明白。裕才那邊我會差人照拂一二,待他出獄之後,我也會為他謀一份麵的差事。”冷靖遠放輕了聲音,“至於雨兒,我也會為留意京中適齡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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