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乃長寧節, 也就是皇帝的生辰。
因此,宮中的慶祝活都主要集中在了這一日進行。
此時,燕姝才剛同太后說完那倭國的事, 便聽宮人稟報, 宮慶賀的賓們已經到達。
二人便一同出門,去了今日招待賓們的春和榭。
天子生辰, 非同一般, 今日的春和榭中, 除過大梁皇室宗親的貴婦,朝中幾位大臣們的家眷, 還有各番國使臣的家眷, 們皆都穿各國自己的服飾,放眼去花花綠綠, 各有特,十分熱鬧。
其中陣仗最大的,當屬高黎王妃。卻見今日不僅自己穿著高黎的特春裝,發上梳著高黎大髻, 上各種金銀珠翠, 其邊的兩名婢也都心裝扮, 十分引人注目。
其實昨晚在集英殿的大宴上, 燕姝便已經見過這位高黎王妃, 猶記得昨晚的裝扮便已經十分華麗, 沒想這才一個晚上,其便又新換了一造型, 再度為全場的焦點。
心道, 看來這也是一位之人。
不過高黎到京城路途遙遠, 作為一位人士, 也是十分不容易的,出這麼趟遠門還得帶著這麼多首飾服飾,想必馬車拉起來都要費力一些。
當然,不管別人如何,今日最開心的,是又能見到娘親了。
——咳,畢竟娘親朱氏如今也是正兒八經的侯爵夫人,且有誥命在,這等宴會,自然是有資格出席。
再加上燕姝如今懷龍嗣,可謂前途無量。宴間有不貴婦都主上前與朱氏攀談,各種好聽話番恭維,結之意十分明顯。
今日的慶祝活將持續一天,吃罷午宴,春和榭的戲臺上又開始上演各種歌舞戲曲及雜耍。
燕姝特意跟娘坐在了一塊,趁著戲臺上鑼鼓喧天的時候,悄悄跟母親提醒,“剛才那些說好聽話哄你的,你聽聽就好,凡事多長個心眼,別太輕易相信別人。”
卻見娘點頭道,“娘娘放心吧,臣婦心里明白。”
燕姝說好,又同娘聊了一陣家里的況。
沒過多久,卻見臺上一出折子戲唱完,眾賓客皆都拍手稱好。
而正在此時,卻聽那位一華麗的高黎王妃用不甚流利的漢語道,“大梁的歌舞十分彩,為了表達謝,我也婢準備了一段舞蹈,獻給大家欣賞。”
咦?高黎國也準備了舞蹈?
眾人聞言都好奇起來。
太后便頷首道,“那就有請吧。”
高黎王妃點了點頭,便朝婢示意。
那兩名婢便應是,到一旁準備了一番,去到了那戲臺上。
戲臺中此時還有一張方才唱折子戲時留的的道方桌,只見那二名婢點了盞蠟燭,放在桌子正中,隨后又各自背起長鼓,圍著桌子唱跳起來。
令人意外的是,戲臺旁竟然還有人彈琴奏樂,也是高黎王妃的侍。
見此景燕姝不由在心間嘆,這位王妃是會的人啊!千里迢迢出趟門,不帶足了裳首飾,竟然還帶了樂隊?
牛!
卻聽系統道,【這個主要是老公,那個高黎王子李泰初是出了名的紈绔,這當媳婦的為了不被夫君嫌棄,只能盡力打扮自己,變著花樣哄夫君開心唄。】
燕姝,“……”
原來如此。
好吧,攤上這麼個夫君,這位高黎王妃也不容易。
正這麼想著,卻見那戲臺上的兩名婢跳著跳著,居然一下上了那張方桌,就在桌面上圍著方才們點燃的蠟燭跳了起來。
——要知道,那張方桌才不過不過兩尺八寸的邊長,這兩名婢站在上頭,一邊擊鼓一邊跳舞,且還不斷變換作,時不時還轉上個幾圈,竟然都十分穩當,猶若行云流水,人嘖嘖稱奇。
最要的是,那被們點燃的蠟燭居然也毫未見熄滅,一直到們跳完離開桌子,也還在好好燃著。
一曲舞罷,春和榭中想起一片掌聲,眾人無不稱奇好,十分熱鬧。
太后也忍不住頷首道,“高黎舞者技藝高超,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賓客們紛紛跟著應是。
話音落下,卻見那高黎王妃道了聲謝,而后卻又道,“這兩個子,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今次帶來大梁,就是想把們送給大梁,如若太后喜歡,就將們留在宮中,們會彈琴跳舞,可以陪伴太后跟宜妃娘娘。”
說著還特意朝燕姝點了點頭。
燕姝,“……”
emmm,剛才還覺得這王妃不容易,沒想到這轉頭又想往后宮送人了。
——這怕不是昨晚看著皇帝拒絕了東倭的那倆“人”,知道皇帝那里難度大,所以今日就想來太后答應?
正這麼想著,又忽然一頓,娘的,這兩個婢該不會也是什麼……奇奇怪怪的……人吧?
卻聽系統道,【那倒沒有,相對于東倭,高黎王室還算稍微正常點的,只不過這兩個婢都已經被那高黎王子染指過了。當然也不只這兩個,們高黎宮廷的人們,但凡有點姿的,那王子都沒放過。】
燕姝,【……】
好吧,果然是個紈绔。
只不過還是有些不明白,于是又問系統,【這高黎王妃難道不知道大梁這邊的男人們都很在乎子的子之?】
系統,【當然知道啊,他們那邊也講究這個啊。】
燕姝更不明白了,【那為什麼還要送被老公染指過的婢給皇帝?就不怕大梁皇帝生氣?】
系統,【就是這麼打算的啊。】
燕姝,“???”
高黎王妃就是這麼打算的?
這是什麼路數?
系統一時沒說話,只好自己試著從高黎王妃的角度想了想,心道莫非這王子到拈花惹草風流,導致媳婦十分恨他?
然后媳婦就打算用這個法子惹怒大梁皇帝,從而導致大梁跟高黎王室生氣,再那邊的王室治老公的罪?
系統,【差不多吧。】
燕姝沒忍住說了聲我去,【這法子未免有點繞的太遠了吧!且這王妃作為那李泰初的正妻,一旦那李泰初獲罪,自己也會到連累啊!】
還是無法理解,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卻聽系統道,【獲罪倒不至于,因為這李泰初屬于矬子里頭拔將軍,是目前高黎國勢力最盛的王子,其母族也是高黎第一大宗族,別人本搞不他。這王妃一直想報復他,但在國也沒有別的法子,這不好不容易來了大梁,只能用這個法子治治他了。不指別的,就打算回頭他們國那幫大臣們好好說一說老公,好歹這李泰初收斂一下也好。】
燕姝,【……】
也真是難為這高黎王妃繞了一圈,居然只為了這麼點目的。
當然,現在不管這高黎王妃的目的是什麼,關鍵是太后如何打算?
燕姝試著看向自己的榜一大佬。
心間帶著一不確定。
卻見的榜一大佬笑了笑,道,“哀家年紀大了,就不要浪費這兩個姑娘的大好青春了,再說兩國山高水遠,們背井離鄉的留下來,哀家也是于心不忍。王妃的心意哀家領了,人就先不要了。畢竟都是人生父母養的,好端端的們遠離故土,實在罪過。”
大抵這話有些長,那高黎王妃還是等翻譯翻譯了一下才明白。
而后,只好帶著滿眼的失道,“好吧,多謝太后的仁慈之心。”
哪知話音才落,卻又聽太后對眾人道,“眼下宜妃懷有孕,此乃陛下的第一個孩子,對大梁十分重要,哀家不希再生出什麼事,沖撞了的胎氣。”
這話一出,殿中眾人只能齊齊應是。
心間不由慨,太后這話是專門為宜妃說的啊!
嘖嘖,不過說起來,宜妃也太厲害了些!不過一個小地方出的小之,如今不但得到皇帝獨寵,且還得到太后如此關懷!
究竟用了什麼法子?
而太后的心意,燕姝自己又豈會不知道?
于是待眾人應完是后,也立時向太后道,“臣妾多謝娘娘關懷。”
太后只頷了頷首,淡聲道,“看戲吧,不說其他了。”
話音落下,戲臺上隨即又有新的劇目上演,眾人很快便又沉浸其中。
只有燕姝仍在心間——
嗚嗚嗚的榜一大佬對太好了!
等會兒回去就寫個話本子出來,好好念給太后聽。
~~
燕姝說到做到,待到傍晚回到甘殿中,立時開始筆。
雖說效率不比孕前,但神總歸從前陣子好了許多。直到晚間,宇文瀾到來之時,已經把故事的前半部分寫出來了。
而見在桌前坐著,宇文瀾也是驚奇,問道,“今日怎的想起寫話本了?”
燕姝道,“因為臣妾今日來了些靈,覺得該趕寫出來才是,不然一直不寫,只怕到時讀者們會把臣妾忘了。”
——嘿嘿,主要是為了的榜一大佬啊!還記得以前太后曾提過喜歡看志怪小說,所以今次就特意寫了志怪話本子。
宇文瀾默默聽著,心間不由升起些酸意——
為何如今與太后關系那麼好?
到底他是太后養大的,還是?
到底是他的妃,還是太后的?
……
就這麼幽幽酸了一陣,他終于忍不住開口道,“那今次寫的是個什麼故事?可以先說給朕聽聽嗎?”
還好,倒還算大方,聞言立時點了點頭,便開口與他道,“臣妾今日寫的是個志怪故事,就說,從前在東海之外有個國家,其國君驕奢逸,一天到晚不干正事。也因為如此,他的朝中也滋生了許多不干正事的大臣,整日不想著好好治理國家,就想著怎麼討好這個國君,來謀取位和金銀。”
“忽有一日,有人敬獻了一位絕世人給這個國君,國君大喜,立時將這人納后宮,并封賞了送人的人,從此以后,便與這人整日糾纏在一,愈發不理朝政。然而很快,國君邊的人就發現,這國君氣越來越不好,也漸漸形消瘦,神蒼老。”
“經過一番查探,眾人才發現,原來那個人兒其實是個妖怪,這國君的元氣早已經被吸食了,已然是個行將就木之人。眾人害了怕,這才慌忙到去找士來除妖,然而這妖怪已經功力大漲,尋常士本就不是的對手了。眼看著,不過半月,這妖怪不吸干了國君,弄死了大臣,又開始去禍害平民了。”
宇文瀾,“……”
這不就是在說那東倭國君?
唔,那人的確該死!這麼聽來還讓人暢快的。
于是趁停頓之際,他忙問道,“那最后是誰來制伏這個妖怪呢?”
卻見神一笑,道,“自然是一位來自東方大陸的神俠。這位俠武功蓋世,且通曉各種降妖除魔大法,與這妖怪大戰七天七夜后,終于將這妖怪制伏。”
宇文瀾,“???”
俠?
……這莫非又是在說自己?
果然,接著就聽補充道,“對了,陛下還記得,上回臣妾同您說過的那個俠的話本子嗎?臣妾打算將這個故事歸到那個話本子里,把它做一個長篇故事。”
嘿嘿,畢竟要時不時要推陳出新,給讀者們驚喜才啊!
“……”
宇文瀾只能頷首道,“好吧,這個隨你的意。朕想知道,那俠除了妖魔之后呢?”
燕姝邊想邊道,“斬除妖魔之后,那里的百姓都哭求留下來治理國家,但俠生不拘束,便沒有答應,在一個眾人不曾察覺的凌晨,又悄悄離開了。”
嘿嘿,這不就又能引出下一個故事了?
唔,也不知接下來還有哪個國家能貢獻些奇葩要聞。
宇文瀾,“……”
他那些奇葩國家的奇葩要聞不興趣,他只是擔心的子撐不撐得住。于是發話,“慢慢寫吧,萬不要累著自己。”
燕姝點了點頭。
又聽他補充,“不過無論如何,每日的四書五經還是要聽的。”
燕姝,“……”
這人總是能在適當的時機人掃興。
~~
說完故事,天已是不早,二人便各自去洗漱一番,而后上榻睡了。
當然,今日恰逢宇文瀾生辰,燕姝沒忘在枕邊給他唱了一首祝壽歌。
惹得他滿心暖意,不由在額上親了兩口,又從背后將抱著睡去。
怎知如此睡到半夜,卻聽殿外忽然響起富海著急的稟報聲。
“啟稟陛下,方才鴻臚寺來報,今夜那使臣驛館發生行刺之事,高黎王子被刺傷了。”
什麼?
宇文瀾一下睜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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