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藍曆史可以追溯到殷商時期,保留至今的城牆是明代的跡,這地方曆史雖然悠久,但是名氣不大,縣城的規模也小,很有外來人。[*爪丶機*書^屋*] wwW.ZhuaJi.oRg
我和大金牙、胖子三人如同三只落湯一般,找人打聽了一下路徑,就近找了家招待所,去的時候還真巧了,這招待所每天只供應一個小時的熱水淋浴,這工夫還剩下半個小時。
胡沖了個熱水澡,三個人這才算是還,問招待所的服務員,有什麼吃的東西賣麼。服務員說只有面條,於是我們要了幾碗面條,多放辣椒,吃得出了一大汗。
正吃著半截,招待所食堂中負責煮面的老頭,過來跟我搭話,問我們是不是北京來的。
我一聽這老頭的口音,不像是西北人,於是跟他隨便談了幾句。這老頭姓劉,老家在北京通縣,在古藍已經生活了好幾十年了。
老劉問我們怎麼搞這副狼狽的樣子,跟從鍋裡剛撈上來的似的。
我把我們在黃河中的遭遇說了一遍,這河裡究竟有什麼東西,怎麼這麼厲害,是魚還是鱉也沒瞧清楚,或者還是個什麼別的,從來沒聽說過黃河裡有這麼大的東西。多虧這小船結實,要是木船,我們現在恐怕都掉到水裡灌黃湯去了。
老劉頭說:“這個我也曾經見過,跑船的就說這是河神。今年這不是水大嗎,水勢一漲這河裡的怪東西就多。我在這黃河邊上生活了半輩子,那時候還沒解放,我才不到十五歲,曾經有人抓過活的,當時親眼瞧見過這東西。你們要真想看,我告訴你們個地方,你們有機會可以去瞧瞧。”
我心念一,我們三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想在這縣城附近收些古玩,談何容易。這老劉頭在古藍住了好幾十年,聽他言談話語之中,對當地的況了如指掌,何不讓他給我們多說一些當地的事,諸如出土過什麼古墓古玩之類的,這些信息對我們來講十分有用。
於是先沒讓老劉頭繼續講,說現在天還早,讓胖子出去買幾瓶酒,再弄些下酒菜,請老劉頭到我們房中喝酒閑談,講講當地的風。
老劉頭是個嗜酒如命的人,又喜歡湊個熱鬧,聽說有酒喝,當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胖子見又要跑,極不願,但是也饞酒喝,便換了套幹淨服,到外邊的小店裡買回來兩瓶白酒和一些罐頭。
外邊的雨淅淅瀝瀝,兀自未停,眾人在房間中關好了門,以床為桌,坐在一起喝酒。老劉頭話本來就多,這兩杯白酒下肚,鼻子頭便紅了,話匣子打開就關不上了。
大金牙請教老劉頭:“劉師傅,剛才您說我們在黃河中遇到的東西,您親眼見過,那究竟是個什麼?是王八嗎?”
老劉頭搖頭道:“不是王八,其實就是條大魚啊。這種魚學名什麼我不清楚,當地有好多人都見過,管這魚鐵頭龍王。跑船的都迷信,說它是河神變的,平時也見不著,只有發大水的時候才出來。”
胖子道:“您說的可真夠玄乎的啊,那這條魚得多大個啊?”
老劉頭道:“多大個?我這麼跟你們說吧,當年我在河邊看見過一回,那年水來得快,退得也快,加上這古藍河道淺,把一條半大的鐵頭龍王擱淺了。那時候還沒解放,好多迷信的人想去把龍王爺送回河裡,還沒等手,鐵頭龍王就一命歸西了。人們都在河邊燒香禱告,那真是人山人海,盛況空前啊,我就是跟著瞧熱鬧看見的。”
我問道:“劉師傅,您說說這魚長什麼樣?”
老劉頭說:“這大魚啊,上有七層青鱗,魚頭是黑的,比鐵板還要,是魚頭就有解放卡車的車頭那麼大個。”
我和胖子等人連聲稱奇,那不跟小型鯨魚差不多了,河裡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魚?這世上真是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便又問後來怎麼樣了,這鐵頭龍王埋了,還是吃了?
老劉頭笑道:“不是鯨魚,不過這麼大的魚十分見,平時本沒有,隔幾十年也不見得能見到一回,簡直都快了,有迷信的就說它是龍王爺變的,要不怎麼給起這麼個名呢?聽說就算是捕到都要放生,那又又老,誰敢吃啊。當時這鐵頭龍王就死在了岸上,那些天正趕上天熱,跟下火似的,沒一天就開始爛了,臭氣熏天,隔著多裡都能聞著那臭味。這種況很容易讓附近的人得瘟疫,結果大夥一商量,就把魚切下來,用火燒了,剩下一副魚骨架子撂到河岸上。”
大金牙聽到此,歎息道:“唉,可惜了,要是現在能把這種怪魚的骨頭弄到博館裡,做標本,一定很多人參觀。”
老劉頭說:“可不是嗎,不過那時候誰都沒那膽子,怕龍王爺降罪下來,免不了又是一場大水災。”
我問道:“劉師傅,您剛才跟我們說,有個地方可以看鐵頭龍王魚,指的是這條嗎?難道過了這麼多年,這魚的骨頭架子還保存著?還在那河岸上撂著呢?”
老劉頭說:“沒錯,不過不在河岸上,當時附近的人們為了防止發生瘟疫,把魚和髒都焚燒了祭河神,正商量怎麼理這副魚骨。這時候就來了個外省人,此人是個做生意的商人,這位商人也是個非常迷信的人,他出了一些錢,在離我們這不遠的龍嶺,修了一座魚骨廟。”
大金牙問:“魚骨廟?這在天津地面也曾有過,是不是就是以魚骨做梁,魚頭做門,供奉河神用的?”
老劉頭說:“天津也有?那倒沒聽說過了。不過確實跟你說的差不多,那位外省的商人自稱也是經常出海過河,免不了經常乘船,所以就掏錢修了這麼座魚骨廟。這廟規模不大,連個院子都沒有,和普通的龍王廟沒區別,拿魚骨當作房架子,大魚的頭骨是廟門,就一間神殿,供了尊龍王爺的泥像。剛修好的時候,有些人得病或者趕上天旱,都去魚骨廟裡上香許願。說來倒也好笑,真夠邪門的,一次都沒靈驗過,要是去魚骨廟求雨,那是不求還好,越求越旱,所以沒過多久,就斷了香火了。那位出資修廟的商人,也從此再沒出現過。”
我問道:“魚骨廟現在還在?”
老劉頭點頭道:“是,不過都荒廢許久了,龍王爺的泥像沒過兩年就塌了。有人說是那位出錢修廟的商人心不誠,或者做過什麼缺大德的事,龍王爺不願意他的香火。再加上魚骨廟建在龍嶺山凹裡頭,道路艱難,一來二去的本沒人再去那座魚骨廟了,不人甚至都把這事忘在腦後了。當年文革,連紅衛兵都沒想起來要去砸魚骨廟,其實就算去砸,也沒什麼可砸的。但是這廟的格局和魚骨還在,你們有機會可以去瞧瞧。”
胖子笑罵:“有他媽什麼好看的,今天我們仨都差點了魚食,不看也罷。”
大金牙卻另有一番打算,他跟我商量了一下,決定明後天休息好了,去龍嶺看看魚骨廟,說不定這麼大的一架魚骨可以賣錢,最起碼能賣給自然博館,把我們這路費錢報銷了。
我們又連連給老劉頭勸酒,問他這附近有沒有出土過什麼古董古墓。
老劉頭喝得醉眼蒙矓,說話舌頭都有點大,不過酒後吐真言,著實吐出了一些當地的聞。
古藍前一段時間被水沖出了幾座古墓,都是宋代的,不過不是什麼貴族墓葬,除了幾快爛沒了的骨頭,只有些破瓶子爛罐子。
這裡出土的最貴重的東西,是有一年幹旱,這一段黃河都快見底了,清淤的時候,從泥裡挖出來三只大鐵猴子,每一只都重達數百斤,把上邊的鏽跡去掉,發現鐵猴上雕刻的花紋優流暢,外邊都是鎦金的,至今好像也沒考證出來這些鐵鑄的猴子是做什麼用的。
有人說是唐代鎮妖的,也有人說是祭河的,後來是拉到哪個博館,還是大煉鋼鐵給熔了,就不得而知了。
最邪的是,從淤泥中發現三只鐵鑄的猴子之前,有不人都夢見三個白胡子老頭,哭求著放過他們。這事越傳越玄,好多人都說這三個老頭就是河中的鐵猴。
那年春節,家裡有屬猴的人,都穿紅頭,紮紅腰帶,怕被那三只鐵猴報複,結果最後這附近也沒出什麼大事,當然也有幾個走背字倒邪黴的,不過那也都是他們自找的。
黃河裡面沉著很多古怪的東西,這些事我們都聽說過,河東博館裡陳列的黃河鐵牛,就是鎮河用的。當年元末之時,還傳說在黃河中撈到一獨眼石人,那時候正鬧農民起義,有謠說是什麼莫道石人一只眼,挑黃河天下反。那件事只是傳說,並不足為信,但是仍然可以見證黃河的古老神,稀爛的河泥中,不知道覆蓋著多。
不過我們對什麼鐵猴、鐵牛、石人之類的東西並不興趣,便一再追問,附近哪有古墓和跡,誰手裡有古董想要出手。
老劉頭想了想說,原來你們是倒騰古玩的,你們若是早幾年來,能有很大收獲,現在早都被收得差不多了,不是民間的古玩商來收,政府也收,一年收十多遍,再多的東西也架不住這麼收啊。
前幾年開始,古藍附近接二連三出現盜墓的況,好多當地人也都參與了,到了秋天一刮大風,你就看吧,地上全是盜,走路不下心就容易掉進去,城外古墓集中的地方,都快挖篩子了。
老劉頭說,咱們話趕話說到這裡,我突然想起聽人說過,我姑且一說,你們姑且一聽。我曾聽當地一位老人說起過,龍嶺裡頭有座唐代古墓,相傳規模極大,這兩年很多盜墓賊都想去找,始終也沒人能找到,龍嶺那片山嶺太了,而且那古墓藏得很深,甚至就連有沒有都兩說呢。畢竟這種事都是打多年前口耳相傳留下來的,未必便真有其事。這種古墓的傳說,在我們當地非常多,而且幾乎是一個人一種說法,沒有固定的,有些人說龍嶺中是唐代的大墓,也有說是別的朝代的。反正都是傳說,誰也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