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授聽到此,高興得站起來說道:“胡同志說得太好了,老天爺開眼啊,總算是給我們派來你這麼個人才。在新疆的大沙漠中,時隔千年,甚至幾千年,滄海桑田,以前的綠洲和城市都變了茫茫沙海,山脈河流都已經消失不見了,我們如果想找到那些古綢之路上的陵墓,依靠天星風水之,是最簡潔有效的途徑了。我宣布,你們兩位,從現在起,正式加我們的考古工作組了。”
郝國也過來和我們熱地握手,對剛才的不近人表示歉意:“對不起對不起,我們這種知識分子都是臭老九,文革這麼多年,一直都在蹲土窯,蹲傻了,不太會說話,請不要在意。”
我暗自慶幸:“嘿嘿,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再往下說非了馬腳不可。天星風水難得無法想象,我是看不太明白的,不過想必你們這批戴近視眼鏡的知識分子,也經不住沙漠中殘酷環境的考驗,進去之後用不了兩天就得往回跑。另外我誇大其詞,把找到跡的概率說得極低,找不到的話,那就不是我不懂天星風水的責任了,但是我們的工錢,可一分都不能。”
我正想得得意,房中又進來一個年輕的子,陳教授連忙為我們引見:“這位楊小姐就是咱們這此活經費的出資者,也隨同咱們一起去,你們別看是個孩子,可是赫赫有名的國《國家地理》雜志的攝影師啊。”
我作紳士狀,跟握手致意,我想對方既然是國人,我得跟人家說英文啊,你好怎麼說來著?好像是:“哈……哈……哈。”
楊小姐微微一笑:“胡先生,我會說中文,咱們還是用中國話談吧。你今後我shirley楊就可以了。”沒想到的普通話說得很好,沒有半點國口音,至於國口音是什麼樣的,其實我也沒個概念,反正覺得和中國人沒區別。
shirley楊又和胖子握了握手,然後提出一個疑問,王凱旋先生(胖子)是和胡先生一起來的,胡先生的本事很大,指揮過部隊,還懂天星風水,不過,王先生有什麼本事,我們還沒領教過。這次去沙漠探險,事關重大,我們不需要沒有獨特技能的人。
我沒想到國人說話這麼直接,大夥都一齊看著胖子,我趕替他說道:“沙漠裡不太平,我這位朋友,槍法好。”
胖子見那國人瞧不起自己,把一撇,氣哼哼地說:“新疆算個什麼,當年老爺我去新疆沙漠剿過匪,在尼雅綠洲殺得土匪屁滾尿流,還親手打死了匪首。你們瞧瞧,這就是戰利品。”說罷,掏出了那塊帖玉佩在大夥眼前一晃,“見識過嗎,你們?”
我在旁邊直咧,心想這個白癡,說個瞎話都說不圓,你把你爹那輩的英雄事跡都安自己頭上了,還他娘的去新疆剿匪,剿匪那會兒你還穿開呢,你說你吃過新疆羊串還差不多。事到如今,看來我只能耍賴了,如果不帶胖子去,我也不去,估計他們最後只能妥協。
然而卻沒人反駁,陳教授和shirley楊的目都被胖子手中的玉佩所吸引,胖子拿著玉佩的手到哪,他們的目就跟到哪,連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shirley楊本來不同意胖子參加考古隊,不過自從見到了胖子的玉佩之後,就毫不猶豫地答應給我們倆每人一萬金的報酬,如果能找到沙漠腹地的絕古城,再多付一倍。不過這筆錢要等到我們從新疆回來之後才能兌現。
大金牙也曾經看過胖子的玉佩,以他的老到,也瞧不出這玉的來曆。他在這方面上不如陳教授等人識貨,畢竟大金牙是倒騰玩意兒的,陳教授浸西域古文化研究長達數十年,shirley楊的父親和他是好友,shirley楊自家庭環境的熏陶,對西域曆史等事也是半個專家,所以他們二人一看這塊玉就瞧出門道來了。
陳教授認為這塊玉至有一千五百年至兩千年的曆史,上面刻的文字是鬼文。鬼是古時西域的一個數民族,現在這個民族早已經滅絕了,據敦煌出土的一些典籍上記載,絕國的王就是鬼族人,而玉上的十個鬼文字,究竟是什麼容,還需要進一步考證。
陳教授和shirley楊的父親都是癡迷西域文化,絕這座曾經繁榮華的城市,可以說是西域三十六國中的翹楚,鼎盛時期,在西域罕有其匹,後來國中好像出了一場大災難,王死了,從那以後這座古城就消失不見了。
昔日的榮已被黃沙掩埋,證明它曾經存在過的線索,只有一些古老文獻中零星的記載,傳說絕王是西域第一人,就像天上的太,的出現讓群星和月亮黯然失。
shirley楊的父親就是為了尋找這位王的陵寢,中學者一共五個人組的探險隊,攜帶著頂尖裝備,進沙海深,卻一去不回。
這次行,一者是對沙漠中的古墓進行現場評估和勘察;二者也是想運氣,看能否找到那五名探險家的,好好地進行安葬。
shirley楊想買胖子手中的玉佩,我和胖子認為奇貨可居,咬死了不賣,暗中合計能宰多金。
我們加了這支由學者和攝影師組的探險隊,我混上了領隊,胖子混上了副隊長。去沙漠的事,就這樣敲定了。
西行的列車,飛馳在廣闊的西部大地上,我和胖子在臥鋪車廂裡睡得天昏地暗,我們的第一站是西安,在那裡要同陳教授的幾個學生會合,然後去烏魯木齊,探險隊的裝備將會直接托運到那裡。
郝國一進來,就讓胖子的臭腳丫子熏得差點摔倒,他把我推醒:“胡同志,醒醒,醒醒,教授找你商量點事,過來一下吧。”
我向車窗外看了看,天還是亮的,也不知道是幾點,都睡糊塗了,披上服跟隨郝國去到了隔壁。
陳教授和shirley楊正在看地圖,見我進來,就招呼我坐下,郝國給我倒了杯熱水,我問他們有什麼事。
陳教授說:“咱們明天早上就能到西安了,接上我的三個學生,人員就算都到齊了。你是咱們的隊長,想提前跟你商量一下路線的問題。”
shirley楊也在旁說道:“是的,胡先生,我和教授商量了,計劃從博斯騰湖出發,向南尋找古孔雀河河道,然後,經古孔雀河河道進沙漠深,沿茲獨暗河南下,尋找絕古城跡,我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見。”
我心中覺得好笑,這些知識分子和有錢人,紙上談兵異想天開,你們這麼走等於是在沙漠戈壁中兜圈子,哪有人敢在沙漠裡走z字形路線,就算不死死曬死,到最後也得累死。不過我一直認為他們這些人屬於錢多了燒的,吃飽了撐的,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去沙漠裡遭罪,指定用不了兩三天,就得哭著喊著回去,所以什麼路線並不重要,回去之後把錢給我就行了。
我對shirley楊說:“楊大小姐,我雖然是領隊,但是對於行進路線的安排,我沒資格參與決定,你們確定好了路線和目標,我負責把大夥領到地方,換句話說,您的,掌櫃的幹活,我們的,苦力的幹活。”
話一出口,我也有點後悔,俗話說得好,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人家花錢雇了我,我當然得盡到本分,於是我對他們講,關於路線的事宜,必須等到了新疆之後,找個土生土長的當地向導,征求一下他的意見,然後再決定,現在說有點為時尚早,找向導的事包在我上了。
眾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然後各自休息去了,這次在火車上的談話之後,我約約覺得,他們這些人,決心很大,不見得進沙漠沒幾天就得跑回來。
在西安,見到了我們考古隊的其餘員,都是陳教授帶的學生,相貌樸實的薩帝鵬,個子高高的楚健,還有個學員葉亦心。
加上先前的五個人,一共八人。抵達了新疆,我聯絡了以前在部隊的一個戰友劉鋼,他是進疆部隊三五九旅的後代,在新疆土生土長,但是他和當地人也不太,想找個悉沙漠地理的當地向導很不容易,最後終於通過劉鋼的朋友,找到了一位做牲口生意的老人。
老人的名字,已經沒人喊了,人們都稱他為安力滿,意為沙漠中的活地圖。
安力滿老漢叼著煙袋,把頭搖個不停:“不行不行的,現在嘛是風季,進沙漠嘛,胡大他老人家,那是要怪罪下來的嘛。”
我們磨泡,我讓陳教授出示了文件,我對他說明我們是國家派下來工作的幹部,地方上的同志必須要配合,安力滿你要是不給我們當向導,我們就找警察,把你的駱駝和驢都沒收,讓你做不生意。
shirley楊又告訴他,只要你來做我們的向導,你所有的牲口,我出雙倍的價錢買下來,等從沙漠中回來,這些牲口還是你的,錢也是你的。
安力滿老漢無奈,只得應了下來,但是他提出了一個要求:“汽車嘛不要開,胡大不喜歡機嘛,駱駝嘛多多地帶,胡大喜歡駱駝。”
在這個環節上,我和安力滿老漢的意見一致,駱駝在沙漠中比汽車要可靠得多。
安力滿老漢挑選了二十峰駱駝,出發的那一天,把我們的裝備資都裝到駝背上,再帶
上大量的豆餅和鹽,胖子邊幫他搬東西邊問:“老爺子,咱在沙漠裡就吃豆餅和鹽?這不越吃越口嗎?”
安力滿老漢大笑:“哎呀,我的烏力安江(壯實的朋友),這個嘛,你要吃也是可以的,不過胡大認為這些嘛,還是應該留給駱駝吃嘛。”
安力滿老漢告訴我們大家,現在的季節,是沙漠中最危險的時候,從博斯騰湖到西夜城跡,這先前一段路,有沙漠也有戈壁灘,幸好有孔雀河的古河道相連,還不難辨認,但是想再往深走,能不能找到茲獨暗河,那就要看胡大的旨意了。
我們這支九個人組的小隊,與其說是考古隊,倒不如說是古時候的駝隊,食的攜帶量,大約維持不到一個月,清水足夠使用十幾天,在半路的幾綠洲以及地下暗河,還可以再補充淡水。另外還有幾大皮口袋酸湯,在沙漠中得不了的時候,喝上一口解,能頂過十口清水。再加上探險隊的各種材設備,使得每峰駱駝的負重量都很大,行進的時候,人員只能靠兩條,走一半路,騎一半駱駝。
1 《葬書》,相傳為兩晉時代著名方士者郭璞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