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端倪
口似乎壘了塊巨石, 的難, 讓人不過氣來。梁峰從睡夢中驚醒, 掙扎著睜開了雙眼。只見一條結實有力的手臂橫在前,像是要鎖住自己一般,攬的死。
反應了兩秒, 梁峰抬手扶額。昨夜發生的種種,還真是打破了那可憐的底線,讓自己徹底墜了下去。腦子這東西,本就不控制,只要能爽, 其他都是小事。
昨晚, 是真爽的……
視線忍不住下移, 落在了一旁那張睡的面孔上。就算用最挑剔的目,那也是張相當英俊的面孔, 不似歐洲人那種冷淡風格, 反而帶了些中東特徵, 帥的很有侵略。放在後世, 絕對是荷爾蒙表的類型。如今睡著了,倒是顯出了些年輕稚氣,連那消不去的煞氣,都退了七八。
薄被大半裹在了自己上,對方背上只留了許。被單遮掩下,是頗引人遐想的起伏弧度。肩膀寬闊,腰窄翹,雙修長筆直。每一寸都鍛鍊的恰到好,那深深淺淺的疤痕並未使其失,反而像睡了的猛虎獵豹,顯出野味道。
行了,比起自家發小,他絕對是賺到了。
無端生出了些自嘲的念頭。梁峰輕輕推開了奕延的手臂,坐起來。這作絕對不小,但是並未驚醒對方。上為著寸縷,倒是印上了斑斑點點的青紅印記。那種讓人脊背發麻的被吞噬又冒了出來,梁峰趕甩了甩頭,撿起掉落一旁的外衫,披起。
昨晚可能是太累了,又有點酒醉,直接睡了過去。現在上黏黏的,著實有些難。梁峰向外走了幾步,想要找些水。奕延再不喜歡旁人伺候,婢也該備些洗漱的清水……然而這念頭一浮上腦海,梁峰面一寒,連鞋都未穿,攏好衫,快步走到門前,拉開了房門。
門邊,跪著個小小的影,像是被梁峰作嚇到了,飛快伏在了地上。那單薄纖瘦的脊背,微微有些抖,也不知在外面等了多長時間。那是青梅,他的侍婢。
昨晚進來時,他是把青梅留在了外面。但是一夜未曾離開,青梅又怎麼可能不擔憂?不知經過幾番掙扎,才鼓起勇氣守在這裡,歸結底,還是怕自己邊缺人服侍。這心不難理解,只是聽到了多?
面上變了幾變,梁峰終於放緩了口氣:「去取些溫水衫來。」
聽到這話,青梅像是得了大赦,再次拜了一拜,方才起。腳步竟然微微晃了晃,估計是守了一夜,腳麻木了。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急匆匆向外走去。
看著那孩的背影,梁峰在心底嘆了口氣。這就是古代的不便了。任何有份地位的人,都不可能有真正的私。把所有僕役驅個乾淨,反到讓人生疑。也罷,青梅知道就知道了,這些奴僕還是信得過的。只是他跟奕延的事,又能瞞上多久呢?
也許該換換,讓奕延去他那邊。抵足而眠,幕之賓還算得上符合時代風氣的雅事,想歪的幾率也些。若是自己天天到屬下院裡一住一晚,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正想著,屋突然傳來一聲低呼:「主公?」
那聲音里,竟然有些茫然和驚懼。梁峰飛快轉,走回了室,只見奕延已經坐起了,想要下地。
「夾板剛拆,還是走兩步吧。」梁峰立刻呵止。
看到梁峰衫不整的形,奕延像是怔了片刻,才緩緩放鬆了肩脊。那模樣,簡直像是失而復得了什麼珍寶。
「水等會兒就送來了。」梁峰走到榻邊,還沒站穩,就被對方一把抱住。
角度問題,這個擁抱有些彆扭,奕延的額頭抵在了梁峰的上,也不抬頭,就這麼低聲呢喃道:「尋不到主公,我還以為昨夜只是個夢。」
昨夜他睡的極,就怕醒來之後,失去了懷中之人。誰知今早起來,依舊兩臂空空。難道這只是思念過度,生出的臆想?在那麼甘酣暢的長夜之後,驟然夢醒,該是何等的失落。
這求的姿態,讓梁峰想起了昨晚那虔誠到讓人容的親吻和。結一滾,他手按在了對方腦後,安似的了一。蓄起的長髮微微打卷,並不怎麼,濃旺盛如同這人上的生機。
他其實不願奕延因自己而失。
「總歸會被旁人察覺的。」梁峰終歸還是按捺不住,說出口了,「你我之事,還當慎重一些,莫要落人口實……」
奕延猛地抬起了頭:「口實?主公不願讓旁人知曉?」
「此事對你無益。」梁峰眉頭鎖,答的鄭重,「再怎樣的戰功赫赫,也抵不過眾口鑠金。百年之後,旁人不會記得你的功績,只會記得佞幸傳中的一筆。你配得上更好的聲名……」
奕延卻皺了眉頭:「百年之後,我都了地下枯骨,還要虛名何用?記上才好。以後旁人讀史,都會曉得主公屬意與我!」
他的聲音沒有任何遲疑,就這麼說了出來。著那明銳率直的灰藍眼眸,梁峰啞住了。這樣的熾烈真摯,是他永遠也做不到的。就像火焰,灼的人皮生痛,又不忍退。在幾年,幾十年後,他會後悔嗎?像每一個彌之人,悔不當初,相看生厭?或者真正會到權勢的滋味,禍他一手創下的基業?
他看不到未來。甚至也不太想關心那麼久遠之後的問題。因為面前這人,正盼的著他,沒有分毫退。
梁峰彎下了腰,在那人上印下輕輕一吻:「旁人宮里都是妃妖後,偏偏我這院裡,只有你這個難啃的骨頭。」
他的聲音里蘊著些無奈,更多則是輕調笑。
奕延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主公……」他的手進了面前敞開的衫,指腹輕輕拂過上面的紅斑和青痕,「昨夜我可弄痛你了?」
梁峰眉峰一挑:「昨夜我可弄傷你了?」
他若有所指的過對方肩頭一道未愈的疤痕。一個傷病號,還敢問這個?
奕延的手立刻握了,牢牢抱住面前纖腰:「有沒有弄傷,怕是要主公為我看看……」
這小子,越來越會順桿兒爬了啊。然而面對邀請,梁峰實在無從拒絕。瓣再次粘在一,榻上幔帳輕搖,如風拂過。
※
段欽放下了手中的筆,了已經酸痛的腕子。這些日,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琢磨主公提出的「六部」構想。
因為地盤擴展到了冀州和司州,原先的諸曹已經無法統籌三地。主公便提出了在刺史府中獨設六部的想法。有點像朝中九卿,但是分工更加明晰,也不會出現權責不清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六部的框架一旦設定,以後不論地盤擴展到如何地步,都可以全數納。簡直是神來之筆!
只聽主公一提,段欽腦中就冒出了無數念頭。這兩日伏案鑽研,想要把這一構想完善起來。只是此事前所未有,需要顧及的細節也著實太多,進度頗有些緩慢。整整磨了十日,才擬出大致。
又仔細看了一遍文稿,段欽才點了點頭,捲起文書,向書房走去。
然而到了書房,他才發現自己撲了個空。今日不用上衙,主公不是該呆在書房裡理公務嗎?
正自疑,旁邊的僕役近前道:「段主簿可能要再等些時候,主公尚在後院。」
在後院?段欽一驚:「可是病了?」
「只是起的遲了,還請段主簿待。」那僕從畢恭畢敬答道。
高懸的心這才落在地上,然而仔細一想,段欽又皺起了眉頭。等等,主公起的遲了?
隨主公這麼多年,段欽自然曉得,對方的作息一直極為規律,從未有拖延之說。如此克己,不耽溺樂,也是讓府中眾人欽佩的品格。可是最近一個多月,主公在前院的時間似乎略減了些,有時公務也會帶到後院理。這可著實有些古怪。
若是剛剛娶妻納妾,還能理解。但是主公後院無人啊。為何突然改了脾呢?
一個古怪念頭,突然冒了出來。段欽抿了抿,不知該不該深思下去。可是有些事,總是著不妥……
正想著,邊諸人突然矮了一頭,衝前方施禮。段欽連忙揮除雜念,拱手道:「主公!」
「讓思若久等了。」梁峰笑著走上前,扶住了段欽,「可是有事尋我?」
段欽的目在那人臉上掃過,沒有見到疲弱病態,反而那雪上映出淺淺紅暈,顯得神采奕奕,心極佳。
話在邊頓了頓,段欽道:「下把六部的草案擬好了,還請主公過目。」
梁峰頓時來了神,這可是重置政府構架的重頭戲,沒想到能如此神速的完工。也不廢話,他接過文書,大步向書房走去:「思若辛苦,容我仔細看來。」
看著步書房的影,段欽在心底暗嘆一聲,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