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眾人立時上前來看,果然就見那杏子的果有個細小的針眼。
再仔細一聞,還能聞到一濃郁的甜香,正是從那針眼之冒出來的。
醫想了想,忽然大驚道,“這莫不是烏頭花的味道?此可是劇毒啊!”
什麼?劇毒?
這話一出,正守在閨邊的穆夫人立時對著正在床上躺著的閨哭喊道,“晚兒,晚兒你快醒醒啊……”
太后又急又怒,立時道,“究竟是誰竟有如此歹毒的心腸!”
宇文瀾道,“朕這就廷監去查。不管是誰絕不可輕饒。但當務之急是先救治倪姑娘,”
太后頷首,忙又對一旁的竹書道,“快去張院判來此。”
竹書應是,立時出門去找人。
——想來如此劇毒,也只有太醫院最厲害的太醫能解了。
~~
事急,不過須臾,太醫院院判張勝康便趕到了慈安宮。
太后連禮都沒他行,一見他便直接道,“快些去,務必要將倪姑娘救醒。”
——這可是最好朋友的心肝,也是一條無辜命,無論如何也不能出事啊。
張勝康也立時應是,忙去到殿床邊給倪向晚診治起來。
而與此同時,關于毒的來源也在加追溯。
在宮人的帶領下,廷監很快就在花園中找到了那棵杏樹,當即將上頭的杏子摘下逐一查看,果然在大多數果子的果都見到了差不多的針眼。
那針眼極為細小,不仔細看,本看不出。
而這些被扎過的果子,也都帶著一甜的香味,皆是由那針眼滲出。
待將這些果子出,凡是到的螞蟻昆蟲無不死亡。
又或者將滴一些在水中,不過一刻鐘,魚盆里的魚兒便全部翻了肚皮。
而經過太醫院三四位醫的判斷,皆是確認這種毒素便是烏頭。
劇毒無比的烏頭花的花。
聽過稟報,宇文瀾冷笑道,“很好,花園里的果樹也能被用如此的手段下上如此劇毒,你們都是干什麼吃的?”
廷監總管姚順一,立時跪地道,“臣等失職,請陛下息怒。”
太后亦是怒氣沖沖的問道,“司苑的人呢?好好的果樹人毒這般,他們到底知不知道!”
姚順忙又道,“啟稟太后娘娘,奴才們已經將司苑負責花園的幾個園丁一一審問過,但他們都說不知。”
見此景,一旁的燕姝默默嘆了口氣。
——司苑的人當然不知,畢竟此事是養牲雀鳥坊的一個宮人替周妃辦的。
嘖,沒想周妃都已經到這般地步了,只要肯出銀子,依然有人愿意給干活。
時下滿殿眾人只有知道真相,無法無于衷,想了想,試著開口道,“那除過司苑,還有誰會常在花園里走呢?想來,要給每只果子都下毒,必定是需要時間的,并非一下就能完的吧?”
話音落下,宇文瀾頷了頷首,也道,“必定還要避著人,有誰常在夜里去花園嗎?”
這話一出,廷監總管姚順茅塞頓開,立時道,“還有雀鳥坊的人,他們時常在花園里放鳥遛鳥,有些鳥還都是在夜里放的。”
宇文瀾便道,“那還不快去查?”
姚順應是,趕忙從地上起了,帶著人又出去了。
約莫一個時辰過后,卻見其又返回,道,“啟稟陛下,方才雀鳥坊的小林子招供此事是他干的。”
太后立時道,“是誰他干的?”
姚順卻是一頓,咳了咳,才又道,“小林子代,是鐘粹宮的趙來順給了他一百兩銀子,他干的。”
什麼?
慈安宮中眾人皆是一頓。
鐘粹宮?
那不就是周妃的人?
太后也是一愣,隨后卻怒道,“把趙來順和他主子給哀家帶過來!”
宮人們應是。
沒過多久,便將趙來順及周妃一起帶了來。
初時,周妃面上并不見慌,只道,“不知太后臣妾來所為何事?”
太后面冷峻,沉聲問道,“花園里的杏樹人下了毒,向晚如今正昏迷不醒,雀鳥坊的奴才已經招認,是你宮里的奴才干的,此事你可知?”
卻見周妃一臉驚訝道,“竟有這種事?臣妾還是才聽說……請太后明鑒,臣妾與倪姑娘無冤無仇,怎麼會害?”
太后冷笑一聲,“哀家也在想,你與向晚無冤無仇,為何會害?那今日又是誰與蘭筠說,宜嬪那里有只會說話的鳥,攛掇著蘭筠非要去找宜嬪玩?”
初時也以為這個侄是在同小丫頭開玩笑,卻沒想到,自己的這個侄竟是這般用心險惡。
然這話一出,周妃卻又狡辯道,“臣妾不過一時玩笑,哪里知道蘭筠會當真了呢?但總不能如此就賴在臣妾頭上吧?臣妾哪里知道蘭筠與倪姑娘會一道去找宜嬪?這都是巧合罷了,總不能僅憑巧合就認定臣妾有罪吧?”
——好不容易心策劃一場,又是花銀子找人,又是人跟蹤那兩個小丫頭,掌握每日常常玩耍之地,甚至還人剩下的毒也藏去了甘殿附近,只消那兩個小丫頭到了甘殿毒發,李燕姝這個賤人便會百口莫辯……
明明萬無一失的事,卻為何那兩個小丫頭沒去甘殿,而是去了太池邊,且還有皇帝在場?
不過無論如何,如今決不能落在自己頭上就是了。
太后總歸是的親姑母,就不信,自己的姑母會為了倪家那個抱養的丫頭給自己的娘家降罪!
在旁默默聽完的宇文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但他不能只自己明白,還得太后明白、
好在正在此時,卻見小順子從外頭匆忙趕到,對他稟報道,“陛下,在甘殿外藏東西的趙來福已經招認,是周妃娘娘他這麼干的。”
什麼?
眾人一頓。
甘殿外□□?
還有那趙來福,不正是趙來順的弟弟,二人一道在鐘粹宮當差的。
周妃卻是一愣。
趙來福方才忽然不知所蹤,難道是被皇帝的人抓起來了?
然而沒等想明白,卻聽太后冷聲怒道,“把這幾人拉下去嚴刑拷打,哀家要知道,究竟是誰有如此惡毒心腸,他們這般害人!”
眾人應是。
~~
太后如此說,態度已經再明顯不過。
看來今次是徹底了怒,決意不再顧念親及娘家,要給穆夫人一個說法。
果然,沒過多久,那趙來福趙來順兄弟便皆都招認,是周妃指使他們如此做,目的正是要栽贓嫁禍宜嬪。
然而,真相雖已水落石出,被連累的倪家小姑娘卻依然未醒。
張勝康自打到慈安宮后便立即給倪向晚診治,又是施針,又是封,令其很快便吐出一些黑,然而眼看兩個多時辰過去,倪家姑娘卻依然昏睡不醒。
太后自是著急,忙問,“向晚怎麼還未醒?”
卻見張勝康凝眉道,“娘娘有所不知,這烏頭乃劇毒,且從倪姑娘中毒到毒發,中間已有一段時間,這毒只怕已經蔓延及肺腑。”
縱使不懂醫,這話聽起來也知十分嚴重了,太后便又著急道,“那你有幾分把握?”
卻聽張勝康道,“臣不敢瞞,只怕僅有五分把握,不過就算能將倪姑娘救醒,這頭腦……只怕也會損。”
這話一出,穆夫人簡直要昏過去了。
太后也連連急道,“這可怎麼好!”
那該死的丫頭,真是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見此景,燕姝也在心間嘆氣,忍不住質問系統,【為一個人畜無害的好統,你怎麼能如此見死不救呢?哪怕早半個時辰告訴我,這小姑娘也不用此罪啊!】
系統,【???我是你的統又不是的統,每天那麼多殺人放火搶劫盜的事我都告訴你,你忙得過來?再說,你就算早半天知道,這周妃也已經給杏樹下了毒,有句話不撞南墻不回頭,你去揭發,別人會信你嗎?太后會狠下心來嚴辦自己親侄嗎?】
【宮廷本來就是殘忍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縱使菩薩下來也管不了那麼多豺狼虎豹。再說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小姑娘經此一遭,未準會收獲意想不到的東西呢。】
燕姝簡直要吐,【人都醒不過來還能有啥意外收獲?】
不過才想到此,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張勝康治不了,未必別人治不了啊!
于是忙對皇帝道,“不知那位姜醫有沒有把握……”
宇文瀾也正想到此人,立時頷首,對富海道,“傳姜念齊。”
富海應是,立時派人去了太醫院,沒過多久,便見姜醫匆忙趕到。
太后其實還有些不信,他的醫會比張勝康還好要,但此時已經沒有的辦法,只能他給倪家小姑娘診治。
而張勝康只能暫且讓到一邊,在旁看著。
——他近來倒是才聽說太醫院里出了這樣一位人,幫著長公主在治療那散之毒。
然而那散能治,這烏頭卻不一樣。
他活了五十多年,還未聽說有誰能解得了如此劇毒之。
所以他倒要看看,這姓姜的此人要如何應對。
當然,此時除過張勝康,殿中所有人也都在切關注著姜醫的一舉一。
畢竟這怕是倪姑娘唯一的希了。
眾目睽睽之下,卻見姜醫不慌不忙的為倪家小姑娘查看了一番,迅速得出結論,“這位姑娘中了烏頭之毒,確實比較費事。”
比較費事?
這話似乎還留有余地?
太后立時問道,“可有法子治好?”
卻見姜醫點了點頭道,“有,不過不知這位姑娘的至親可還在?臣要用其至親的做藥引才。”
至親之人?
這話一出,燕姝與宇文瀾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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