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毒心(31)
“肖隊這是被陷害了吧?”張貿不安道:“他沒有理由殺掉陳辰啊。”
“丟下一帶囊的頭髮,這確實很像構陷。”徐戡說:“但也有可能是‘反向構陷’。”
“你是說,肖隊的確是兇手,而頭髮是他故意留下的?”張貿道:“目的是干擾我們,因為這頭髮出現得太突兀,我們一定會認為有人嫁禍給他,這反倒能令他在‘無辜’的位置?”
徐戡點頭,“不過這只是我的猜測。陳隊呢?”
“剛才還在。”柳至秦靠在椅背上,一手支著額角,一手拿著檢驗報告,眼神頗深,看上去像是在走神,其實腦中正重播著不久前與花崇的對話。
陳辰的遇害缺乏可循的邏輯。
但“沒有邏輯”會不會就是那些人真正的邏輯?
這兩天一直跟著重案組的李一朝突然哭了起來,哽咽著道:“肖隊已經遇害了吧?”
張貿立即瞪他一眼,“別烏!”
“可是他被人嫁禍了啊!”李一朝抬手眼淚,“嫁禍給一個再也不能說話的人,才是最穩妥的,不是嗎?”
張貿被堵得啞口無言。
柳至秦倏地抬眼,看向李一朝,“你相信他?”
李一朝愣著,“啊?”
“你相信肖隊不是兇手,所以剛才才說是‘嫁禍’。”柳至秦輕聲說:“對嗎?”
李一朝激道:“他當然不是兇手!我,我不理解你們為什麼要懷疑他!他莫名其妙被那個陳辰的跟蹤,然後音訊全無。他明明是害人啊,怎麼你們分析來分析去,他倒了加害人?你們……”
你們重案組平時都是這麼辦案的嗎?找不到突破口,就連同僚都懷疑?把害人當做加害人來理?
後面的話李一朝不敢說,只是腰背直站在原地,不服氣地看著柳至秦。
柳至秦起,在李一朝肩上拍了拍,“能被自己的隊員無條件地相信,肖隊如果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這時,沈尋推開門,招手,“至秦,你來一下。”
特別行隊的到來給城市局更添一分張,陳爭單獨給沈尋安排了一間辦公室,和重案組同在一層樓。
“陳隊今天有些心不在焉。”沈尋靠在桌邊,“他這陣子經常這樣?”
柳至秦問:“你也注意到了?”
“老相識了。”沈尋說:“他今天這反應有點兒古怪。”
視線短暫鋒,柳至秦直說:“陳隊可能有什麼事瞞著我們。”
“我覺到了,他很焦慮。”沈尋點點頭,“市局裏有人有問題。你和花隊懷疑過他嗎?”
“老實說,懷疑過。”柳至秦道:“但花隊心還是願意相信他。”
“陳隊不可能有問題。”沈尋說:“我對他還算了解。這次上頭派我們過來,是他不斷‘活’的結果。”
“嗯。”柳至秦雙手在兜裏,停頓片刻又道:“陳隊心裏可能早就有了一個懷疑件。”
沈尋挑眉,“哦?”
“他第一次找我和花隊談話時,晦地表達過這層意思。”柳至秦語氣一轉,“不過當時我們都無法判斷——這到底是他真正的想法,還是煙霧彈。”
“那現在能判斷了吧?”
“既然你願意給陳隊‘背書’,那我就沒必要再在這上面揪著不放了。”柳至秦笑了笑:“陳隊的緒是突然發生變化的,前陣子他不這樣,起碼沒有現在這樣明顯。我猜這是不是因為以前他對某個人只是有所懷疑,現在因為某件事而更加懷疑那個人?”
“某件事是指陳辰遇害和肖誠心失蹤嗎?”沈尋支著手肘,“現在看來只有這兩件事是突發事件。不過……”
柳至秦回頭:“不過什麼?”
“你也認為他很焦慮。”沈尋說:“他懷疑某個人有問題,正常的緒應該是憤怒,但很明顯,他的焦慮蓋過了憤怒。”
“他明知這個人有問題,卻不願意說出這個人。”柳至秦眉心皺,“他在掙扎。”
沈尋默了幾秒,搖頭,“不,這不是他的風格。我得好好捋一捋陳辰和肖誠心這兩件事的細節,看到底是哪一個環節讓他心神不寧。”
“對了,還有件事。”柳至秦道:“這事可能和現在的案子沒關,但我有些在意。”
“你說。”
“陳辰的養父母去年十月在L國被割,別墅和周圍的監控被干擾,這和梧桐社區出事時的況相似。”柳至秦說:“我在網上嘗試著追蹤過,但無法鎖定侵者。”
沈尋說,“你認為干擾陳辰養父母家監控的,和干擾梧桐社區監控的是同一個人?”
“如果陳辰養父母的死與陳辰有關的話。”柳至秦道:“陳辰痛恨他們,如果背後有人相助,他不是不可能渡到L國。陳兆添——也就是陳辰的養父,脖子被劃了幾十刀,腦袋幾乎掉下來,洩憤緒非常明顯。”
“行,我這邊馬上安排人手去查。”沈尋問:“花隊有沒有說過什麼時候回來?”
“想樂樂了?”
“嘖。”
“明天吧。”柳至秦說:“他去椿城是想查陳辰,把陳辰當做突破口,陳辰這一死,還死得這麼古怪,突破口突然就被堵上了。”
沈尋正從煙盒裏拿煙,聞言手指頓了一下。
柳至秦問:“怎麼?”
“突然有個想法。”
“嗯?”
“陳隊在意的,該不會是陳辰頸椎被擰斷這件事吧?”
柳至秦眼尾暗一閃。
“我們都知道能做到這一點的不是尋常人,但我們不知道這人是誰。在這之前,我們也沒有特別明確的懷疑目標。”沈尋來回走了幾步,“但陳隊呢?”
柳至秦很快明白沈尋的意思,“陳隊之前懷疑的人,正是能夠輕易扭斷年男子頸椎的人!”
“對!”沈尋道:“這就能解釋陳隊今天為什麼狀態古怪。”
“他不肯說……”柳至秦了眉心,“說明這個人在他心中分量不輕。”
沈尋冷靜問:“你想到誰了?”
柳至秦抬頭,“花隊。”
“別開玩笑了。”
“我知道不可能是花隊,但以你剛才擬的條件,我第一反應就是花隊。”
沈尋問:“為什麼?”
“這個人必須滿足的一個條件就是——陳隊信任他。”柳至秦說:“陳隊主觀上信任他,但出於某種客觀原因,又不得不懷疑他。這可能有些矛盾,你能理解嗎?”
“能。”沈尋點上煙,“如果只是單純的懷疑,陳隊不會自己捂著,更不會像剛才那樣焦慮。”
“那麼排除花隊,陳隊還特別信任哪些人?”柳至秦說:“這些人裏,有可能就藏著那個有問題的人。”
沈尋抖掉一截煙灰,目暗含深意,“這人的職位不會太低,起碼應該和花隊同一級別。陳爭這人,雖然能和所有部下打一片,但對職位太低的人,他會重視,可要說信任,這不大可能。”
“那就是刑偵支隊幾個組的組長,還有和陳隊同一級別,或者更上一級的人。”
“等等。”沈尋道:“你為什麼要強調刑偵支隊?”
柳至秦眉梢微,與沈尋對視片刻,漸漸明白沈尋想表達什麼,“特警支隊?”
沈尋沉聲道:“別忘了,特警支隊裏,有的是能夠扭斷年男子頸椎的人。”
柳至秦走到窗邊,看著夜與倒映在夜中的自己,“有一個問題。”
“什麼?”
“雖然我們經常與特警支隊合作,但一些案子的細節,特警支隊並不知道。”柳至秦側過,“你和樂樂查案的時候,昭凡也不一定什麼都知道吧?”
“按理說不會。”沈尋道,“但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
“樂樂和昭凡關係好,昭凡很喜歡他,有事沒事就來找他。有時——我是說有時。”沈尋道:“樂樂會說,所以一些特警兄弟無需知道的事,昭凡也會知道。”
“昭凡知道又沒事,他什麼背景,特殊行隊裏數你最清楚。”
“那麼也許有一個人,讓陳隊認為——他知道也沒事。”沈尋聲音漸冷,“陳隊在無意識間,告訴了那個人一些事,就像樂樂對昭凡說一般。正因如此,陳隊在意識到自己可能被欺騙,為‘幫兇’時,會陷極端的焦慮和自責,並且不便告知我們任何人。”
“這個人……”柳至秦心念電轉,一個高大的影出現在腦海中,“是特警支隊隊長,韓渠?”
??
暗浮的寬敞房間裏,鋼琴的樂聲時疾時緩。一個人影在潔的牆壁上被拉得極長,看上去森詭異,難以辨出影子主人的本來面貌。
樂聲戛然而止,連烽起道:“來得正好。市局裏是什麼況?”
“你這一步‘荒唐’的棋走得不錯。”來人道:“派陳辰去跟蹤肖誠心,卻中途拋棄陳辰,他們本不我們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連烽勾著角,相當自得,“花崇做事講求邏輯,而且非常善於邏輯分析。一件事一旦被他捋清其中的邏輯關係,就等於被他拿走了主權。我不能讓他這麼快理順邏輯。”
“我還是那句話,連烽,你比我絕。”來人輕哼一聲,“自己的手下,說拋棄就拋棄。你知道陳辰有多信任你嗎?”
“信任?這個世界上,最沒有意義的便是信任。”連烽一哂,“我沒有別的選擇。給花崇時間,就是給他機會。我必須拖住他。但拖住他有風險,再作案的話,說不定會將線索遞到他手上。只有殺掉陳辰,才是最有效的手段——因為這出乎他的意料,他不可能立即想通陳辰為什麼會死。至於陳辰……”
連烽頓了頓,“陳辰最想殺的人,不是已經由他自己親手解決了嗎?如果沒有我幫他,他能悄無聲息地去L國?能那麼順利殺死陳兆添那個畜生?我幫了他,他得知道恩、回報,不是嗎?”
“歪理。”牆上的影子緩慢地移,語氣帶著幾分揶揄。
“歪理?”連烽瞇起眼,“在我這兒,就不用繼續裝你那套偉正了吧?”
“我誇你呢,聽不出來?”影子搖頭,“我什麼時候說過‘歪理’是貶義詞?”
連烽愜意地笑。
“你這下可是把他們耍得團團轉了。”來人又道:“陳辰兜帽裏有肖誠心的頭髮,你說他們是該相信肖誠心是兇手呢,還是相信肖誠心被嫁禍呢?”
“不管是哪種,都是一種消耗。他們越是消耗,我們就越是得利。”連烽下的線條不經意地一繃,眸幽暗了幾分,“不過這個肖誠心,做了一件多餘的事。”
“和花崇共進晚餐?”
“對。我本來以為他失蹤後,照花崇的子,必然會懷疑到他頭上。”連烽說:“沒想到花崇似乎還相信他。”
“隨便相信人不是什麼好習慣。”影子晃了晃,“不過還有件事,現在看來也麻煩。”
連烽問:“什麼事?”
“特別行隊的人來了,帶隊的是沈尋。”來人歎息,“這人很難對付。我最擔心的是他和柳至秦、花崇‘撞’出什麼來。”
連烽十指扣在一起,半晌後意味深長地說:“你自己呢?”
“我?”
“有沒有誰注意到你?”
影子一頓,像是在沉思。
“我突然有些後悔。”連烽說:“不該讓你去解決掉陳辰,我沒想到你會直接扭斷他的脖子。”
“那是最便捷的方法。”
“但也是最容易暴的方法。對你來說,扭斷年男子的頸椎很輕鬆,哢噠一下完事兒。但你疏忽了——扭斷脖子這種事沒多人能輕易做到。”
影子沒有說話。
“我擔心那人已經開始懷疑你了。”連烽看向窗外,“而且特別行隊是個變數。柳至秦以前被不斷出現的案子牽絆,無法全心對付網路上的事,這給了我們鑽空子的機會。現在特別行隊來了,一切就都難說了。萬一特別行隊裏有通網路的高手,和柳至秦合作呢?”
氣氛一時陷凝滯,片刻,來人問:“那你打算怎麼做?”
連烽輕咬著牙,“我想把計畫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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