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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太子是我前夫/歲時有昭(重生)》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大胤自立朝以來, 皆會在每年的最后一日在宮中設宴,是夜珍饈饌、歌舞百戲不斷,可謂是一年中最熱鬧的一夜。

 京中有品級的大臣皆會攜帶家眷宮赴宴, 直至陪皇帝守完歲方會離宮。

 然嘉佑帝這幾年的子大不如前, 早就取消了除夕宮宴, 只辦家宴。

 除夕這日,顧長晉一早便起來,由著侍服侍著穿上紫的冕服, 天不亮便了宮。

 此時朝臣們已經冒著風雪,在金鑾殿外侯著了。

 顧長晉跟隨在嘉佑帝后,一同殿。

 “皇上駕到!”

 太監們尖細的聲音在大殿響起。

 朝臣們上前高呼萬歲,齊聲恭賀盛世太平, 又祝嘉佑帝龍康健, 千秋萬歲。

 嘉佑帝龍大悅,頒賜“福”字云龍箋、屠蘇貢酒、吉米與綾羅綢緞給諸位大臣。

 眾臣謝恩。

 臣公們行跪拜禮叩謝皇恩時,顧長晉便立在嘉佑帝的邊,與嘉佑帝一起接群臣叩拜。

 這樣的恩寵也就當年頗得建德帝青睞的啟元太子能比擬了。

 已經被冊封為順王的大皇子蕭熠眸微暗, 他子沉悶, 自便不是個能言善辯的。

 外祖父私下里時常嗟嘆他太過溫吞,母妃更是訓斥他不夠果敢, 比不過慣來恃才傲的二弟蕭譽。

 唯一不曾嫌過他的人便只有父皇。

 太子沒認祖歸宗之前,父皇待他與蕭譽從來是一視同仁,不曾有過厚此薄彼之事。

 蕭熠原以為是因著父皇不顯山水的子, 這才不泄半點偏好。

 直到太子歸朝, 他方知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父皇對太子的喜歡便是不溢于言表, 也能從一些蛛馬跡里瞧得出來。

 蕭熠不是不羨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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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派好年禮, 嘉佑帝坐在龍座上, 朝底下跪了一地的臣公道:“都回去罷,好好陪家人除舊迎新,過個好年。”

 雖面,但他的聲音始終是沉穩而和緩的,聽不出半點久病之人的頹喪。

 眾臣退下,蕭熠知曉嘉佑帝退朝后還要回去乾清宮歇一個時辰,到得下晌家宴方會開始,便準備一同退下,殊料嘉佑帝卻喚了他一聲,道:“陪朕一同回乾清宮。”

 說著又對顧長晉一擺手,道:“太子先去坤寧宮,明兒要去太廟祭拜蕭家先祖,你母后定有事要囑托你。”

 顧長晉應“是”。

 蕭熠有些吃驚,父皇這是單獨留他?

 他了顧長晉一眼,恰顧長晉也抬眼了過來,沖他輕輕頷首,便快步離開了金鑾殿,眉眼間看不出半點不愉之

 嘉佑帝起,侯在一邊的貴忠與汪德海正要上前攙扶他,他卻笑著擺手。

 “去備攆,朕與熠兒說說話。”說著便將手向蕭熠。

 蕭熠寵若驚地上前攙住嘉佑帝,道:“父皇仔細腳下。”

 蕭熠手上嘉佑帝的手臂了,方覺嘉佑帝瘦得厲害,鼻尖一時泛起了酸。

 在他心中,父皇雄才偉略、心智過人,便是個病秧子,也是強大的,令人不敢小覷的,仿佛是永遠不會倒下的巨人。

 蕭熠自便希為父皇那樣的人,只他知曉自己資質平庸,為人亦是駑鈍,便窮盡一生也不了父皇這樣的人。

 外祖父與母妃總說父皇命不久矣了,可蕭熠從來不信。

 直到此時此刻,方知曉他眼中無所不能的父皇有多消瘦孱弱時,他才驚覺,外祖父和母妃說的那些話是真的。

 父皇大抵活不了多久了。

 嘉佑帝著明黃冕服,披著一件厚厚的狐裘,似是覺察到長子緒上的低落,溫和地笑了笑,道:“朕準備開春了便讓你到太原府就藩,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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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熠一怔。

 太原府是父皇從前的藩地,也是他起事的地方,意義非凡。

 將他的就藩地安排在太原府,乃是一種信任與偏

 蕭熠道:“兒臣愿意。”聲音難掩激

 “太原府離上京近,日后你想回宮來見你外祖與母妃了,也能便宜行事。”嘉佑帝笑道:“太子明事理,不會阻撓你回來看貴妃與刑家人。”

 貴妃與刑首輔對那儲君之位尚未死心,但蕭衍知曉他這長子從來就沒甚奪嫡之心。他這孩兒耳,心也,行事溫吞而瞻前顧后,非良君之選。

 但這不代表他就不是個好孩子。

 “朕會下旨讓你母妃留在后宮,不是因著要留你母妃在上京做質,而是想給你一個自由的天地,讓你與宋家那孩子過些舒心日子。”嘉佑帝笑著道:“只你要管太原府,日子自是不會輕省,但朕相信,你與你那王妃定能替朕、替大胤、替百姓將太原府管好。”

 蕭熠眼睫微,重重頷首道:“兒臣定不會辜負父皇所托。”

 “你是長子,可會埋怨朕沒立你做太子?”嘉佑帝又道。

 “兒臣不怨。”蕭熠真心實意道:“兒臣比不過太子,太子與父皇一樣,皆是文韜武略、懷天下之人,他會比兒臣做得更好。”

 從前太子還只是顧大人時,蕭熠便聽聞過他的名號。便是嚴格苛刻如外祖父,也曾暗暗吩咐底下的人將顧長晉招攬刑家的陣營。

 顧長晉被認祖歸宗的那日,外祖父將自己關了書房良久,面灰敗。

 當初戚家尚未倒臺時,他都不曾這般挫敗過。

 但蕭熠并不嫉恨顧長晉,他很清楚,便是自己能坐上那位置,也未必能坐得穩那張龍座。

 嘉佑帝聽罷他的話,卻道:“在治國上,你的確比不上太子。但在別的方面,太子也同樣比不過你。譬如你設計的□□,連神機營的統領都贊不絕口,這樣的□□,太子可造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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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熠自小便做木工,后來知曉大胤的□□比韃靼諸國要弱,花了好些年潛心鉆研。那會母妃總是罵他朽木不可雕,父皇卻鼓勵他喜歡便去做。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是他設計出了一款不比韃靼軍差的□□。

 “太子向朕舉薦了你這款□□,不日便會讓神機營的人照著你的圖紙制造出第一批□□,送到北境戰場去。”

 蕭熠心中驚詫萬分,又有些喜出外。

 仿佛是長久以來的努力人看見了,也得到了肯定,而這份肯定竟然來自他最欽佩的父親。

 嘉佑帝目贊賞,著他溫和道:“日后你便與太子一同好好守住蕭家這份祖業,為江山為社稷為百姓謀福。”

 “兒臣遵命!”

 短短一截子路,蕭熠心中再不復方才的蕭條與晦

 汪德海著蕭熠離去時的神態,忍不住腹誹:大皇子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哄。

 皇爺說幾句話就他心甘愿地輔佐太子了。

 只要大皇子無意皇位,貴妃娘娘與刑首輔便是再不甘心,也只能偃旗息鼓,總歸繼續折騰下去也不過是一場徒勞,何苦來哉?

 不是誰都可以如當年的皇上一般,無心帝位,卻還是被著走到了那個位置。

 坐在那個位置要面臨多艱辛,遭遇多背叛,見識到多人心的丑陋,嘉佑帝一直很清楚。

 讓心智不堅的人做皇帝,對那人來說是一場災難,對大胤對百姓同樣也是一場災難。將順王放到太原府去就藩,是最好的安排了。

 皇上留順王說話的事,沒一會兒便在宮中傳遍了。

 消息傳到坤寧宮時,戚皇后只淡淡地“嗯”了聲,面平靜。

 待得傳話的宮人退下,向端坐在下首的顧長晉,慢悠悠地端起茶盞,道:“大慈恩寺的人今兒便會來進宮,明兒祭祖,梵青大師也會跟隨皇上去太廟。你既說大慈恩寺里有蕭馥的人,明日可要命衛軍加強戒備?皇上的子遭不住一場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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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長晉掀眸看一眼,恭敬道:“姑母此人十分謹慎,只要察覺到一不尋常,便會立即消失。此時唯有將計就計,方能將捉拿。也唯有將捉住,母后才會知曉孤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戚皇后從茶湯里抬起眼。

 這人到如今都不肯說那孩子是誰,又在哪里。只說只要配合他,很快便能找到蕭馥,知曉所有的真相。

 戚皇后心中雖有些猶疑,卻不得不配合他。

 概因太想找到那孩子了。

 有時甚至想,太子是不是想要用那孩子要挾?是以才遲遲不說那孩子的消息?

 “聞溪既然不是那孩子,又聽令于蕭馥,你為何依舊要本宮冊封為郡主?”

 這是戚皇后最不解的地方。

 當日他說聞溪不是兒時,本想孫院使再驗一次,卻被他阻攔了。不僅如此,還要繼續將聞溪當做是與皇上的兒,不能皇上看出蹊蹺。

 顧長晉緩聲道:“孤這是為了保護,想殺的人,興許不只有蕭馥。”

 聞言,戚皇后蹙了蹙眉。

 太子這話,怎麼聽著不僅僅是在提防蕭馥,也在提防著旁的人。

 電火石間,腦中忽然冒出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太子是不是也在提防?怕會對那孩子下手,這才遲遲不說那孩子的消息?

 戚皇后放下茶盞,定定著顧長晉。

 良久,道:“桂嬤嬤已經拿到了藥,吃下那藥,便能人假死三日而生機不絕。先前時間倉促,倒是不及細問。太子是從何聽說此藥?又如何篤定本宮能尋到這藥?”

 這藥乃蜀中失傳已久的藥,名喚“醉生夢死”。當初戚家要毒殺嘉佑帝時,便是準備用這藥瞞天過海的。

 顧長晉微微垂眼,老太醫出自蜀中,曾與他提過這藥。

 當初嘉佑帝在太原府就藩時,戚皇后曾派人遍尋良藥,說是要替嘉佑帝治療沉疴,這其中去得最多的地方便是蜀中。

 他戚皇后尋此藥,不只是為了朱嬤嬤上鉤,也是為了試探戚皇后。

 而戚皇后手里,竟果真有這麼一顆藥。

 此藥十分珍貴,關鍵時刻,甚至能保命。

 前世從坤寧宮送往四時苑的那杯酒的確出自戚皇后之手。

 那時的戚皇后,應當已經知曉了容舒的份。

 戚皇后賜下那杯酒,不是想要殺,而是為了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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