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要開始準備拍攝廣告的文案。唐婉芯正好趁著這段時間,回了一趟z市,去學校理一點私事。
有小彩的幫忙,幾份文案很快確定,並且通過了品牌方的審核。
後麵要開始定製容。
新一期的深夜食已經更新,播放量穩定。而塑作藝還在寫腳本中,主要偏向於泥塑和木偶。
“姐,下個月要去蘇城嗎?”助理小彩好奇的問。
渺渺坐在電腦前,正在做視頻的思維導圖,想了一下,點頭:“月初就去,你要做好準備,這次可能會在蘇城帶兩周。”
“好!!”小彩聽到後特別興。
蘇城可是個風景宜人的好地方呀,這次去主要是采風,還有深了解泥塑和木偶。
“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渺渺看了眼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小彩點了點頭:“好的,渺渺姐,明天見!”
平時下班的時間不固定,不過基本上沒什麽事都能早走。真有急事,請假也很方便。
小彩離開後,渺渺繼續做思維導圖。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門鈴響起。
渺渺以為是小彩回來拿東西,走過去開門:“手機又落下了?”
門打開,外麵站著一個陌生人。
穿著一件灰的棉襖,戴著老款貝雷帽,還有一副黑框眼鏡,頭發前額看著灰白。他看著像是一位教書先生,非常知,年齡大約在五十歲左右。
“找人?”渺渺問。
男人點了點頭,他輕聲問道:“我找餘渺渺,住這兒嗎?”
渺渺看著他,神不變。
“現在不在,我是室友,你找有什麽事嗎?我可以幫你轉達。”
“是這樣的,我是的爸爸,這次特地從家鄉趕來看。你看我可以進去等嗎?”
渺渺握著門把的手微微一,盯著麵前的男人,呼吸逐漸加重。
孫誌昌?
這是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跟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本來以為會是那種狗之輩,沒想到看起來卻一副知識分子的模樣,圍著的黑圍巾洗得有些發白,像那種一輩子都鬱鬱不得誌的人。
“不行,我不認識你。”渺渺說著,便要關上門。
他找記者曝姐姐的事曆曆在目,雖然後麵姐姐的經紀公司理好了這件事,可那些過往也全都翻了出來。
他坑蒙拐騙,吃喝嫖賭,無惡不作。
騙走了母親的醫療費後,去了新的地方,又騙了很多其他的人,為他的生活買單。開公司,坑了很多民工的汗錢。
孫誌昌一著急,就用手推住了門,他眼裏閃過一抹淚:“渺渺,我是你爸爸啊,我走的那年你太小了,不記得我也很正常。可我一眼就認出了你,剛才那麽說隻是怕嚇到了你!”
渺渺用力將門關上了。
的心髒砰砰直跳,平時也有想過孫誌昌會找上門,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麽快。
孫誌昌拍著門,他聲音哽咽:“我知道當年是我拋棄你了你們母,你恨我是應該的。這些年我拚了命的賺錢,就希有了錢之後可以去福利院把你們接回來,給你、給秀秀一個優渥的家。可是你爸爸我沒本事,做生意的本金全賠完了。我不敢去接你們啊……跟著我,你們隻會吃苦累。”
渺渺站在門裏,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但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渺渺,當初你媽媽病得太嚴重了,醫生勸我放棄治療。我也是沒辦法,才在手單上簽字的呀。你知道嗎,這些年我有多想你,多想你姐姐,你姐姐當時年紀小,不懂事,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大人之間的,哪能是一兩句就說得清的?”
孫誌昌痛哭流涕,他一隻手綿無力的吹著門,沙啞道:“渺渺,給爸爸開門好不好?讓爸爸好好看看你。我去福利院求院長求了很久,才告訴我你的地址。渺渺,爸爸就看你一眼,看完就走,好不好?”
“你原諒爸爸吧,爸爸給你跪下了。”孫誌昌說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渺渺雙手死死地捂住,不肯讓自己發出一聲音。的眼淚擋住了視線,整顆心都像是被人攥住了,生生的疼。
父親一直是一個很遙遠的詞匯。
也曾幻想過,父親的樣子。
隻是那些新聞在網上出現,姐姐的話,一字一句,清晰可聞。
他就是個騙子。
醫院本沒有讓放棄治療,是他自己卷走了全部的錢,包括從好心人那裏籌集來的醫療費。
“渺渺——渺渺——”孫誌昌還在喊。
渺渺拿出了手機,找到了姐姐的電話,撥打過去,無人接聽。咬著手指甲,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姐姐在拍戲。
現在腦子一片混,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翻著通訊錄,看到了徐渭的名字。
猶豫了幾秒,往下拉走。
一直到最後,也沒有找到第二個可以求助的人。
很久沒有哭得這麽崩潰了,眼淚鼻涕一大把,更不知道要怎麽麵對門外的事。
想姐姐了……
渺渺坐在門旁的地上,右手拚命的著眼淚。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你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你可以的。
手機鈴聲響起。
渺渺看了一眼,是個沒有保存的號碼。
但是知道是誰。
靳薄涼。
手機發出的倒映在印著水霧的眼眸中,渺渺閉上了眼,噎噎的接起了電話。
那邊,打算借著“蔣雨”的事,跟通一會兒話的靳薄涼,驀地愣住了。
渺渺出事了?
他立刻站起,直接朝著公寓門口走去。
“你在哪?我現在就過去。電話別掛。”
孫誌昌鬼哭狼嚎到了半天,發現渺渺不開門,他不裝了,直接破口大罵:
“你跟你姐姐一個德行!我真是生了兩個小白眼狼!什麽上法院告我棄罪?拒絕支付贍養費?你們倆姐妹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把自己的親爹扔在大馬路上不管!我他媽都快要被討債的打死了!問你們要個幾千萬怎麽了?沒有我,這世上本不會有你們這兩個臭娘們!”
孫誌昌就像是變了個人,站起,抬起重重地踹門。
鐵門呼哧呼哧的搖晃,像是下一秒就會被踹斷。
另一邊,靳薄涼聽到了踹門的靜。
他臉一白,開車的速度飆升起來,車語音瘋狂警告他已超速。
房子雖老,門是新裝的。男人踹了幾腳不解氣,他左顧右盼,抄起一鐵,使勁兒的敲打門窗。
隔著鐵柵欄,玻璃碎了一大塊!
鄰居們發現了況的不對勁,第一時間選擇報警。
警察說,五分鍾去已經接到了電話,人在路上、馬上就到!
玻璃碎了,燈傾斜。男人站在窗口,過那半年鷙的盯著坐在屋的渺渺。
他因為緒太過激,貝雷帽歪了一邊,灰白的頭發下,是一張滿是褶子的臉,笑得有些發狂。
“你以為你躲在裏麵就沒事了?我告訴你小賤人,找我逮著你,我非弄死你不可!”
“還有你姐姐!大明星?就是婊-子養大的,現在也是個臭婊-子!”
“說白了不就是戲子!不知道被多男人睡過!”
“現在有錢了?忘本了?真是什麽人生什麽種,你們倆姐妹就跟你們媽一樣下賤!年紀輕輕的就會勾引男人!花那麽多錢治病?也配?!籌集款怎麽來的?都是跟睡過的男人給的!”
孫誌昌就像是個瘋子,他使勁兒的砸著窗欄,底下傳來了警車的鳴笛聲。
渺渺崩潰大哭,用從來都沒用過的嗓音嘶吼道:“你閉!!不許你侮辱我媽媽!!你閉!!你這個混蛋!!”
警察上樓了。
外麵一片混。這時候鄰居們才相繼開了門,七八舌的說著今晚的事。
靳薄涼趕來的時候,就聽到渺渺嚎啕大哭的聲音,他幾步一臺階的了上來。有警察攔住他,他表明,自己就是報警的人,現在要去看看朋友的況。
警察說:“裏麵的那位小姐緒太激,不開門,也無法做筆錄。你先去安一下,讓開下門。我們警察都在,不要害怕,暴徒已經控製住了,不會傷害到。”
現場有鐵桿、碎玻璃,門上到都是腳印。
靳薄涼從公寓出來,沒有批外套,裏麵隻穿了一件黑襯衫,領口淩,額頭上滿是汗漬。他沒戴眼鏡,因為太礙事了。來到窗口,就看到渺渺坐在裏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像是二十多年來的委屈全都在今天發泄了出來。
他一隻手扶著牆壁,過那爛掉的半個窗戶,看著臉上滿是淚痕,哭得是那麽的無助。
靳薄涼的心像是同時被幾百鋼製刺穿了一樣!同時伴隨著令人瘋狂的震怒!
他不知道這個中年男人的份,也不想知道事的前因後果!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渺渺的哭聲!
在場來了好幾位警察,孫誌昌用手掌著眼角,可憐兮兮的說道:“警察先生,我控製不住啊……我有病,我生病了,有神病醫院的檢查報告,生氣的時候我控製不住自己。”
“再說了,是我兒,你們是不知道啊!不孝!自己當網紅賺了大錢,卻把我拒之門外!這種白眼狼,不該好好的教訓一頓嗎!”
靳薄涼聽得怒火燒心,他手扯掉了自己戴著的領帶,纏在了挽起一半袖子的手上。
他橫穿幾個警察,走了過去。
一隻手拽住了他的肩膀,將孫誌昌扯到了麵前來,對著他這張充滿驚恐的臉,重重地砸了一拳!
哢嚓,孫誌昌臉上的眼鏡片碎了。
他覺到玻璃刺傷了眼睛,疼得哇哇大。
兩個警察趕衝上來拉住了靳薄涼:“同誌!打人是犯法的!你冷靜啊!”
冷靜?
他現在隻想找幾個人將這個狗東西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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