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大李立業跟弟弟的格截然不同,他一直認為自己這些年碌碌無為,就是因為當年妹妹不檢點,鬧出了丑事兒。
他當了半輩子小職工,不反省自問題,反倒是日日夜夜咒罵李麗娟,認為都是的拖累,殊不知如果他不再提,邊人怕是早就忘了這個人。
李家認回來兩兄弟的事,李立業也是知道的。
為此他還回家大鬧了一通,直接把李母氣得住進了醫院,最后被李立斌手收拾了一頓才算罷休。
李立業心覺得,當年李麗娟走投無路嫁的鄉下男人能有什麼本事,時隔多年上門還不是打秋風,什麼大外甥他見都不愿意見,生怕他們黏上自己。
可誰知道峰回路轉,這一日李老大媳婦回家,拽住自家男人就說:“立業,你聽說沒,原來你們李家還有那麼有錢的親戚,如今自己找上門來,那禮跟流水似的往你媽那邊送。”
“你媽也真是的,家里頭好不容易有一門好親戚,還往外趕人,那些東西不要,給咱們也是好的呀。”
“要我說人家能瞧得上咱們,那有來有往多好,偏偏你媽還把人往外趕。”
李立業一聽不對:“什麼親戚,我們家能有什麼有錢親戚。”
前些年有錢過得好不一定是好事,但如今風向不一樣了。
媳婦不樂意了:“難道你也不知道,還是你們家就瞞著我這個外人。”
“你從哪兒聽來的?”李立業暗道,如果家里頭真有這樣的親戚,自己能不知道。
“哪兒聽來的,整棟家屬樓都知道,單單就瞞著我們,指不定是你弟的主意,就怕咱們過去分一杯羹。”
李立業臉發沉,猛地起朝外頭走去。
“哎,這都要吃飯了,你去哪兒?”
“我去問問,馬上就回來。”
人一聽,頓時也不攔著了,心底想著李家真要是有闊氣的親戚,那他們多能沾點。
李立業越想越不對勁,他是李家的長子,雖說這些年有走,跟親媽親弟弟的關系也鬧得僵,但家里頭的親戚他都認識。
怎麼可能家里頭突然就冒出來一個闊氣的親戚,還穿西裝打領帶,一聽就不是普通人。
等到了樓下,李立業原本想著上門質問,但又停下了腳步。
就他媽和弟弟的倔脾氣,好心都當驢肝肺,自己上門討不到好不說,到時候還得被他們倆罵,他何必去討這個晦氣。
李立業索躲在暗,等著看到底是哪門子親戚。
這一看,瞧見椅上的人,李立業一眼就認了出來。
離開了李家,衛誠的一顆心都沉甸甸的,即使來之前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卻沒想到連心上人最后一面都沒有見到。
他死死的抓著椅把手,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失聲痛哭。
當年雙被打斷的時候,他沒有哭,家人去世的時候,他也沒有哭,可現在,衛誠忽然覺得眼前一片灰暗。
“老板,您沒事兒吧?”助理擔心的問。
衛誠眼眶微微發紅,他轉頭看向窗外,來時覺得毫未變,此刻卻覺得是人非。
轎車緩緩的駛進了一個院子,衛誠被抬了下來,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老板,要不要為您請醫生過來?”
衛誠卻只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明天我們就回去吧。”
“老板,不再找了嗎?”助理有些不明白,衛誠千里迢迢的過來,結果沒找到人就回去。
衛誠自嘲道:“已經找不到了。”
既然李家人不希他再去打擾,他又何必再出現,反倒是打破了故人的清凈。
額頭一陣陣的疼,衛誠靠坐在椅上,手輕輕按著,可惜這樣的作不但沒能緩解頭疼,反倒是讓他更為煩躁。
就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
衛誠臉頓時冷了下來。
助理忙道:“老板,我去看看。”
很快,助理回來了,臉有些古怪:“老板,外面來了一個男人,他說自己是李家人。”
“李家人?”衛誠皺眉。
“他說,他有天大的要告訴你。”
衛誠擰著眉頭,眼底變幻莫測,他很快猜到來的人是誰,冷聲道:“讓他進來吧。”
李立業好不容易進了門,一雙眼睛直勾勾的到打量,臉上是掩不住的貪婪和諂。
等看清坐在椅上的衛誠,李立業滿臉笑容的喊:“妹夫,沒想到時隔多年,咱們又見面了,哎,都怪我媽和二弟,您回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不然我肯定早就過來找你了。”
李母和李立斌憤怒趕人的時候,衛誠并不生氣,可現在瞧見李立業滿臉討好,他心底反倒是升起幾分慍怒。
只是他這樣的人,心底想什麼,臉上是看不出來的:“是嗎?”
“那肯定是啊。”李立業也不用人招呼,自己在他對面坐下來,抓起桌上的葡萄就吃了一把,一邊吃一邊吐著葡萄皮。
助理想要上前,卻在衛誠的眼神下退后。
李立業一邊吃,一邊笑嘻嘻的說:“我媽和二弟是不是沒給你啥好臉,哎,年紀大了想不開,麗娟早死那是福薄,怪不得你。”
衛誠臉一沉:“我不喜歡從任何人口中聽到的不是。”
李立業被他的臉嚇了一跳,連忙收斂了一些:“我,我沒那意思。”
“妹夫,麗娟是我親妹妹,當年你們倆雖然沒正式結婚,但我心底是認你這個親戚的。”
衛誠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淡淡道:“如果你是來拉關系的,那現在就可以走了。”
李立業臉一僵,心底暗罵衛誠不給面子,活該媳婦跟別人跑了,孩子都別人爸。
心底罵了一通,但看著這裝修高檔的屋子,李立業臉上依舊討好:“妹夫,我是真有一個大要告訴你。”
“這事兒我媽,我那好二弟合伙兒瞞著你呢,要是今天我不過來,只怕你一輩子都被蒙在鼓里。”
衛誠只淡淡的看著他,臉上并不見急迫:“哦,是什麼事?”
李立業下意識的想張,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了笑又說:“妹夫,你看我這大老遠的過來,追著你的車跑了好幾條路才追上,累都要累死了。”
“這件事對我來說沒啥意義,可對你來說,那可是事關重大,了不得的事。”
“我認你這個妹夫,可你也不能讓我白跑一趟,你說是不是?”
衛誠冷冷一笑,看了眼助理。
助理會意,很快走進屋,再出來的時候手里頭拿著厚厚一疊的紙幣,都是大團結。
一疊,兩疊,三疊……李立業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桌上放著的錢,只怕自己一輩子都賺不到。
他下意識的手想拿,卻被助理猛地按住。
衛誠只冷冷的看著他:“能拿走多,得看你的價值。”
李立業的眼珠子都扎在大團結上,挪都挪不開,連聲說道:“值,肯定值,這可是天大的。”
“值不值,我說了才算。”衛誠淡淡道。
李立業諂一笑:“妹夫,瞧你現在這樣只怕還沒孩子吧。”
他的目落到衛誠的雙上,暗道這肯定是個廢人了,就算有人肯為了錢嫁給他,他們還能生出兒子來嗎。
孩子?
衛誠心底微微一跳,目一。
李立業繼續說道:“你肯定還不知道,麗娟是過世了,可生前給你生了兩個兒子,兩個,都是兒子,雙棒兒。”
“你說什麼?”衛誠第一次失去了沉穩。
李立業用力搶過一疊錢,著口水數了數,心底越發高興。
他將錢往兜里頭裝,口中說:“我就知道他們不會告訴你,當年你一走了之,麗娟一個姑娘家肚子慢慢大起來,瞞不住人了,名聲可都毀了,害得我競爭小組長都失敗了。”
“后來在黛山市實在是待不下去了,不知道從哪兒找了個鄉下人,就直接跟著人走了。”
“這些年也沒音信,前兩年那倆孩子找過來,我們才知道生完孩子沒養好,早就過世了。”
“那倆孩子,我一看就知道是你的種,算算時間也對得上。”
“可憐啊,這倆孩子原本應該吃香喝辣的長大,現在就在那小山里頭罪,指不定天不亮就得起床干活,天黑了才能吃上一口熱飯。”
李立業心目中,鄉下那是吃飽都難的地方:“哎,指不定吃不飽穿不暖的,那男人娶了媳婦,結果孩子不是自己的,還能對他們好?”
他一邊說著外甥可憐的話,一邊忙著給自己裝大團結。
衛誠忽然臉一沉。
助理上前,兩人一左一右直接按住了李立業,將他裝進口袋的一疊疊鈔票全拿出來。
“你們干什麼?”
“衛誠,你他媽說話不算話,我妹拼死給你生了兩個兒子,難道還不值這麼點錢。”
衛誠冷聲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我會去核實。”
“但即使是真的,這錢,也不該是你的。”
“憑什麼不能給我,當初要不是因為你們倆,我會競爭不過別人,要不是李麗娟丟人,我早就是工廠里的干部了,還用看別人的臉吃飯。”
他越是如此囂,衛誠的臉越冷:“你信不信我一句話,能讓你現在的飯碗也砸了。”
李立業頓時僵住:“你,你不識好歹,要不是我告訴你,你就等著帶一輩子綠帽子,聽兒子喊別人當爹吧。”
可惜這些話對衛誠造不了傷害:“送李先生出去,以后也別再放他進來。”
兩個助理一聽,立刻揪住李立業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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