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發完朋友圈就把手機調靜音了。
一下午都沒被打擾。
按時回到家,偌大別墅只有阿姨在廚房里忙碌著,別人都沒回來。
音回了房間,放下書包覺得有點熱。
六月初,多雨的季節,這幾天的悶熱可能在醞釀一場大雨。
想起來自己還有一件輕薄的真睡,有點貴但確實很好看。
換上后在鏡子前照了照,滿滿的純風。
在書桌前坐下,的目又落在了顧衍買的新手機上。
看了看時間,決定趁著顧衍沒回來之前,把手機放到他的房間里。
避免正面沖突。
披了件薄外套,拿著手機走到了顧衍的房門口。
朝左右兩側看了看,躡手躡腳地按住了門把手,門開了一條。
果然沒鎖門。
想當初,剛住進來的時候,他房門的安全級別堪比勞德爾堡保險庫。
一道明鎖一道暗鎖,里面還有一個安全鎖。
可現在為什麼連鎖都不鎖了?
音沒時間想那麼多,著黑踏進去一步,把手機手機放在門口就轉要離開。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
音一張,把門從里面關上了。
陷黑暗中,音錘了下自己的頭。
還不如在門口撞見呢,藏房間里更解釋不清了。
腳步聲不不慢,沉著穩健,音一聽就知道是顧衍無疑了。
迅速做出了反應,果斷朝著臺方向走去。
可房間里實在是太黑了,在撞了茶幾和床角后決定放慢速度。
真的好疼。
終于,功打開了落地窗門,來到了臺上。
在門被開的前一刻。
沒時間關窗門了,音不祈求毫無痕跡,但求別被抓個現行。
可往往事與愿違。
在功攀上臺欄桿,眼看著要跳到自己房間臺,功之際,纖細的腳踝被一雙大手握住。
接著一只手松開,向上掐住了的腰,使的縱一躍失敗了。
音此刻的心可以用無盡的懊悔來形容。
如果再早點去放手機,或者聽見腳步聲沒慌,哪怕當面給他,也比現在的狀況強一百倍吧。
臺上也無風,的后背在男人的前,腰還被他握在手中。
覺更熱了。
披著的外套經過剛剛一系列高危作已經落。
扭了一下企圖掙逐漸升溫的膛,落在腰上的手掌,改掐為摟。
他附將頭靠在肩膀上,陷進的頸窩里,口中帶了一點酒香,聲音喃喃的,不是很清醒的樣子。
“門沒鎖,怎麼又跳臺?”
音:……
這話說的,好像常跳似的。
也就跳過那一次而已。
而且,他是不是誤會是從自己房間跳過來的?
音想解釋,但脖頸被他的發噌得的,一時掙不了他的桎梏,只能偏頭躲著。
“顧衍,你,你喝醉了?”
顧衍的眼鏡早已不知所蹤,一手攬著的腰,一只手箍在的腦后,瓣在的上挲著,氣息灼熱。
“沒醉。”
音:……
看來是真喝醉了。
還來不及說句話,便被吻住,甚至來不及勻一個完整的呼吸。
沒有眼鏡封印,加上酒麻痹了理智,他袒出最原始的|。
音只能雙手扶住他的肩膀來保持平衡。
顧衍氣息逐漸急促。
“因因……”
這兩個字一出,讓音理智瞬間找回。
雖然一直認為跟顧衍親熱是在占便宜。
可接不了他一邊著別人的昵稱,一邊跟自己接吻。
他的雙手像鐵鉗,掙扎不開,現下唯一能用的武,就是牙齒了。
進他退,他攻守,舌間像是在博弈。
終于,找到息的隙,狠狠咬住他的下。
腥味彌漫在口中,跟上次他咬破時的景重疊。
一人一次,很合理。
刺痛功讓顧衍松了口。
音借機用力一推,趁著他失神,功逃了他的桎梏,奪門而出。
——
音一夜沒睡好。
反復夢見自己被困在臺上。
而屋,顧衍在跟葉絮胭親熱,干柴烈火,兩人眼看就要撲倒在床上了,顧衍卻發現了。
想要跳臺回房間。
在跳的一刻,發現下面是萬丈深淵。
腳下一,失足跌落下去。
音蹬了下,猛然醒來。
額頭汗津津的。
重重著氣,還沒等完全平復下心跳,電話鈴聲又嚇了一跳。
是蔣打來的。
緩了緩,接起電話:“喂,媽?”
蔣的語氣有點急的:“兒,你爸剛剛來電話了。”
音沒等說完,立即坐了起來,困意全無,聽著蔣絮絮叨叨地說著爸爸的況。
蔣:“他又來跟我借錢,大山都知道了,但是還好,這次大山沒發火,他最近脾氣確實變得好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如果真的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音聽著媽媽的語氣變得和起來,垂下了眼。
張了張,終是沒忍心告知媽媽柳大山轉變的真相。
就先讓安安穩穩地生下孩子吧,孕婦忌諱心起伏太大。
會盡全力守護的。
蔣還沉浸在柳大山的轉變中,喋喋說個不停。
最后提到了柳小海,柳大山的兒子。
“對了兒,小海說什麼熱搜,說顧衍跟一個明星好上了?真有這回事嗎?”
音:……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柳小海跟他爸一樣討厭。
音的沉默讓蔣以為默認了,嘆了口氣勸道。
“兒啊,咱是普通人,顧家那是什麼門第,咱本來就高攀不起。你還小,媽媽也沒跟你說那麼多,但是咱們不能一直活在幻想中,總要看看現實不是?”
蔣頓了頓,語氣緩了下來:“沒事兒,如果婚事黃了,大山說有個朋友的兒子,條件也好的,家里做小買賣的,雖然跟顧家比不了,但也是不愁吃喝的,當,當然,你如果不想見就算了,你還小,等大點再考慮也行。”
音耐著子聽完蔣的話,低聲說道:“媽,讓柳大山管我的事,還有,我爸在哪?”。
蔣:“你問他干嘛?他本戒不了賭,還有,你柳叔叔這次確實是為你好……”
音忍不住打斷了:“把我爸的地址給我。”
蔣在面對前夫的態度上,略顯刻薄:“你還想跟顧家要錢給那個賭鬼還債嗎?”
音蹙眉,好像所有人都認為會跟顧家要錢給爸爸還債。
包括媽。
——
音最終還是在蔣那得到了爸爸的地址。
打車到了城西區,到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
按照導航,走到了一片老城區,這里小旅館很多。。
小路錯,特別容易走錯路。
左轉右轉,到了一家小旅館樓下。
導航顯示目的地已到達。
音抬眼看著旅館破舊匾額。
臟兮兮的窗戶玻璃里,細鋼管的護欄將它罩得結結實實的。
很抑。
旅館外的小路上類似一條疏于管理的小市場。
人不多,一眼就看見那道悉的背影。
量高瘦,一淺藍格紋長袖襯衫,里面的T恤白得一塵不染。
整個人看起來跟周圍臟差的環境格格不。
只有他腳上運鞋的白邊,有磨出的泛黃痕跡。
男人提著四五個購袋,正在買車厘子。
結賬時拿著錢包猶豫了一下,對商販說:“拿一半吧”
商販依言要往外倒出去一半,
他又想了想,又阻止了商販,把錢包里的錢全都到了出來。
加上幣才勉強湊夠了。
“全意。”
音細的嗓音不大,但在不算嘈雜的街上很清晰。
提著車厘子的男人腳下一頓,轉過頭。
略有些清瘦的臉上,胡子被刮得干干凈凈,整個人看起來很年輕,卻被眼角的細紋出賣年紀。
那雙清澈的眼跟音有三分神似。
全意見到音似乎并不意外。
了然地嘆了口氣,短暫的無奈過后,揚起了角。
兩人相視一笑。
—
簡陋的旅館里,不大的房間放了兩張單人床。
音去打開窗戶氣,防盜圍欄有點生銹,但整間屋子還算干凈。
爸爸有輕微的潔癖,這里應該是他預算,所能找到最干凈的旅店了。
“唉,我就知道你肯定會來找我,沒吃午飯吧?去洗手。”
“去洗手”三個字,讓仿佛回到了以前
音對著窗戶怔了半晌,才慢吞吞地去洗了手。
再回來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擺滿了餐盒和零食。
炸大魷魚,蔥蝦,紅燒,鹵鴨脖,還有一袋沒來得及清洗的車厘子。
都是以前最喜歡吃的。
他早就猜到會來找他,所以用盡了上最后一點錢,也要給買最吃的這些東西。
全意去洗車厘子了。
音拿出手機,給餐桌上的食拍了張照。
在日后見不到爸爸的日子里,還可以時常翻出來看看。
剛拍完,蔣的微信消息恰巧發了過來。
【媽媽:見到你爸了嗎?他跟你說的任何話你都別信,他就是想跟你要錢】
音垂了垂眼,把剛拍好的照片發了過去。
隔了一分鐘,蔣又發來信息。
【媽媽:他給你買這些,就是想用綁架你,為了跟你要錢還債】
【媽媽:傻孩子,別給他錢了,他是個無底!】
“車厘子也好嘍,快吃吧我的小公主。”
隨著爸爸的一聲喊,音沒跟蔣爭辯。
手機直接關了靜音,沒理會打過來的電話。
全意像以前一樣,幫把袖子挽了起來。
把蝦皮全部替剝掉,擺回餐盤里碼放整齊。
父倆安安靜靜地吃著飯,平淡又溫馨。
音著跟爸爸待在一起的寧靜,想了想問道:“爸,你到底欠了多錢?”
如果手里的十萬元夠的話,會全部給爸爸,讓他還債回來跟自己生活。
只要他不繼續賭了,能賺錢養他。
全意卻含笑不語,只看著大口吃著飯,時不時問道:“這道菜是不是咸了?”
音里塞得滿滿的,只能含糊地應道:“好吃的,就是比爺爺做的差了點。”
這話一出,父倆都沉默了。
最后是全意打破了沉靜,“你在顧家生活得還順心嗎?”
音點點頭:“高考之后我就要搬出去了,已經租好房子了。”
全意微微嘆了口氣:“高考那天,爸爸可能沒辦法去送你了……”
音死死抿住,眼淚先一步掉了下來,落在面前的白米飯上。
很希高考時爸爸媽媽能像別的父母一樣送去。
也好希爸爸這個臨時的小旅館是永久的住。
這樣,就有家了。
音的哭聲再也掩飾不住,噎了起來。
全意只能將兒攬在懷里,輕輕拍著的背,一下一下。
他默默流著淚,輕聲道:“是爸爸對不起你。”
不知道是哭累了,還是靠在爸爸的懷里太安心了,音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因為昨晚那個夢,一夜沒睡好。
極度缺覺的,一直睡到了天蒙蒙亮。
了眼睛,有點腫痛。
手去手機時,才發現自己睡在床上。
窗簾拉著,衛生間有水滴的聲音。
音迷迷糊糊地朝衛生間喊了兩聲“爸爸”,坐了起來。
想對著手機屏幕看看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腫了,按亮了手機屏幕,卻率先看見了未接來電提示。
在蔣一串的未接來電中,顧衍的號碼穿在其中。
都是晚上十點之后打來的,一共打了十多個。
看時間,他先是每隔一個小時打一次。
到后來就隔半小時,二十分鐘,十分鐘地打一個了。
一直打到了剛剛。
這是有什麼急事找嗎?
還沒翻看完記錄,顧衍的電話再次打了進來。
這次是電話視頻。
音接了電話,看清屏幕上顧衍那張帥氣的臉,卻全無心欣賞。
下了床朝衛生間走去。
顧衍的聲音自聽筒里傳來,聲線低沉得點沙啞。
“你去哪了?夜不歸宿?”
“我……”
音停在衛生間門口,里面空的,只有關不的水龍頭在滴答滴答流著水。
顧衍聲音又沉了些,還帶了的威脅:“到底在哪?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
音沒心思再講電話,匆匆對手機說了句:“先不說了”
掛斷了電話。
顧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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