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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離婚》 第70章 第70章

 李明申回到浙江, 就親自跑了一趟上海,因為先前公司注冊地址在這邊,所以需要去這邊銀行辦貸款。

 一切還算順利, 他松口氣, 誰知到了次日下午, 銀行就通知審核條件出了問題。

 盡管公司里的職務被撤, 但之前合作過的開發商,一個兩個仍舊給他打電話催款, 作為公司法人,李明申非常被

 每天幾分鐘一個, 每天有接不完的電話。

 銀行那邊因為資質問題, 李明申需要找委托人,可畢竟涉及金錢利益, 委托人也不是那麼好選擇,再加上程序已經開始走,臨時更換借貸方式,就意味著耽誤時間。

 忙了一下午,才找到可信的委托人。

 傍晚的時候,打車回到酒店, 李明申合躺在床上, 為了得片刻清靜, 把手機調飛行模式, 一瞬不瞬地盯著天花板看了許久。

 六點多朋友打電話, 說晚上在“海上明園”豫園旅游區的上海老飯店請他吃飯。

 李明申現在哪有吃飯的閑逸致,他只想一個人在房間里清靜, 于是委婉謝絕了。

 這兩年一直待在東辰市, 上海這邊的人脈關系, 多都生疏了,況且那幾個工程行業的老家伙關系比他,李明申討不得好,慢慢也就從上海這邊的圈子撤了出來。

 如今深厚的,也只有早年間在這邊做工程的時候,提攜過他的幾位老者。

 聽說李明申如今面臨財政危機,又有司纏,也問過李明申,說手里正缺一個項目部經理,他有沒有這個興趣。

 李明申聽罷只能無奈一笑,盡管開出的條件很厚,可他卻不能考慮,畢竟條件再厚,對目前的他來說,也屬于杯水車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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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行水深的很,一旦踏足進來,除非有更好的發展,否則幾乎沒有金盆洗手的機會。

 何許尤那邊知道李明申一堆爛攤子等著理,也不像前段時間催促他,公司又整了兩個新業務,三五不時跟他匯報匯報最新進展。

 李明申焦頭爛額,也時常忘了回復。

 一直躺到晚上十點多,才覺得,又不想出門,所以給酒店打電話,點了兩個菜,又要了一瓶度數不低的解酒。

 一個人在酒店里自斟自酌,喝醉之后躺在床上沾了枕頭就睡。

 凌晨三點多,李明申腹痛難忍,直接從夢境中痛醒,額頭鬢角大汗淋漓,翻下床,起去了衛生間。

 在里面折騰了半個小時,彎著腰臉蒼白地出來,躺在床上一直到外頭天大亮,腹痛才消失。

 他迷迷糊糊也不知睡到何時,醒來以后才去了酒店對面的醫院。

 一個人跑上跑下,一堆檢查做下來才判斷他是腸胃炎,得知他昨晚喝了烈酒,醫生把他批評了一通,開了兩天的藥水,“家屬呢?一樓左側款,西藥房拿藥。”

 李明申去接藥單,臉如常的說:“沒有家屬,把單子給我就。”

 醫生聽罷抬頭看了看他,臉上虛弱,自然逃不過醫生的法眼。

 也不知是他皮囊好,還是云淡風輕的樣子微微,沒把藥單到他手里,反而轉手給了旁邊實習醫生。

 “去找劉護士,帶他去拿藥,他這個樣子需要照顧。”

 這幾年在外地,李明申不管生病,還是小,自己一個人理慣了,頂多也是有助理陪同,如今落魄又只在外,突然被陌生醫生關心,一時間就有些脆弱。

 不過也只是抿笑了笑,“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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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申剛出來闖的時候,哪像這幾年,下面有項目經理負責,他也就開工土或者剪彩儀式,又或者工地有什麼突發狀況需要他出面的時候才過去一趟。

 剛出來闖的時候,李明申經常在工地耗著,手把手的教他們,所以在他的人生之中,有兩次死里逃生。

 一次施工過程中,焊接好的鋼筋籠起吊,準備下放的時候,一鋼筋從四五十米的高落下來。

 當時李明申福大命大,前腳剛走過去,后腳鋼筋就落了地,直直的在地上。

 但凡遲疑半秒,就代在工地上。

 還有一次也是類似況,鋼筋掉下來砸在頭上的剛盔上,鋼盔裂了一個,他的后腦勺算是保住,只是接著鋼筋下,肩胛骨被打裂。

 在醫院休養了三個月才出院。

 這些事李明申很對外人講,畢竟在工地施工,不起眼,但都是危險。

 自己也曾在危險中差點代了,所以每每工地遇到工傷人命,李明申總是格外恤家屬。

 只是在家屬眼里,不管再如何厚待,都是金錢換不來的,所以他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個無的,榨工人的商人。

 起初的李明申還覺得委屈,會為自己申辯,只是遇到的次數多了,他再也懶得申辯。

 還會告訴自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所以每次覺得委屈,都是因為他的心不夠不夠冷。

 初這個社會的時候,誰不是滿腔熱,一正義,但當你的正義得不到善待,這個利益場,只能告訴自己不要在意。

 當然從在意到不在意,這一路的心境改變,也是需要很多個午夜夢回的輾轉反側。

 獨自在醫院吊水,而旁的病人個個有人陪伴,對李明申來說也并沒什麼值得大題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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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到大他就不是一個會把委屈往外說的人,與其往外說,他都是選擇打掉牙獨自往肚子里咽。

 自然也明白會哭的孩子有吃,可他更喜歡把功與喜悅分給家人,把心酸和辛苦獨留給自己。

 不過這兩年遇到趙夏卿,和以前相比,李明申突然脆弱多了。

 許是多年都一個人扛,有些需求積太久,對關心就變得索求無度。

 是以在面前特別犯賤,有事沒事,總要刷一刷存在

 生氣也好,不理他拉黑他也罷,只要趙夏卿是有緒的,李明申表態的心需求就能得到滿足。

 或許真像王悅容以前所說,他是個缺的,寂寞空虛冷的老男人,需要妻子關心關注,又不知道怎麼表達。

 所以他這種男人,不管和誰在一起,對方都會很累。

 因為不懂得通,別人長是為了說話,他張是為了氣人。

 有時候,李明申也不知王悅容怎麼把自己看那麼,不解的同時又很好奇,趙夏卿和王悅容同為發小,怎麼看人識人的眼,就差了那麼多呢。

 李明申這一針打了三個小時才打完,不小心躺在座椅上睡著,等護士過來檢查,藥水滴完,皮管里回了很長一段的

 起針的時候,護士又特地叮囑:“最近要戒酒,不可以再喝酒了。”

 李明申點頭答應:“好。”

 不過次日上午貸款的資質問題徹底解決,兩個朋友跟著他跑前跑后,總要表示表示,所以晚上安排了酒局。

 當晚過來的,除了兩個朋友之外,還有在上海份舉足輕重的一個領導,特地介紹給李明申認識。

 這領導很好說話,也沒有別的好,就是喝酒,尤其和別人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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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明申不是忘了護士的囑托,只是這等場合不得不喝,

 尋常酒量很好,人在失意的時候就容易醉,再加上最近不適,所以才到后半場,他就已經意識朦朧。

 倒霉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這邊剛送走領導,李明申打車準備回去,誰知腳下一,竟然摔在了臺階上。

 其中一個朋友趕過來攙扶,李明申因為本就醉酒,緩了半天才從地上站起來。

 倒沒有什麼大傷,只不過胳膊肘傷一片,手心虎口的位置亦被路上的石子割傷,傷口冒了珠子,沒有十天半個月,應該痊愈不了。

 朋友非拉著他到附近的診所包扎,李明申抬手拂開他,無所謂揮了揮手:“小傷,沒事。”

 十點多被送到酒店,李明申趴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一陣,酒意正濃的時候。

 想到這些天自己經歷的種種,翻了個正面朝上,眼眶微微潤。

 也只是喝多了,忘記已經離婚的事,還是酒后富有些忍不住。

 晃晃悠悠掏出手機,給趙夏卿打電話。

 兩人已經十天半個月沒聯系,李明申不打電話,按照趙夏卿的脾氣,那種況下離婚,是斷然不會找他的。

 誰知不巧,電話打過去的時候,趙夏卿正和沈宴在一塊。

 最近這段時間,趙夏卿和沈宴三五不時經常面。

 說來也是趙夏卿不順利,先是發現家里燃氣灶出了問題,沈宴主過來幫忙修理,接著昨天和王悅容出去吃燒烤。

 就吃了一筷子魚,當晚回去嗓子就痛,起初還沒在意,誰知第二天一早半個口腔發炎。

 去醫院之前用了各種土方法,都沒把魚刺弄出來。

 別看在工作上很抗打,其實生病或遇到什麼事,就特別脆弱扛不住。

 所以先是給王悅容發了消息,而恰好沈宴打電話,聽說話嗓音嘶啞,細問之下,趙夏卿才告訴了他。

 王悅容不在市里,人去了白云區,要派車接去白云區的耳鼻醫院,讓那個主治醫生的七叔親自看看。

 趙夏卿覺得小題大做,還沒等答應,沈燕就已經開了車回來,接到附近口腔醫院拔魚刺。

 晚上的時候,其名曰“安傷的心靈”,又帶去吃了西餐。

 所以李明申打電話的時候,兩人正在結束西餐回去的路上,趙夏卿的手機調了靜音。

 沈宴一邊開車,兩人一邊閑聊——

 “什麼時候有空,我帶你去芙蓉湖逛逛?”

 “你好像很閑。”

 沈宴習慣了說話帶刺兒,看看

 好半天之后,趙夏卿終于說了句人話:“今天你帶我去醫院,晚上又搶著買了單,我不喜歡欠別人人,缺什麼?我送你。”

 沈宴車窗外掃了一眼,看到一家24小時便利店,覺得有些口

 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要不你幫我買瓶水?作為答謝?”

 趙夏卿聽完有些難以置信,“這麼簡單?”

 沈宴又看一眼,點頭。

 “不然呢?”

 趙夏卿低頭眨了眨眼皮子,“一瓶水太便宜了,換一個吧。”

 “我現在很,水對我來說急需,”沈宴一本正經的解釋,解釋起來還特別有道理,“而且有些東西又不是用價錢來衡量的,至此刻對我來說,一瓶水足以償還你所說的人。”

 說著就把車子停到了24小時便利店門口,然后熄了火,轉過頭對笑。

 “去吧,我等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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