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的這句話,功讓獃滯的蘇木回過神來,把視線移向病床上的七七,發現的眼睛確實已經睜開,只是謹慎也防備的神很明顯,似乎隨時都在準備著自我保護。
這樣的姿態刺痛了蘇木心中最為的那一寸,的握住七七的手:
「七七,是媽媽,你回來了,媽媽陪著你,你再也不會傷了。」
原本以為七七現在的狀態只是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安全,如果是這樣,那麼蘇木的這句話便能讓平靜下來,放鬆自己,可是直到蘇木說完,七七的狀態也沒有任何的改變,還是防備的姿態,甚至把手從蘇木的手心裡出來。
蘇木似乎一下子慌了神,從椅子上站起來,撐著手臂出現在七七的正上方,疼惜的看著這個了苦的孩子,眼眶不自己的紅了:
「七七,你不認識媽媽了嗎?我是木頭,你忘記了嗎?還是說,你在怪媽媽,怪我沒有好好的保護你,怪我那麼晚才找到你,七七,媽媽錯了,媽媽真的知道錯了,你……」
或許是七七的狀態,又或許是因為傅時年的沒有消息讓蘇木一直在徑自強著,而此時七七對自己的疏離猶如一粒火星,將整個緒都點燃了,這樣的狀態連自己都沒察覺到,但江北已經明顯看出失控了。
江北眼疾手快的將拉離七七的床邊:
「蘇蘇,你冷靜一些,七七現在這個狀態本就要好好恢復,你這樣會嚇到的。」
蘇木又何嘗不知道?可是似乎失控了,雙手不停的在抖,連腦子裡此時正在想什麼都不知道,大口大口的著氣,似乎想要藉此來緩解心的鬱結和不平,江北看著這樣的蘇木很是心疼。
這麼多的事,都要一個人撐著。
拍了拍蘇木的肩膀:
「你去洗把臉,我和七七說說話。」
蘇木回頭看了一眼七七,沒再說什麼,直接去了旁邊的洗手間。
江北看著蘇木的影消失在門口才慢慢的走向七七,還是如剛才那樣睜著眼睛,眼神里的防備沒有毫的減緩,只是一個不到4歲的孩子,可現在這一刻從的眼神里看到的,都是這個世界對滿滿的惡意。
七七的狀態比江北預想中的要嚴重的多,原本以為心裡的傷難治,神上的創傷也難平,但至會認識邊的人,接對來說最為親近的人,可是七七防備著每一個人,包括自己的母親。
不開口說話,江北甚至都不知道是不記得了,還是單純的只是排斥他們的靠近。
「七七,你還記得我嗎?」
七七看著江北,眼神沒有變化,也未曾開口。
江北微微笑了笑:
「你已經睡了很久了,幾天沒吃東西一直在打點滴,我去給你點東西,我們稍微吃一點,好嗎?」
七七沒點頭,但也沒反對。
「你如果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我現在就去,好嗎?」
七七還是沒說話,江北直起了,手想要去一下七七的時候,卻被側頭躲開了,江北的手僵了一下,卻並沒有在意,站在七七的角度上,是理解這個孩子的。
江北給喬遇發了微信,喬遇沒一會兒就帶著醫生上來了,江北在門口把他們攔下,把七七的狀況和他們簡單的說了一下,喬遇微微蹙了眉,江北也沒再說什麼,開口道:
「我去給七七買點吃的,你如果沒事先陪著吧,蘇蘇的狀態也不好,讓單獨和七七在一起,我不太放心。」
喬遇看了一眼江北的肚子:
「你在這裡,我去買吧。」
江北搖搖頭:
「我想出去走走。」
這接二連三的事,彷彿一塊大石在了所有人的心口,他們都需要適當的息,喬遇明白這個道理,便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那你小心點。」
「放心吧。」
七七不說話,檢查的結果也不能證明是失憶還是心理的抗拒,但值得開心的事,七七徹底離危險期了,而且看的狀態,除了不確定是否失憶之外,也沒有給的腦部留下什麼其他的後癥。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不幸中的萬幸了。
醫生離開之後蘇木才從洗手間里出來,眼眶紅的不像話,一眼就看出來在洗手間狠狠哭過,喬遇在心底嘆息一聲,開口道:
「剛才七七的主治醫生來看過,說沒什麼大事了,也度過了危險期,至於不開口說話的事還要慢慢來。」
蘇木應了一聲:
「謝謝。」
有那麼一瞬間,喬遇很想開口跟蘇木談談傅時年,如果說傅時年的事對於蘇木來說一個毒瘤的話,那麼就算不割除也要學著去面對,不然這永遠都是的雷區。
只是看到蘇木現在竭力忍耐的樣子,喬遇又不是很忍心去穿。
或許就這樣懷抱著星星之火的希也是可以堅持下去的力吧,不然或許會倒下,或許再也站不起來。
「江北去買吃的了,我在這裡陪七七說說話。」
喬遇落座在床邊的椅子上,七七的視線直直的看著天花板,從剛才醫生檢查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幾分鐘的時間過去,連都沒有一下,甚至眼睛都未曾眨過一下,好像本不曾醒來。
喬遇沒有對七七的狀態表現出任何的抑,他就坐在那裡,微微的笑著,像對待一個朋友一樣的說著話:
「七七你知道嗎?這段時間你可想死我們大家了,我們都不知道你去了哪裡,但每個人都發瘋一樣的找你,我不是他們都在想什麼,我心裡想的是,七七這個小朋友眼那麼好,第一次見我就誇我帥,被我的樣貌所吸引了目,我肯定要把當小公主一樣疼的,畢竟這個世界上能看出我帥的人很多,但是像你這樣這麼直白誇獎我的卻沒有幾個,所以我一定要把你找回來。」
「悄悄告訴你。」喬遇湊近七七,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你的木頭現在看著正常對吧?那是因為你沒看到找你的樣子,簡直跟瘋子沒什麼區別,和你現在的模樣差不多,誰都不認,就一個勁兒的要找你,不過現在也不太正常,你看到的眼睛了嗎?紅紅的,剛才在廁所里一直在哭呢。」
喬遇和七七說了很多,但七七仍是沒有反應,直到江北回來,江北將買好的粥放在床頭柜上,喬遇沒有讓開,微微笑了笑:
「我來吧。」
江北沒堅持,讓他照顧七七,蘇木就站在一旁看著,臉上瞧不出什麼神,只是誰也忽略不了的疲憊,這幾天雖然照樣吃照樣睡,但睡眠質量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人也以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來,原本就因為七七的事瘦了不,再加上最近的事,幾乎已經瘦到相了。
江北把蘇木拉出去,在病房外的長椅上落座,這還是那次從碼頭上回來之後,蘇木第一次走出病房門,沒什麼抗拒,卻也沒什麼特別的緒,就宛若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的被江北牽著,坐下,頭靠在牆壁上,目獃滯的看著前方,和病房裡七七的模樣幾乎沒什麼區別。
原本江北蘇木出來是想和說說話的,不管說什麼,說什麼都好,只是不想蘇木就這麼一個人憋著,但是看到蘇木此時的姿態,江北明白,無論自己此時說什麼,蘇木都是聽不進去的,甚至都覺不到自己在說話,或許連自己此時在哪裡都不知道吧。
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江北也靠在了牆壁上,這段時間也很累,子越來越重,紀南風也幾次三番的跟說要好好休息,可如今這個況,也不是想休息就能休息的,就算是現在在家裡,怕也是擔心的不行。
思緒似乎飛到了很遠的地方,不知不覺就想起了傅時年離開之前跟自己說的那些話,他大概想到了會有這樣的結局,可是他卻沒告訴自己在面對蘇木的時候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讓不這麼傷心和難過。
「小北,你回家吧。」
蘇木突然的出聲讓江北有種如夢初醒的錯覺,直起看著旁邊仍是也沒的蘇木,幾乎以為自己剛才是在幻聽,可下一秒就知道自己沒有聽錯,因為蘇木說:
「你馬上就預產期了,為自己和孩子想想,我現在照顧不了你,你也別讓我擔心。」
蘇木並沒有看江北,但江北因為蘇木的這幾句話莫名其妙的紅了眼眶,嘗試著讓自己笑起來:
「你還知道擔心我啊?」
「我只是懶得說話,懶得應付,並不是對周遭的一切都沒覺。」蘇木緩緩的回頭看了一眼江北:「真的,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江北也實話實說:「雖然我和紀南風的關係緩和了不,但那個家還是讓我抑的,與其在家裡心不好,還不如來這裡看著你和七七,我覺得開心的,就算是要生,這裡是醫院,還能比家裡更方便嗎?」
蘇木還想出聲說什麼,但江北的電話卻在這一刻率先響起,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繼而笑了笑,看著蘇木:
「是衛覃,他這段時間擔心你到不行,卻不敢跟你說話,一直在跟我打電話,每天都不下五通電話的,真是煩死了。」
如果蘇木的心稍微好一點,說不定這通電話就會替江北接了,但現在的明顯沒有這個心,所以到最後也沒有說什麼,看著江北起走到一旁去接了電話,沒有疑江北接衛覃的電話為什麼要走開,因為知道衛覃一直都沒有放棄尋找傅時年。
避開自己或許只是不想讓自己再一次聽到壞消息吧,畢竟距離炸已經過去4天了,傅時年就像從人間消失了一樣,杳無音信。
蘇木這幾天已經算是冷靜下來了,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傅時年真的再也不回來了,那麼往後的生活要怎麼辦?就和七七一起過下去嗎?能做到嗎?蘇木沒有告訴任何人的是,面對七七的時候雖然焦急心疼,卻總有一種不太想面對的覺。
面對七七,總會想起傅時年,想到傅時年的不顧,想到傅時年的生死未卜。
對於可能傳來的傅時年的消息,蘇木不知道是什麼心態,又想知道,卻又忍不住的想要逃避,所以當江北接聽電話的時候,下意識的扭過頭去,耳朵卻又不自覺的豎起,擔心自己錯過任何細枝末節。
「你說什麼?!」江北控制不住的一聲驚嘆讓蘇木顧不了太多的起了,甚至邁開了腳步走向江北,但江北卻匆匆忙忙的結束了電話,說:「好,你發定位給我,我們現在立刻過去。」
江北沒說別的,但蘇木卻因為這麼一句話,微微笑了,江北掛了電話,回頭看著蘇木,幾秒後走過來握住的手:
「我陪你一起去。」
衛覃這個電話不止打給了江北,喬遇,紀南風,容深,他都一一通知了,所以當喬遇快速從病房裡跑出來的時候,他們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笑了,只是七七這邊離不開人,最後商量的結果是由江北留下來,衛覃說的那個地方是距離這邊距離不算近的一個小縣城,長途跋涉肯定對現在的江北不太好。
江北沒什麼異議,畢竟能得到這個消息已經算很好了。
幾輛車在高速路口會和,甚至來不及說什麼,只確定了對方到了之後就匆匆上了告訴,蘇木坐在喬遇的車裡,一直張的在握著拳頭,因為太過用力指關節都泛著青白,喬遇側目看了一眼,微微笑了笑:
「不用張,你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蘇木自嘲般的笑了笑:「總覺得是在做夢。」
「不是夢,他回來了。」
半個小時之前,衛覃在電話里對每一個人都說了同一句話:「我找到傅時年了,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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