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飯點，兩家大人都還在打麻將呢，指他們回家做飯基本是不可能了。

這種天氣，也不好外賣。

只能自己解決。

溫聲恒下了游戲，側頭和淮念說話：“小孩，你了沒？”

淮念點頭：“了。”

抱著一碗草莓坐在溫聲恒邊，他打了多久游戲，就吃了多久。草莓味酸甜，吃多了反而更。

“我給你做飯吃，想吃什麼？”溫聲恒說著，從淮念抱著的碗里拿了一顆草莓扔進里吃。

淮念好奇：“哥哥會做什麼？”

“我啊。”溫聲恒尾音拖長、微揚，摻著驕矜，笑的：“我什麼都會做。”

都會做，又不給出一個范圍。

于是，淮念斟酌道：“那哥哥就做你會做的吧。”

溫聲恒：“行。”

他起走進廚房，先洗米煮飯。

淮念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目時而瞟向廚房。忍不住走了過去：“哥哥，我幫你打下手吧。”

“站在門口別。”溫聲恒淡淡一瞥，不準淮念進廚房。他洗了三個西紅柿，放在砧板上切丁，然后用輕哄的口吻打發淮念，“出去看電視吧。”

淮念看著他清雋的側，不太想走：“我可以幫你啊。”

溫聲恒問：“你一個小孩要幫我什麼，你是會拿菜刀還是會炒菜？我告訴你，別以為看了就學會了，家里沒大人在的時候，不準燃氣灶，知道嗎？”

“知道了。”淮念小嘟噥。

“出去看電視。”

“哦。”

淮念被溫聲恒‘無’的打發出廚房，只好乖乖的邊看電視邊等他。

恰好櫻桃小丸子播到一家人吃飯的片段。

淮念竟然看了。

問溫聲恒：“哥哥，你會做咖喱飯嗎？”

“或者可樂餅，還有天婦羅。”

“啊，拉面也很好吃。”

溫聲恒：“…………”

小孩點的菜單越來越長，溫聲恒不得出聲打斷：“小孩，別那麼高要求，今天的午飯先將就一下，嗯？”

“好吧。”淮念抓了抓臉，也意識到自己要求太多。

午飯，溫聲恒做了兩菜一湯，一個西紅柿炒蛋，一個火腸炒牛，還有一個紫菜蛋花湯。

吃飯時，溫聲恒很安靜。

淮念總想和他說話，就問道：“哥哥，你什麼時候放暑假？”

溫聲恒：“七月中旬吧。”

“哦，那我比你早放假”淮念微頓，又問：“暑假你打算怎麼安排？”

“看店。”溫聲恒言簡意賅，儼然是一個事業狂。

他很忙，淮念是知道的。

只是想到他連暑假也要顧著茶店，難免有些失落。

淮念默默吃飯，半晌才問：“那你不回家嗎？”

“偶爾回。”問答間，溫聲恒饒有興致的看向淮念：“小孩，我發現你對我的事很興趣。每一次都是這樣，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心思？”

這話，問得很耐人尋味。

幾乎在淮念耳邊掀起一片波瀾。

淮念甚至覺得溫聲恒已經發現的，知道在暗他。

可是，一個字都不敢承認，半分不敢泄自己的心思。

他發現了嗎？

不會吧！

完了！

淮念屏住呼吸，看向了溫聲恒，又見他沒有進一步追問，神吊兒郎當，有點玩世不恭。

淮念看不這樣的溫聲恒，有些忐忑，又有些甕聲甕氣道：“我只是有個想法。”

溫聲恒眼皮微抬：“什麼想法？”

“哥哥會打籃球嗎？”

“嗯。”

“暑假的時候，你可不可以教我打籃球啊？”淮念故意把小塞得滿滿鼓鼓，細細咀嚼，好似不經意般問溫聲恒。

溫聲恒看就像一只護食的小白兔，不由輕笑：“怎麼突然想到打籃球？”

“就是……想要長高。”淮念猶豫著道，“我聽老師說，打籃球是最快的長高方法，可是我學不會。”

溫聲恒看著有些苦惱的小孩，問：“你育績多？”

淮念回：“將將及格。”

也就說，有可能不及格。

溫聲恒對此并不到意外，淮念這小子板，弱弱的，還記得第一次在巷子里的時候，他喊先跑，結果，這小家伙跑出去沒幾步就要斷氣的樣子。

他第一次見到力這麼差的小孩。

溫聲恒問：“你真的想學？打籃球很辛苦的。”

“要學的，我想長高。”淮念小臉蛋一本正經。

“也不是不能教你，可我忙啊。”溫聲恒慵懶道。

淮念抿抿，極力說服他：“哥哥，放暑假你也要給自己休息一下啊。反正，你也不用天天回來教我，你一周回家幾天就好了。”

然后，淮念又保證：“等我長高以后，一定會報答你的。”

溫聲恒好笑問：“你要怎麼報答我？”

淮念認真道：“我從現在就開始存錢！”

“談錢多傷啊。”溫聲恒莞爾帶笑，他考慮了一下，抵不住淮念太會磨人，終于還是松口：“行吧，暑假就教你打籃球。”

淮念眼睛彎彎的，想到暑假還能見到溫聲恒，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說：“那說好了，你不能敷衍我。”

溫聲恒：“嗯，不敷衍你。”

……

晚上，打完麻將的大人們總算想起自己的小孩來。

段素讓宋茹他們來自己家打火鍋，備了很多菜。

這還是溫聲恒第一次來家，淮念又是給他倒茶，又是將自己的小零食分給他。

“哥哥，這個薯片很好吃！”番茄味，yyds！

“還有這個牛干，不辣的！”

“對了，哥哥喜歡吃堅果嗎？”

淮念把一袋超大的零食大禮包抱到溫聲恒面前，狗似的塞給他。

溫聲恒挑眉：“這都是給我吃的？”

淮念乖乖點頭：“嗯，全部給你。”

“昭昭真乖啊。”溫聲恒薄勾起弧度，輕輕淮念的小腦袋，“不過就要吃晚飯了，我吃不了這麼多零食。”

“那你挑幾個喜歡吃的。”淮念很慷慨。

溫聲恒搖頭，反而問起淮念最喜歡吃哪樣零食。

淮念喜歡吃的零食可多了，番茄味薯片，牛糖，草莓凍干等等。

溫聲恒微笑頷首。

打火鍋時，淮念非常偏心，什麼牛丸子黃全部往溫聲恒碗里夾去。

溫聲恒笑著挑眉，小孩還乖的，算是沒白疼。

……

三天后，臺風北上，學校也開課了。

淮念和向川川說話時，昀無聲走進教室。

他看了眼淮念，然后坐到自己座位上，坐姿僵得像個雕像。

偶爾淮念轉整理書包時，他才會一下，換一個姿勢。

收作業時，他們這一排就差昀沒，淮念轉過頭，什麼話也還沒說，昀非常敏：“你看著我干嘛？”

淮念：“？”

說：“老師讓你作業。”

昀：“沒做。”

淮念：“哦。”

不稀奇，昀基本不做作業。

第三節是育課，要考立定跳遠，淮念的噩夢來了，正思考著要不要借故肚子疼曠課算了，又在決定的時候猶豫不決，時間就這樣浪費掉了。

“淮念，到你了。”育老師。

淮念認命的上去。

站在線，兩只手前后搖擺，橫豎給自己做足充分的心理準備和緩沖。

然后，一跳！

……31.1厘米。

淮念：“……”

‘噗——’，有頑皮的男生忍不住哈哈大笑：“淮念，你這跳遠，還不如走路呢！你走路都比這績高！”

淮念微抿，犟勁上來了，要求再來一次。

育老師：“你還有兩次機會。”

第二次，好家伙，進步了！

35.3厘米。

育老師：“……”

他從未教過運神經如此差的學生，唉！

淮念跳了兩次后就已經酸得要蹲下來，白的小臉泛起紅暈，冒出的細汗。

昀以為在難過，周圍幾個好事的男生還在哈哈大笑，昀被他們煩死了，吼了回去：“吵死了，就你們有會拉拉！再吵就揍你們！”

那幾個男生莫名其妙。

淮念沒跳過去，昀兇他們干嘛？

育老師沒讓淮念跳完第三次，他把最后一次押后一下，換別人上來跳。

昀舉手：“老師，我來跳。”

“那就你來。”育老師把昀換上來。

淮念慢吞吞的走到生后排坐下來休息。

向川川湊近問：“怎麼樣？”

淮念就兩個字：“窒息。”

這時，昀跳遠的績已經出來，輕松獲得滿分，班上男生為他喝彩，其中還有好幾個生加進去。

昀得意至極的朝淮念的方向去。

淮念……正在低頭綁鞋帶。

昀：“…………”

向川川用手肘了淮念：“你有沒有覺得，昀一直往我們這邊看。”

“有嗎？他看什麼？”淮念綁好鞋帶抬頭，狐疑道：“看你嗎？”

向川川：“…………”

下課鈴響，淮念慨終于結束這節育課。

向川川尿急，丟下淮念先跑去上廁所。

淮念跟著班上其他同學，從場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淮念！”昀在后面喊。

淮念停下腳步，轉頭看到昀甩開幾個朋友，跑了過來，氣吁吁的站在面前，問：“今天放學你有沒有空？”

淮念：“沒空。”

回得太干脆，昀被堵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和他想象中的回答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