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燈突然變換了, 沉郁安靜的藍彌漫在整個夜場中。
一曲勁音樂結束,DJ猛然換了一段舒緩的鋼琴曲。
“老死不相往來”這幾字正落在這寧靜中,回在卡座里。
顧衍站在原地, 藍略過他的下顎繼而向上,掃描似的劃過他的薄, 高的鼻梁, 明的鏡片, 落在漆黑的眼眸上, 眼珠像帶了藍瞳。
也只是那麼一瞬,即使是弱晃在眼球里, 也讓人不適,顧衍閉了閉眼。
線移開后, 他才睜再度睜開眼。
眼底卻有些泛紅,不知道是不是源過敏了。
他盯著音,音也盯著他。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足有半分鐘, 顧衍終于開口了:“你什麼意思?”
音:“字面意思,是你要跟我打賭的,我不過是說了個賭注。”
顧衍:“你是不想跟我再有任何牽扯, 要清除掉跟我的一切,是嗎?”
音頷首:“這不是我離開你家時就已經明擺著的事嗎?是你總是出現在我面前,干擾著我的生活。”
顧衍脖頸雙筋凸起, 冷肅的結上下滾,似乎在抑著強烈的緒,一眨不眨地看著。
音還是頭一次看見他這種緒失控的樣子。
莫名有點暗爽。
可這種暗爽沒持續多久, 顧衍便平靜了下來, 恢復了一貫的漫不經心。
唯有還泛紅的眼睛, 證明了他剛剛片刻的失態。
顧衍再次開了口, 咬字很輕:“你的意思是,我一直在糾纏你?”
音收回了目,斬釘截鐵地說:“對!”
隨著尾音的短暫停留,空氣也有一瞬的凝滯
頓了頓,顧衍緩緩開了口,眼底藏著冰:“行,好。”
說罷,他穩步離開,剛剛的事似乎沒在他心里留有一漣漪。
——
音第二天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是周子學打來的。
看了看時間,才剛六點多一點,不耐煩地接起電話:“大周末的,你最好有重要的事。”
周子學聲音有點激:“楚楊一晚上沒回來!”
音努力睜了睜眼睛,清醒了不:“聽你這聲音,好像不是擔心。”
周子學的聲音里全是八卦的興:“他昨晚喝多了,說去洗手間,結果就一直沒回來。”
音聽著有點不對勁:“那你興什麼呢?是不是人走丟了?”
周子學遲疑了一下:“不能吧,我以為他會跟哪個勾搭上了,就沒去找他。”
音坐起了,想起他昨晚喝了鄭楠的一杯酒,涌上不好的念頭,擔憂地說:“別是出什麼事了,我們去找他吧。”
周子學也有點后怕了:“那我現在去夜店附近找找吧。”
音:“嗯,我也去,校門口集合。”
兩人速度還都迅速的,五點半就都到校門口了。
音是越想越害怕,他也是第一次看楚楊喝酒,別再真出什麼事。
兩人剛走到周子學的車旁邊,就看見一白的楚楊迎面走來。
楚楊面冷毅,步伐飛快,眉頭鎖目有許的復雜,不知道在想什麼,甚至都沒看見音和周子學,徑直走了過去。
還是周子學大聲住了他楚楊才后知后覺地看見兩人。
他第一反應是下意識地去拉自己的領,發現已經拉到頂后,才稍稍放心,站定在兩人面前。
看見楚楊完好地站在眼前,音稍稍松了口氣,但沒錯過他這一小作。
周子學沒注意,問道:“你昨晚去哪了?電話也不接。”
楚楊眼神閃爍,回答得含糊其辭:“就找了個地方睡了,手機可能是沒電了。”
說完,他似乎想起什麼,看向音:“昨天我喝的那杯酒是站在你對面那個男人給你的嗎?”
音點點頭:“對,鄭楠,我們系大二的一個學長。”
楚楊想了想,警告道:“防著點他,昨天那杯酒有問題。”
音心里“咯噔”一下,關切地問:“那杯酒是不是被下藥了?那你怎麼樣?跟我去醫院吧。”
楚楊神一頓,拒絕道:“我已經去過醫院了,化驗結果還沒出來,但是醫生說應該沒什麼事,你們不用擔心。”
周子學一臉震驚:“那杯酒里下什麼藥了?不會是毒|品吧?”
楚楊垂了垂眼,神有些不自然,搖了搖頭,又將拉鎖往上拽了拽,說道:“我先回寢室了。”
音皺眉想到了什麼,立刻追了上去,“楚楊,我們報警吧。”
楚楊頷首:“我已經報警了,我要去休息一下,你們別跟著我了。”
音點點頭,叮囑楚楊好好休息,有事要第一時間告訴。
看著楚楊疲憊的影漸遠,攔住要追上去的周子學:“別追了,讓他一個人靜靜吧,他現在最難的,應該是心理。”
周子學不解地說:“他心理難什麼?”
音:“我猜,那杯酒里應該不是毒|品,而是是類似催|的藥,你沒看他一直捂著領口嗎?”
周子學恍然大悟,“我曹!你指的是,楚楊脖子上有草莓印?所以他擋著不讓我們看?那他昨晚……”
半晌后,周子學合上因震驚而長大的,著楚楊消失的方向,咋舌道:“嘖嘖,怪不得對我們躲躲閃閃的…我就想知道,昨晚他跟誰了?”
音雖然沒周子學這麼八卦,但也很慨。
楚楊那樣自律的人,竟然因為這次意外打了他的計劃。
周子學突然有點后怕地說:“給你酒的那個男的是誰啊?這麼看來,他是想給你下藥,如果他昨晚得手了,是不是要害你的?”
音回想了下當時的景,鄭楠昨天讓喝,應該是純屬戲謔的分居多。
他也知道對他的印象非常差,不會喝他遞過來的酒。
那麼,那杯酒他原本是要給誰的呢?
音把自己的猜想結論說了出來:“鄭楠當時應該是有想要加害的目標了。”
周子學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的:“鄭楠是吧,這孫子打主意打到你頭上了,我打他丫滿地找牙!”
音也很惡心鄭楠,雖然不推崇武力解決問題,但也說不出阻止周子學的話。
猶豫了片刻,音建議道:“要不然,你找李卷卷一起?”
周子學滿臉的憤恨一下子被噎到了一樣,睨著音說:“你覺得我自己打不過那個變態?”
音:“沒有,一個不的小建議而已。”
不過也了解周子學,應該只是口嗨而已。
畢竟按照他的說法,他只是長得像流氓,又不是真流氓。
最后兩人決定,既然楚楊已經報警了,就等著警察來理吧。
就算他昨晚沒得逞,也是加害未遂。
——
音回到寢室,剛好7點。
李卷卷在臺上練拳,馬嫣然還在睡覺,而蘇梓婷則趴在被窩里,蒙著被在小聲地打電話。
音默默地收拾自己的東西,打算趁著周末出門去實地看看前些天看中的樓盤。
蘇梓婷在被窩里傳來了笑聲,“咯咯咯”的,笑得床鋪都抖了起來,把馬嫣然吵得翻了個,接著睡了。
蘇梓婷笑過之后有點為難地說:“可是鄭楠學長,我可能去不了,我,我沒有錢買票。”
音手上的作頓了頓,專注地聽著蘇梓婷講電話。
接著蘇梓婷欣喜的聲音掩飾不住,可還是拒絕道:“別了吧,我不能讓你花錢啊,我還是不去了。”
那邊應該是說了什麼很大方的話,漸漸讓蘇梓婷接了。
巧笑嫣然,甜甜地說:“那,好吧,謝謝鄭楠學長了,嗯,我準備準備。”
音心下一沉,放下了手中的書本,轉頭看著剛掛斷電話從被里鉆出來的蘇梓婷。
雖然不待見蘇梓婷,但畢竟這件事涉及犯罪了,沒辦法坐視不理。
問道:“梓婷,鄭楠約你干嘛去啊?”
蘇梓婷一怔,顯然打電話太投,并不知道音回來了,還聽見了講電話,有點不高興地嘀咕了句:“不去哪啊。”
音走到了面前,正視著,這次直接地說:“鄭楠不是什麼好人,他昨晚給我一杯酒,酒里下了藥,他應該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了,你離他遠一點吧。”
蘇梓婷微微垂眸,抿著,臉脹得有點紅,好像在抑自己的緒。
抬起眼,對上音的眼睛,一直憋住的緒似乎抑不住了,聲音帶著音,幾乎是吼出來的:“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啊?”
這一聲把馬嫣然都給嚇醒了,驚坐起來,眼神有點迷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卷卷也聞聲從臺進了寢室,看著正在對峙的兩人。
音凝視著緒失控的蘇梓婷,聲音冷了下來:“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昨天那杯酒被楚喝了,你不信我可以去問他。”
蘇梓婷卻不依不饒了,略有點歇斯底里:“從一開始你就見不得我跟鄭楠學長說話,是,你比我漂亮,比我有錢,比我人緣好,我都比不過你,所以好不容易有個喜歡我的人,你也覺得他應該喜歡你,應該圍著你轉是嗎?”
馬嫣然現在一聽蘇梓婷哭就不了,再加上點起床氣,嚷嚷道:“你哭什麼哭?人家音就是比你好,你有什麼可委屈的?你就是心理不健康,你看看心理醫生去吧。”
李卷卷更是煩躁地在蘇梓婷面前狠狠砸了一拳沙包,冷冷地瞥了一眼,當做警告。
蘇梓婷眼淚直接噴涌而出,本停不下來,似乎要將之前的委屈一腦地發泄出來。
“我也是憑借自己的努力考上北城大學的,我也不比你們差什麼,我們鎮子只考上了我一個,我也是我們鎮的驕傲!你們憑什麼瞧不起我!”
音閉了閉眼,無聲嘆了口氣,收拾好包,轉過看著蘇梓婷說:“沒人瞧不起你,瞧不起你的,只有你自己。”
說完,音便甩門離開了寢室。
——
夕的余暉剛好罩住黑辦公桌的一角,落在兩只玉筍般的指尖上。
指尖抬起劃過屏幕,平板電腦上的新聞被翻了一頁。
敲門聲響起,手指微,一道溫潤的嗓音響起:“進來。”
門應聲打開,梅呈拿著文件走了進來,恭謹地說:“老板,查到了那晚給音遞酒的人了,是一名大二學生,鄭楠,就是上次咱們盜他微信號的那個。”
顧衍沒抬眼,正專心地看著平板上的新聞,直到看完了這一頁,他邊翻頁邊“嗯”了一聲,便沒有下文了。
梅呈已經習慣了老板的這種通方式。
任何事的匯報老板都是淡淡“嗯”一聲,聽不出他到底在意哪件事。
不過,只有一件事梅呈清楚,就是所有關于音的事,老板都一反常態的在乎。
所以有關音的事,他都格外用心。
可是今天,為什麼是這副樣子?
梅呈懷疑是不是自己調查得不夠仔細,老板不滿意了?
他沒出去,站在原地琢磨了一會,覺得應該是自己沒揣測明白老板的意思,遂問道:“老板,要不要我再去調查一下他跟音的往來?”
顧衍漫不經心的說:“不用。”
梅呈遲疑道:“那您不怕音跟那個男人有點什麼嗎?”
顧衍終于從屏幕上掀起了眼簾,慢悠悠地說:“連我都看不上,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能看上的人了。”
作者有話說:
音:自狂
如果你還想愛,我就陪你。“許沁。”他語氣鄭重,眼神也是,在做一個重大的決定。“嗯?”她提了一大口氣。“還喜歡我嗎?”他發問,直接而坦蕩。許沁一怔,心跳驟然失控。她點頭,“喜歡。”他看了她很久,目光很深,說:“我反悔了,許沁。”她呼吸凝住,“啊?”“在一起吧。”宋焰說,“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不需要你保證將來一定站在我這邊。如果有一天你想分開,就分開。但現在,在一起吧。”十年尋覓,孤身萬里,原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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