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夏卿最不會安人, 聽著王悅容吐心事,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兩人這頓飯吃的食不知味。
路上的時候李明申打過來視頻, 七點多有人請他吃飯, 所以這會兒正在去飯店路上。
聽說李明申打給家里的, 一起坐在副駕駛座的男人了個臉, “弟妹”。
這人看上去,比李明申大上幾歲, 穿著一件白恤,他們這行業的人都自來, 趙夏卿被點名, 只能打起神笑了笑,“你好。”
李明申那邊是商業上的合作伙伴, 講話多有不便,而趙夏卿這邊呢。
男人如服,閨如手足,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忽略王悅容。
從方才吃飯王悅容狀態就不怎好,所以回去的時候, 趙夏卿負責開車。
兩人匆匆聊了兩句, 李明申敏銳力還是很強的, 看了看視頻里周邊, 無聲對問了三個字——
“怎麼了?”
趙夏卿只說:“我先掛了, 開車呢。”
李明申那邊倒是沒再說什麼,不過也能覺到哪里不對勁。
王悅容回到家里, 把車鑰匙往桌子上一丟, 整個人像了骨頭似的, 癱在沙發上。
可能白天哭過,這會兒額頭作痛,在客廳愣了會兒神兒,不知何時沈明覺走了出來,見心不在焉,走到旁坐下,關切說:“最近工作太累?怎麼這兩天魂不守舍的?”
王悅容毫沒察覺到沈明覺過來,盡管沒有做虧心事,還是被嚇了一跳,猛然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慌地把視線挪開。
沈明覺卻抬手握住的肩膀,笑著把人扭過來,“又或者,誰欺負你啦?”
王悅容沉默的看了片刻地板,這才鼓起勇氣看他,兩個人默默注視對方半晌,王悅容角扯出來一笑。
“你當時看上我什麼了?我記得介紹我們相親對象跟我說,那個時候還有兩個孩子也看上你了……你媽媽對我印象不怎麼好,對另外一個孩子倒是比較滿意……”
這個問題有點兒難度,沈明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是覺好,第一眼就想深接。
倒是有這麼回事,沈明覺因為這事還和母親大吵了一架。
想了想才說,“大概你比較有魅力吧。”
王悅容什麼甜言語沒有聽說過,不過沈明覺很說甜言語,不甜,向來是個行大于的人。
兩人說到這里,廚房里燒水壺突然響起,水開了。
沈明覺起要去倒水,卻被王悅容一把拉住,就在他滿臉不解之時,王悅容扯了扯他的袖子,沈明覺只好又坐下,的頭就自地靠上了他的肩膀。
“那你有沒有后悔過?我有時候……對你確實比較苛刻……”
沈明覺垂下眼皮子看,“后悔什麼?你后悔了?”
王悅容抿了抿,終是搖頭,“我做事從來不后悔,一定是所有的事都想全面,才下決定。”
在這一點上,沈明覺不否認,王悅容比同齡的孩子冷靜沉穩,尤其遇到問題,他拿不定主意的時候,都有在旁出謀劃策。
尤其剛認識,剛認識的時候,沈明覺社會閱歷并不深,薪資待遇也低,還是王悅容找了關系,介紹他去做監理。
這份工作,與沈明覺與世無爭的格不符,不過他依著王悅容,也去做了,這兩年歷練不,也都是的功勞。
這夜王悅容在床上輾轉反側,到了后半夜才睡著。
*
自趙夏卿從東辰市回來,與李明申的關系就與往常有很大不同,連續兩晚李明申都要打視頻,或多或,兩人聊上兩句。
趙夏卿也開始跟李明申分心事——
“……以前我還真以為他們會結婚,真是命運弄人,搞不明白他這男人怎麼想的……”
李明申端著手機,坐在酒店的沙發上,笑瞧著趙夏卿。
男人到了一定年齡,就沒有評判是非對錯的yu,自己的事是自己的事,別人的事是別人的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不喜歡給自己找煩惱。
所以趙夏卿說完,也沒等來李明申回答。
抬起來眼皮子,兩個人過屏幕互相注視半晌,趙夏卿覺得有些難堪,“算了,以后不跟你說這些事,你也不興趣……興趣不興趣,好歹也要敷衍一下,沒意思,掛了。”
李明申這才淺笑起來,“我這不是聽著?”
趙夏卿掃他一眼,“人在給你分一些事的時候,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男人挑了挑眉梢,“為了什麼?”
趙夏卿教育他,“為了尋求認同,你跟著我一起罵他有病,就可以了。”
李明申沉了一會兒,“嗯,是有病。”
教了那麼一句,李明申也就說了那麼一句。
讓趙夏卿更加覺得敷衍。
于是也不說話了,往床上一趟,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李明申才撲哧笑了,趙夏卿輕飄飄掃一眼,見男人抬起指尖,了眉骨。
“其實吧,老朱當初那麼做,可以理解。”
“怎麼理解?”
“你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真一個人的時候,是不舍得讓自己的人陪自己吃苦的……男人都比較理智,知道生活不是有飲水飽……”
趙夏卿抬起來眼眸,把說這話的男人好好打量了一遍,對這麼一番言論嗤之以鼻。
所以好笑的搖了搖頭,“就喜歡給自己找冠冕堂皇的借口,就不能坦誠一點?直接說自己沒有那麼了,有那麼難?”
為了一個外人,況且是一個過去式的外人,兩個人繼續爭辯,傷了實在不劃算,所以李明申也不辯解。
點點頭,順著說:“是啊,我們這些男人,有時候確實冠冕堂皇……”
王悅容竟然拜托了趙夏卿理這個事,讓夏卿自然要放心上。
所以次日一早,就按照王悅容給的手機號打了過去,對方一說話,趙夏卿便確認了份。
作為中間人,自然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直接就問:“是你給匯的錢?”
這個自然指的是王悅容。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趙夏卿剛要介紹自己,就聽他問:“你是夏卿吧?聽著聲音像。”
雖然男人并沒有回答的問題,不過也已經基本確認,倘若不是他,對待錢財方面的東西,肯定上來就要問:“什麼錢?”
而他只字不提錢,顯然是默認。
趙夏卿“嗯”了一聲,還不等再說什麼,老朱就主邀了喝咖啡。
說自己這會兒剛開完會,恰好在中央公館附近的咖啡廳。
一提中央公館,趙夏卿免不了多想,以前他每次過來找王悅容,兩人多數況都會住在中央公館對面的酒店,還經常去中央公館吃飯。
難不,這會兒在睹思人?
其實趙夏卿對他并沒有什麼意見,只是覺得他匯款這事可大可小,與前任糾纏不清的罪名,萬一落到了自己發小上,與沈明覺的夫妻關系,那就岌岌可危。
喝咖啡就喝咖啡,所以趙夏卿爽快答應,去之前通知了王悅容,王悅容除了把老朱手機號告訴,還給了一張銀行卡。
把這個定時炸彈先放到了這里,確定是老朱無誤,然后再還給他。
趙夏卿直接按照老朱給的位置驅車前往,路上的時候堵車,晚到了十幾分鐘。
推開咖啡廳的門,一眼就瞧見他。
和以前印象之中消瘦了不,消瘦之后,反而比之前的皮囊更好看。
趙夏卿提著包徑直走過去,兩個人互相客氣了一下,坐到男人對面。
這兩年大約是真不好過,鬢邊多了幾銀發。
老朱了服務員,想幫點一杯咖啡,趙夏卿直接拒絕了,并沒打算多呆,事說開了就走。
男人也明白意思,勉強扯了扯角,還是像以前一樣對客氣的語氣——
“夏卿,你不要這麼看著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希過的寬裕。”
趙夏卿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扣的雙手,嘆一口氣,“不是有錢才好,現在就好的。”
老朱也知這句話是在嘲諷他,經歷不同,也不指趙夏卿會理解。
低下頭眨了眨眼皮子,隨后陷沉默。
沉默許久,才啞然開口——
“我聽說有孩子了,兒子兒?”
“兒。”
“……嗯,喜歡兒。”
“老公……對好不好?是個什麼樣的人?”
“很安定,很踏實,很會照顧人。”
“……嗯,安定踏實就好,是想要的生活。”
問完這些之后,男人不再繼續說話,他希答案是這樣,只是得到證實的時候,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
六年之久,其中肯定不乏多個日夜,一起幻想未來的生活。
王悅容想要的生活,全部實現了,只是主角不是他。
男人的結用力地上下滾了一番,視線轉開。
趙夏卿這個時候拿出來銀行卡,輕輕放到桌子上,慢慢推了過去。
“錢你拿走吧,現在結婚了,如果被老沈知道,現在平淡的生活就會被毀,你真的在乎的話,以后就遠遠的,不要去打擾……”
“好,明白。”
老朱沉默了會兒才轉過來頭,看了看桌子上的卡,對著勉強一笑。
趙夏卿沒想到男人態度這麼好,還算是個正人君子,或許,也沒有想得那麼糾纏不休
該說的都說了,轉拿了自己的包,起就走。
走到一半,突然想到什麼,又折返回來,“說,碼你知道?”
六年的默契大概就是,一句“你知道”,他就明白了。
老朱點點頭,“我的碼……也沒換過。”
趙夏卿抿了抿,扭就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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