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幾代人都是老實的農民,不敢得罪村長,更不敢得罪在縣里當的大人,所以只能忍氣吞聲,想著忍一陣也許就過去了。誰能想到對方本沒有想翻篇的意思,不但讓村長給他們家施,還揚言要把他們一家從小崖嶺村趕出去。
“這事兒是秋收以后發生的,村長說了,要是我們再這樣執迷不悟下去,就讓我家來年顆粒無收。而且這件事發生以后,村里的人和我們都不咋來往了,兩邊的鄰居躲我們像躲瘟疫似的,就連小文在鎮上上學都到同學排。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就給大哥打了電話。”
夏天果然是家里的老大。
“后來呢!”莊稼是農民的命子,村長若是真的想收拾夏家人,那可真是有都是辦法,還讓人抓不到把柄。
出苗的時候能禍禍秧苗,再缺德點,還可以等莊稼要長時,直接連拔起,到那時候,想補種也來不及了。
夏秋急急忙忙地道:“大哥回來以后,說是到縣里告狀。”
安子溪暗道一聲壞了,夏天一腔熱,文人傲骨,本不相信這天底下有講不明白的道理。他去告狀,只能是讓事變得更復雜。
果然,夏秋聲音低了下去,咬牙切齒地道:“我哥是有文化的人,他說的話準沒錯,可是也不知道哪個小人從中破壞,把我們要告狀這事兒告給了村長。”
夏大娘抹著眼淚道:“都是鄉里鄉親的,他們干了這種缺德事,良心能過得去?我們家也沒得罪他們,到頭來,狀沒告,把老大還搭進去了,現在還在鎮上著呢!”
安子溪沒有想到夏天不是去了縣里惹禍,是連鎮上都沒走出去。都怪宋一然,話說得不清不楚的,查來的資料也缺七缺八。
“他們憑什麼抓老夏啊?”安子溪雖然生氣,但是還克制著緒,主要是怕嚇到夏家人。
“說咱家老大不安好心,破壞團結。還說他污蔑村長,攀……”大娘想了半天,沒想起那個詞是怎麼說的。
“攀咬。”夏秋連忙補充。
“對,說我們是攀咬。”大娘長嘆了一口氣,眼淚像斷線珠子一樣落了下來,“我們本分的莊稼人,老老實實種地過日子,怎麼就招惹了那些人了。”
“他們這樣,和過去搶民有什麼兩樣。”
一直沉默不說話的夏老頭卻道:“過去古時候,都說民不與論,現在什麼年月了,怎麼還這樣。”
“爸,你說兩句吧!”夏秋一臉悲憤,“小心隔墻有耳,再讓人聽了去,又讓村長來收拾咱們。”
提起這個,夏老頭更傷懷了,他一向與人為善,他們家人世世代代都住在這里,和鄰居們也沒有發生過什麼沖突,可是這些鄰居竟然告,這讓他無論如何都接不了。
“老夏被押在哪兒?”
“鎮上的拘所。”夏老頭一臉苦相,“我們求了幾次,見一面都難。”
大概是屋里說話的聲音有點吵,終于把另外兩個人也吵醒了。
夏小文嚇得往被子里,以為是那些人打上門來了,夏秋的媳婦連忙安兩句,“你放心,肯定不是那些人,如果是他們,家里還能這麼安生?”
“二嫂,我害怕。”夏小文的小臉上一片蒼白,早知道自己為家里惹了這樣大的禍事,還不如早早死了。
張小娟一看小姑子的模樣,就知道這孩子又胡思想了,“小文,你聽二嫂說。這事兒啊,不賴你,咱們本本分分的,什麼壞事也沒做,那些惡人作惡,自有老天爺收他。”
夏老太太聽到聲音,連忙回到這屋里來看看,看到小閨一臉淚痕,也是心疼的要命
。
“小文,不怕,不是壞人,是你大哥的學生。”
“大哥的學生?”夏小文眨了眨眼睛,“那就是大學生了?”眼里閃著,膽怯也退去了不。
“是,是大學生。”
夏小文又道:“可是大學生怎麼會半夜過來呢?他知道咱們家的事嗎?”
“就是為了咱們家的事來的。”夏老太太道:“小文你放心,你大哥很快就沒事了,別怕,有娘在呢。”
張小娟也問道:“娘,您問清楚了嗎?到底是不是大哥的學生啊?”要是學生,哪兒有那麼大的膽子,半夜過來啊。還敢管他們家的閑事,難不是后臺特別?
“是你大哥的學生,長得還怪好看的。”
張小娟一驚,“的?”
“是的。”
“的也能干這種事?”
老太太道:“你們別出去,我再去聽聽,看他們有什麼算計。”
結果等夏老太太又過去的時候,屋里卻只剩下老頭和兒子了。
“人呢?”老太太嚇了一跳,兩個大活人,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夏老頭不吭聲,夏秋看了他老子一眼,才道:“媽,大哥的學生說了,讓咱們等著,這幾天什麼都不要打聽,都不要做。”
“等著?”夏老太太有些心急,“這麼一直等下去,等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夏老頭立刻道:“你這老婆子,人家肯幫忙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咱們家現在都村里的臭魚爛蝦了,左鄰右舍明知道我們家里出了事,卻躲著咱們,問都不問一句。”
夏老太太和夏秋聽見這話,都不約而同地沉默起來。
“那麼多年的鄰居都靠不上,還能靠上那個學生。”
老太太嘀咕一句,夏老頭立馬又道:“學生?咱們幾個都是死人啊,睡死了?人家一聲不響的到屋里來,誰聽見靜了?我看那兩個是有本事的。”
夏秋就問,“爹,那咱們就等著?”
“哼,你不等著有什麼辦法?你是能跟村長拼命,還是能上鎮上把人整出來?”
夏秋搖了搖頭,“那,那他們為什麼不去鎮上,要去縣里?”
“裉節兒就在縣里那個人上,鎮上的人也不過是聽命行事,只有縣里的人安排明白了,老大的事才有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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