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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四百一十七章 把柄

 姜莞兩世為人,見過太多的人。

 像鄭雙雪這樣的,卻真是獨一份兒。

 跟鄭皇后這姑侄兩個,完全是兩個極端。

 一個是把鄭家看得比天還高,更從不為自己謀劃什麼,幾十年來所有的都是為了鄭家。

 另一個確實誰也不放在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個。

 其實說不上誰是對的誰是錯的。

 反正都不是很能理解。

 姜莞失笑搖頭:“這種事,我應該沒什麼好幫你的。”

 指尖落在虎頭鞋上,輕著:“鄭家都弄到這個境地了,你心里卻只想著自己的榮華富貴,也算是讓我開了眼界了。”

 “我以為王妃早就知道我本就是這樣的人。”

 鄭雙雪倒是坦然:“我是我,鄭家是鄭家,這些年我祖父與阿耶如何行事,我雖說是個孩兒,可是看在眼里,多也知道。

 還有姑母——姑母總是想在家面前保全鄭氏,卻從沒想過,那些分,會被一點點的消磨掉。

 如今這個結局,其實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難不我不為自己謀劃,倒和他們抱在一起死嗎?”

 這倒也是。

 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只是聽這些話,心下難免生出些涼薄來。

 連鄭皇后的結局都早已經看了,卻從沒想過提醒一二。

 大約覺得自己人微言輕,就算說了也沒用吧。

 之前傷那回,鄭皇后對鄭雙雪的態度,似乎也能看出一二來。

 “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是不打算幫你。”

 姜莞端的是油鹽不進的態度,然后一抬手:“你不用說什麼幫過我。當初那件事,你也并不是幫我。沒了鄭雙宜,你才有資格被母后選作三皇子妃,說到底,你還是為了你自己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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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咱們兩個算殊途同歸吧,目的是一致的,你正好搭了一把手而已。

 這也算幫我?

 現在倒拿這個來說,好似我欠了你天大的人一樣。”

 鄭雙雪當然也沒指憑那個事就能讓姜莞松口。

 深吸了一口氣:“我可以和王妃做易。”

 “與人做易是要拿出資本和籌碼的。”

 姜莞斜了眼風掃量過去:“我實在想不出來,你現在還有什麼能與我談的。”

 “有些事,或許王妃會興趣。”

 “比如呢?”

 “比如魏寶令。”鄭雙雪這些話接的都極快,姜莞話音落下,立馬就接了上來的。

 聽說起魏寶令,姜莞眉心蹙攏一瞬。

 對魏寶令可沒什麼興趣。

 而讓提起興趣來的,是從鄭雙雪口中提起魏寶令。

 這段時間以來,能扯上關系的,也就只有鄭皇后想為趙禹相看,后來被趙行勸著晉和帝給攔下的這事兒了。

 都不用鄭雙雪開口,姜莞沉聲嘖道:“你們進宮去給母后請安,同你們說起了寶令表姐的事,然后你們把這些散給了寶令表姐聽是吧?”

 “不是我們,是三殿下。”

 鄭雙雪并沒著不松口。

 都說人家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與目下的境也沒兩樣。

 確實沒資格跟姜莞做易。

 只能表明立場表忠心。

 不過姜莞這人,太難化,也拿不準。

 姜莞呼吸一滯。

 趙奕還真是一刻都不肯閑著。

 一點兒好事都不做。

 跟人沾邊的事兒,更是不肯干了。

 攪和的大家不得安寧,像是能他長命百歲一樣。

 姜莞心里覺得煩:“你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凈。”

 “我本來就是干凈的。”鄭雙雪挑眉看去,“三殿下偶爾行事湖涂,大多時候我也從旁規勸了,只如今他未必聽我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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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就是說,只把這事兒說給魏寶令知道,還是勸出來的結果,否則按照趙奕的脾,要鬧得人盡皆知才好。

 到時候魏寶令的名聲壞了,八趙禹委曲求全,娶了,才能平息風波。

 但會稽魏氏對于趙禹來說不是最好的選擇。

 趙奕都知道,才更想這麼干。

 不過現在風平浪靜,可見他還是把鄭雙雪的話聽進去了的。

 而至于魏寶令——

 那件事也已經過去有七八日,這些天偶爾會往來蜀王府,或是到國公府去找表姐玩,再不就是大家約著一起到外頭去吃茶聽戲,與先前沒有半點異常,一切如舊。

 好像并沒有把這事放心上的樣子。

 要不是今天鄭雙雪說,姜莞是一點兒看不出,魏寶令已然知曉的。

 “王妃覺得,真的會有人那樣寡澹,名利權勢,一概都不看在眼中嗎?”

 鄭雙雪突然又開了口:“我與王妃說此事,是想提醒王妃,與其這樣防范著已經什麼都做不了的我,不如多提防提防魏家這位大娘子的好。

 看起來是溫良賢淑,與裴大娘子也可相提并論的人。

 可我怎麼就覺得,沒有人能與太子妃位失之臂后,保持平靜,像是從沒發生過一樣呢?

 王妃該不會連這都信吧?”

 “我信不信,與你也沒什麼關系,而你,是絕對不可信,也不值得人信任的。”

 有什麼可提防魏寶令的。

 魏家也不可能做妾,趙禹惦記不上,趙行和趙奕都不

 真想攀高枝兒,們家倒是可以。

 但大兄和二兄的婚事又定下了,三兄……要真是看上了三兄,姜莞也覺得沒什麼。

 哪怕是裝出來的賢婉,真了婚,不也要裝一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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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比鄭雙雪這樣的強。

 再不然,就是郡王府。

 但跟又沒什麼關系。

 趙然心悅表姐,余下那幾個,與魏寶令年紀相彷的,又不是不能娶。

 都還有長輩們做主呢。

 且不必心這些個。

 要防范魏寶令什麼?魏寶令在這盛京之中,又能做什麼?

 鄭雙雪也算是黔驢技窮了。

 與說這些,就敢高談闊論要做易。

 姜莞忽而笑了:“我覺得你說的這件事,不值當我同你做筆易。”

 鄭雙雪心道果然。

 垂眸,眼皮往下:“那若是與我姑母有關的呢?”

 鄭皇后?

 姜莞面一冷:“鄭雙雪,你還真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什麼都干得出來啊。”

 鄭雙雪笑了聲:“不然呢?”

 “母后如今對你,也算不錯了。”

 那也只是如今。

 是在鄭雙宜不中用之后,只能被迫高抬著

 姑母從來也沒得選。

 是鄭家不得不選中了,推了出來,姑母只好接了而已。

 難不還是真心疼,喜歡的啊?

 “我沒興……”

 “母后的什麼事,你且說來我聽。”

 趙行縝著臉,背著手,提步進屋,聲兒也是沉的,攔下了姜莞的話。

 姜莞臉就更難看了。

 趙行瞧見了,同解釋道:“周三娘來了,我說了你這會兒跟鄭二娘子在說話,催著我來看你事辦完了沒,我才回來的。”

 姜莞面稍有舒緩。

 趙行已經踱步上了羅漢床,就在姜莞邊坐了下來。

 他只拿眼角的余掃量過去:“你知道母后什麼事,要拿到王妃面前來說?”

 他并不知道先前什麼易不易那一宗。

 只是剛至于廊下,就聽見了屋里面鄭雙雪的聲音。

 猜想著,也是要拿這些消息與珠珠換什麼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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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珠的態度像是不大愿意許

 許不許的都沒所謂,他只想知道,能值得鄭雙雪這樣說的事,究竟是什麼事。

 口都開了,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總不可能現在失口否認說沒有。

 鄭雙雪深吸口氣,略略嘆了一聲:“是什麼事其實我也不知道,只是之前我從滎再來盛京,姑母的已經不好,我進宮去請安,勸過,凡事多為自己考慮一些,也不至于弄如今這樣。

 家并不是對沒了意,只是總把鄭家看的比什麼都重。

 我勸的時候,不像是不聽。

 那些道理,比我更明白。

 可是說,十幾年前做錯過一件事,這人是不能做錯事的,錯了,就要用一輩子來償還。

 沒辦法,這輩子也就這麼著了。”

 聲音戛然而止,抿抬眼上去,一套作行云流水:“我也是從那個時候突然意識到,姑母和鄭家,也許并不是我們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十幾年,甚至可以說幾十年的時間里,鄭氏全族仗著中宮的勢何等得意威風,而不管出了什麼事,犯了什麼錯,姑母都幫著求,都幫著遮掩。

 從前的,現在的,也許姑母都不是自愿的呢?”

 看看姜莞,又把目從趙行面上掠過:“王爺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這誰能起疑?

 只怕就算是父皇,都沒有生出過這樣的疑心!

 那是母后母族,又能什麼?

 是中宮天下母,有父皇的寵,要什麼不能有?

 就算鄭家迫了真有心與鄭家撕破臉,還不是父皇一句話的事兒,也就解了。

 但眼下鄭雙雪的這番話,卻讓趙行沉默了。

 他正猶豫著,姜莞已經問出了口:“你既然起了疑,就沒想過再試探一二?這似乎不是你的子。”

 “如果是平日里,我八是要打聽套話,總要想法子知道,姑母所說的做錯了事,指的究竟是什麼事,畢竟我也很好奇,我祖父與阿耶到底哪來的這樣大的本事,能拿住姑母這樣的把柄,姑母心甘愿為他們撐了幾十年,哪怕丟了與家的分也在所不惜。”

 鄭雙雪又做深呼吸狀:“但現在不了。從我再進京,有很多事都變得不一樣。

 姑母不好,可我也看得出來,幾乎是被在含章殿的。

 家那樣抬舉貴妃母族,不就是做給我們家人看的嗎?

 從那時候起,我就對這些沒興趣了。

 我不想探知,也不想打聽,只想保住我的前程,就足夠了。”

 真是豁出去。

 在趙行面前也敢說這話。

 趙行果然又黑了臉。

 姜莞仔細想了想。

 其實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告訴鄭雙雪,也沒什麼。

 而且從晉和帝今次置看來,也并沒打算為鄭家的桉子就把趙奕牽扯進去。

 他又早就答應了鄭皇后,會許鄭雙雪三皇子正妃之位。

 趙行說過,晉和帝幾十年不曾失信于鄭皇后,即便到了如今這時候,他亦不想。

 那就沒什麼置不置的。

 最多也就是趕去封地。

 況且這個封地又不會像蜀中那般富庶安逸罷了。

 “你說的事,我答應了。”

 姜莞到底松了口:“等我弄明白,會派人去告訴你一聲,至于你今天說的這些事,出了這扇門,就連趙奕,都不要再提。”

 鄭雙雪說知道:“我本來也沒打算告訴誰,否則一開始就說與王妃聽了,也不至于先拿了魏大娘子的事來說。”

 姜莞讓長安和長寧兩個人送出的門。

 出了小院又有元福把人接手過去,送了去安置的小院不提的。

 趙行倒是有一肚子的話想問,被姜莞打斷了:“寧寧來找我,你別杵在這兒了,別的事都沒什麼,晚些時候我再與你說,母后那件事……”

 抿著,猶豫了下:“你去一趟大兄那兒吧,總要大兄知道。”

 趙行略想了想才說好,也不與說別的,吩咐了幾句,起出了門去。

 ·

 “是這樣說的?”

 趙禹劍眉鎖,眉心隆起小山包來。

 趙行吃了口茶才說是:“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我跟珠珠商量著,這事兒不該瞞著阿兄。但總不好直接去問母后,又不可能告訴父皇,大兄有什麼想法嗎?”

 那一時之間還真是沒有。

 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

 鄭家剛出了事,父皇不得封鎖一切消息,不母后知道呢。

 他突然進宮去問這種話,母后若察覺出什麼,只怕不好。

 趙禹沉默了很久。

 趙行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看來大兄也沒有什麼好主意。不過也不急,我來這一路上倒是想著,目下不方便去弄清楚,不如等到鄭家的事都了結了,說不得咱們也就想出主意了。

 我還是覺得這件事干系重大,雖然不曉得是什麼,可是依鄭雙雪所說,母后為此事被鄭家拿要挾了幾十年,咱們還是應該弄清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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