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地域遼闊,各大城池不知其數,但玄武單依舊多如牛,總是會有些的。
“實不相瞞,若簡姑娘再晚幾步,我們便要走了。”謝遠英一邊打量堂中靈秀的,一邊道,“我們確實不曾想到玉清派會來人,大哥便托人在藏仙樓里掛了單,二哥三哥也都各自請了些散修道士。”
說到這,謝遠英也有些無奈:“總之這才幾日,就找到了幾位。我和幾位真人說好,一會兒便出發。時間迫,就先不引姑娘見家人,直接隨遠英去渡口,不知簡姑娘意下如何?”
簡歡自然沒有問題,起跟著謝遠英離開,離開時,很順手地拿走了個橘子。
有一下沒一下地拋著橘子,仿佛閑談般地問道:“江上有妖作祟,按理城主府會管才是,何必需要你們謝家掛上玄武單?”
聽到這,謝遠英熱的笑容一頓,面微苦:“是會管的。但鎮司的幾位真人去了江上好幾回,都未曾找到妖祟的蹤跡……可每隔幾日,總有我謝家的商船遭殃。我謝家這兩年損失貨無數,謝家沒有辦法,才自找門路想盡快解決此事。”
‘未曾找到’這四個字就很有學問,到底是努力找了未找到,還是沒有努力找?
簡歡眉微微一揚,若有所思:“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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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漳城就在漳江邊上。
渡口,江上煙波浩渺,數不清的貨船游舟猶如過江之卿。
簡歡讓謝遠英代為瞞玉清弟子的份,對方應了好,在謝家商船上將簡歡引薦給其他三人。
那三人正在甲板上飲酒。
一名胡子半白的青道士,一名攜鞭的紫俠,一名微胖小眼睛的劍修。
幾人互相見禮,都敬稱對方某某真人。
‘真人’在九州,就像‘老師’在現代,誰都可以這麼,準沒錯。
“還有位儉真人。”謝遠英四看了看,“他不在這,應在房中歇息,我去喊人……”
居然有人和同姓?
簡歡攔住對方,笑著搖頭:“不必,這幾日在船上總有機會見到的。”
謝遠英后頭,站著位小廝,似乎有要事需要謝遠英定奪,站在那翹首以盼有一會了。簡歡擺擺手:“謝兄不必管我們,忙你的去罷。”
謝遠英不好意思地拱拱手,轉離去。
簡歡也不需要那三人招呼,坐在空出的位置上,很自來地和三人聊了起來。
道士自稱來自茅山,是筑基期修士。但簡歡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道士毫無修為,就是個普通人。
紫俠便誠實很多,拿著一小截鞭尾,纏在自己潔白的手腕上,下一抬,道:“我不是修士,但在武林中,我葉紫的鞭子,可也不是吃素的!”
酒過半巡,烈酒夠勁,道士和俠都醉了。
“他們是不是沒有意識到此行很危險?”微胖小眼男從簡歡進來,就一直在打量。他看不出簡歡的修為,但能覺到簡歡的修為在他之上,“謝家也不知怎麼回事,什麼人都找,這也未免太不擇食了罷!”
簡歡用筷子夾了粒花生米,咬得正香,說話聲有些含糊不清:“謝家無人修煉,他們也分不出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對大多數百姓來講,修士也好,武林高手也罷,都能飛檐走壁,因此皆是差不多的。
“我本來還擔心。但船上有姑娘和儉面真人在,徐某便安心了。”徐小眼瞇起,出筷子下意識朝桌上夾去,卻落了空。
他定睛一看,桌上幾盤下酒的小菜,都悉數空了。
徐:“……”
簡歡放下筷子,歪過頭,問:“那個什麼簡面,也很強?”
徐頷首,下意識四看了看,才微微湊近簡歡,低聲音,生怕被人聽見:“姑娘可知藏仙樓?”
“知道,怎麼說?”簡歡眨眨眼睛,有些好奇。
“那姑娘定然也知道,藏仙樓有任務榜。這些年,出了個狠人,兩年的時間登頂榜首。就是儉面吶!”徐目艷羨之,“他常年戴著黑面,只用一個‘儉’字,大家便稱他為儉面。”
伴著徐抑揚頓挫的敘說聲,船艙之下,一名黑年忽而緩緩行來。
簡歡微愣,目從徐后看去,落在那人上。
謝家商船用了多年,并不新,船上的雕欄畫柱在風吹雨打中磨損了些許。船艙與甲板的木梯一側,畫著一幅出海圖。彩不再鮮麗的出海壁圖前,拾級而上的年拔如竹,高且瘦削。
他臉上一個黑面,遮住五,看不清面容,但給簡歡一種強烈的悉之。
輕眨了下眼睛,‘沈寂之’三個字幾乎要口而出,卻見黑年目平淡地落在上,便挪開了,像一只輕點湖面的蜻蜓。
蜻蜓腳步不停,朝遠正忙的謝遠英走去。
簡歡:“?”
簡歡上揚的角一點點回落。
耳邊徐還在絮絮叨叨,簡歡出食指,噓了一聲,打斷他,問:“是哪個簡?”
徐頓了頓,答:“節儉的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